129 溫柔繾綣
北棠海步子一頓,卻沒有停下,大步離開,消失在夜色裡。
蝶舞緊抿着雙脣,看着北棠海的身影,眼眶中泛起水霧,卻倔強的沒有讓它流下。
狠狠的抽了抽鼻子,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抹,蝶舞便轉過身,一路踢踢踏踏的走着,不禁回想起這一路的經歷。
那日,父王從宮中歸來,不無惋惜的慨嘆。
“四殿下這次是着了道了,竟成了同江妃私通..櫟”
她的父親乃是香江王,祖父當年曾是香江一帶的土霸王,當時天下動盪,祖父便落草爲寇,收留了不少窮途末路之人,雄踞一個山頭,稱王稱霸,日子倒是也快活。
後來西北一帶的外賊來犯,太祖皇帝御駕親征,卻中了敵軍陷阱,腹背受敵,危在旦夕。
祖父得知消息,當即率領整個山頭的兄弟前去相助,這才使得太祖皇帝平安歸來,後來太祖皇帝感念祖父恩德,又發現祖父乃領兵之良將,便加封爲威武將軍附。
再後來,祖父追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兩人一同出生入死,直到天下平定,太祖皇帝便加封祖父爲香江王,後來父親承襲王位,便成了今日的香江王。
“父王,你說的可是四殿下!”
蝶舞從裡間跑出來,緊緊抓住香江王的手臂。
“是啊,剛剛爲父進宮,正逢陛下暴怒,才得知四殿下與江妃私通,陛下將四殿下調派虎雍關。”
蝶舞焦急的辯駁着:“這不可能的!”
“爲父也認爲四殿下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不知是什麼緣故,四殿下已經親口承認,看來是中了計了。”香江王若有所思道。
“他怎麼會親口承認?”蝶舞后退一步,滿眼不敢置信。
香江王沒有開口,蝶舞追問道:“那陛下怎麼處置的四殿下?父王有沒有求情?”
“四殿下已親口承認,爲父並無立場求情,陛下將他貶至虎雍關。”
“陛下怎麼可以這麼不明事理!若是沒有四殿下,這北燕早就不知被攻陷多少次了!我要去找陛下理論...”
“糊塗!”
蝶舞的話未說完,便被香江王打斷,紅了眼圈。
香江王看着自己女兒的樣子心有不忍,緩了緩道:“四殿下已經出發了,此刻應該已經在郊外了。”
蝶舞狠狠的跺了跺了腳,便衝了出去,短靴上的瓔珞隨之飛動起來。
翻身上馬,衝過集市,一路不知撞翻了多少車馬。
她要去找那個男人!
衝出帝都,來到郊外,勒緊繮繩,最後停在矮坡上,旌旗陣陣,男子一身戎裝,神色冰冷,滿身肅殺之氣,走在衆人之前。
蝶舞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許久不曾離開,拿着鞭子的手不斷收緊。
北棠海騎在馬背之上,走的卻不快,腦海中想起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脣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冷硬的面頰有所鬆動。
就在北棠海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蝶舞的視線,北棠海忽然勒住繮繩,回過頭來,向帝都的城樓上張望着什麼。
空空的城樓上,只有巡邏的侍衛。
北棠海忍不住輕笑一聲,明明知道她不會來的,還在奢望什麼。
掉轉馬頭,再次前行,卻未再回頭。
蝶舞的手收的更緊了一些,他在等誰?他在期望着誰?
直到北棠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蝶舞忽然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過了兩個時辰,她終於追上了行駛的隊伍。
“北棠海!”
北棠海揮手停下隊伍,轉頭,瞧見一身火紅的蝶舞微微蹙眉。
“北棠海,我跟你一起去虎雍關!”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滿頭黑色辮子的紅衣女子身上,眼中帶着不解。
蝶舞的眼中也滿是期待,緊緊的盯着北棠海的眸子。
北棠海神色冷硬,沒有一絲鬆動:“行軍隊伍之中,禁帶女子。”
蝶舞正欲說什麼,北棠海卻已經轉頭,揮手,整支隊伍繼續前行,再未看她一眼。
蝶舞倔強的不肯離開,一路跟着行軍的隊伍前往條件艱苦的邊塞要地,虎雍關。
一路上,她沒有糧食,好心的士兵便將自己的糧食分給她,沒有水,便去未凍的河裡舀上一些,沒有住處,便向士兵討要兩張棉被,在帳篷外講究一番。
一路上,他未曾同她說一句話。
只是後來,她有了一頂只有她一個人的帳篷,有了自己的糧食和水,也有了少量的炭火。
就這樣,她一路隨他來到虎雍關。
這裡的風,吹的人生疼,每吹在身上,都好像一把小刀在割,氣溫低的驚人。
不要說錦繡玉食,就連普通的葷食在這裡都是一種奢侈。
她每日醒來,所要做的事便是坐在山頭,看着火紅的太陽升起,看着臉頰通紅的士兵們操練,看着無休止敵軍來犯,看着他偶爾來巡視,看着他領兵出征,看着這裡的百姓送給他自家存下的糧食。
有時,她會想,如果日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也好。
至少,這裡,沒有女人,至少,她可以每日看着他。
可是,後來,她知道,他在思念着誰。
每當操練的士兵們睡下,他總會尋着一塊石頭,或坐或躺,嘴裡銜着一片樹葉,看彎月如鉤,不知在想些什麼。
羌笛聲聲,楊柳簌簌,她終於忍不住跳下去來到他身邊:“北棠海,你在想什麼?”
他並沒有回答她,她忍不住問道:“你爲什麼要承認和江妃私通呢?”
北棠海起身,躍過她徑直走回營帳,她站起身道:“北棠海...”
不等她話音落下,男人卻已經一掌掐在她的脖子上,讓她難以喘息,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心不由得冷了下去。
“不要再來煩我。”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宮人們總是說四殿下是最這宮中最暴戾的人,只是,她卻仍然不相信。
--挽月宮--
“娘子,我餓了..”
“娘子,我好渴..”
虞輓歌的臉黑的像是一塊硯臺,而某隻無良的妖孽此刻正翹着二郎腿霸佔着她的牀。
偌大的牀上堆滿了糕點和瓜果,還凌亂的扔着兩本散開的書。而牀邊的地上卻被丟滿了果皮和紙張。
“快吃!吃完了趕緊走。”
虞輓歌端來一碗蓮子粥,重重的放在牀邊的茶案上。
“娘子..我手好疼..啊...我忽然覺得傷口好像裂開了一些..”
北棠妖蹙着眉頭,瞪着一雙無辜的眸子,看着面前對女子。
“傷口若是再裂開,你這隻手就不用要了..”虞輓歌陰森森的開口道。
“娘子說的有理,爲夫也這麼認爲,只是爲夫認爲這隻手吃東西實在不方便,若是非要如此,實在是有裂開的..”
不等北棠妖話說完,虞輓歌端起茶案上的蓮子粥,舀了一大勺直接塞進了北棠妖嘴裡。
“吃完趕緊離開。”
“噗!”
虞輓歌的話音剛落,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只覺得臉上溫熱而粘稠。
擡手抹了一下,只見兩粒蓮子粘在自己指尖。
北棠妖一臉無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舔了舔紅脣,嚥了口唾液道:“娘子,我真的是無心的...這..這蓮子粥太燙了麼..我才..纔沒忍住噴了你一臉...”
“北棠妖!”虞輓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北棠妖趕忙坐了起來,隨手扯過一塊布,就在虞輓歌臉上擦了起來:“娘子..爲夫真的不是有意的...”
虞輓歌只覺得自己氣的渾身發抖,一雙黑眸緊緊盯着面前笑的無辜的男人。
等到回過神來,虞輓歌的目光落在了北棠妖手中的布上,淡青色的蠶絲鍛,上面繡有兩朵白色的茉莉,簡單而乾淨。
北棠妖似乎也有所察覺,目光下移,同樣落在自己手中。
“北棠妖,你拿着我的小衣做什麼。”虞輓歌笑道,每一個字卻帶着滲入的冷意。
“幫娘子擦臉啊..剛剛隨手一拿,沒想到就這麼巧..”北棠妖無辜道。
“是麼?我怎麼記得它明明是放在櫃子裡呢。”
北棠妖正要開口,虞輓歌撿起牀上的書重重的拍下:“編..繼續編..”
北棠妖慌忙擡手擋住,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看着虞輓歌道:“我只是好奇娘子這麼大,要穿多大的小衣..”
虞輓歌甩手將手中的書摔了出去,北棠妖抱着頭亂竄,虞輓歌見他躲開,將牀上的橙子和水果相繼丟了出去。
四下逃竄時,屋子裡的凳子也被踢的東倒西歪。
小盛子在門外打了一個寒顫,嘀咕道:“九殿下這動靜也太大了些..真不知主子受不受得住..”
一個橙子甩過去,北棠妖忽然不躲了,單手捂着腰腹,另一隻手捂着圓桌,弓身支撐着。
虞輓歌蹙眉走過去:“怎麼樣?”
北棠妖抿着脣沒有開口,搖搖頭,靠在虞輓歌身上往牀邊走去。
“我看看傷口。”虞輓歌沉聲道。
剛一動,北棠妖卻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脣瓣直接覆了上去,帶着掠奪而狂躁的吻。
就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焰,致死糾纏着也要共度輪迴,生生世世而不滅。
虞輓歌的身體在他的雙臂中輕顫着,承接着他霸道而不容抗拒的吻,北棠妖閉上輕如蟬翼的睫毛,貪婪的掠奪着她的一切,彷彿要將她深深的融入自己的身體,誰也不能剝奪!
挽挽,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挽挽,這輩子也別離開我,就化成灰,你也只能是我的!
有力的身軀緊緊貼合在虞輓歌身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以及他的狂躁。
漸漸的,空氣都稀薄起來,虞輓歌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失控,想要將他推開,卻又顧忌他的傷口。
漸漸的,有些天旋地準,大腦中都變得一片空白,發出一聲嚶嚀。
這一聲輕喚,似乎喚回了北棠妖的神智,狂暴的吻漸漸變得輕柔起來。
一隻手靈活的解開虞輓歌的衣衫,順着白嫩的皮膚,一點點像裡探去。
輕細的吻順着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遊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膚,帶着小心翼翼的呵護和珍視,當微涼的脣觸及起伏的山巒,終於按捺不住,周身的溫度也火熱的好似一隻火爐。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滑過她白皙的皮膚,琉璃色的眸子已染上***,他早已徹底沉陷在她的溫軟裡,若非是忌憚她會越發排斥他,他定是不會忍的這般辛苦。
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盡褪,只於精壯的身子,白皙的皮膚比女子更要惑人,北棠妖覆在她身上,替她擋去微冷的風。
軀體緊貼,柔柔在她耳畔呢喃:“挽挽..”
北棠妖的喘息愈發重了起來,只覺得小腹一陣陣熱流涌過,舌尖輕滑過粉嫩的花蕾,虞輓歌的身體漸漸染成了緋色。
北棠妖擡起雙眸,眼中染上濃濃的***,只見身下女子眼波盈盈,臉生紅霞,嘴角邊似笑非笑,嬌媚百端,比起曼陀花海還要平添魅惑,只一個目光,便叫他失了神魂。
對他而言,她便是毒藥,無論是她的目光,還是她的身體,都讓他甘願沉淪赴死,即便明知萬劫不復,卻也不願抽身,只想就這麼,沉淪致死....
北棠妖全身滾熱,再也難以剋制,只覺得自己好似化作一個火團幾乎要爆裂開來。
虞輓歌感受到身下一陣火熱頂的自己生疼,睜開黝黑的眸子,對上面前的男子...
“挽挽..”
北棠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喉結上下滾動着,毫不掩飾他濃濃的***。
虞輓歌看了他半晌,緩緩開口道:“我小日子來了。”
北棠妖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神情也有些扭曲,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對着他毫不留情的劈了下來。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虞輓歌心頭升起一抹快意。
北棠妖遲遲沒有回過神來,額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在女子胸口,更添了幾分魅惑。
虞輓歌推開身上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坐起身來,穿好衣服,將長髮從衣襟裡拿出,看着北棠妖露出勾魂的一抹笑意。
直到虞輓歌從牀上離開,北棠妖纔回過神來,臉色黑的彷彿席捲了漫天的烏雲,更是因爲隱忍,額上青筋暴起。原本木然的男人,噌的一下,躥了出去,舀了盆冷水,直接躥了進去。
看着他的背影,虞輓歌終於忍不住笑了開來。
將牀鋪收拾好,虞輓歌早早便睡下了,隔了一個時辰後,凍的牙齒都直打寒顫的北棠妖黑着臉走了出來。
掀開水晶珠簾,走進裡間,瞧見牀上的女子正睡的安穩,臉色頓時再次黑了幾分。
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
虞輓歌向裡縮了縮,自然知道是那個存心報復的男人。
北棠妖探過頭去,不等虞輓歌反應過來,就在她頸間狠狠一咬。
虞輓歌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盤算着這次的印跡要多久才能消失。
發泄出了自己的不滿,北棠妖這才消停下來,將虞輓歌攬在懷裡,沉睡過去。
次日一早,虞輓歌醒來的時候,北棠妖已經走了。
小盛子時不時的從簾外探頭進來,張望一番。
虞輓歌剛一起身,小盛子便趕忙走了進來,看着虞輓歌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吧。”
小盛子神色有些難看,最後咬牙道:“今個..今個九殿下..九殿下迎娶肖向晚爲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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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一千沒來得及補上,明個補...爺的扣扣被盜了,正在申訴,這兩天可能沒法在羣裡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