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萊恩校長和秦凡兩人在林蔭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過了好久後者方纔輕嘆口氣，道：“施萊恩院長，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將麗娜視爲自己的親生女兒，是我之前沒能保護好她。”
“呵呵……”
施萊恩苦澀一笑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問了秦凡一句話：“你只需要告訴我，麗娜那傻丫頭，在臨死之前有沒有表露過後悔的意思？”
聞罷，秦凡的思緒也不禁飄到麗娜在別墅樓頂自殺的那一天，其臉上的笑容是那般的淡雅，淡雅之中又透着一股悽美之色，但秦凡卻很清晰的記着，唯獨沒有意識悔意。
於是秦凡便搖了搖頭，道：“沒有，麗娜沒有後悔過，只是有些捨不得而已。”
“捨不得？呵呵，還真是個傻妮子啊，我倒想問問她捨不得什麼？是捨不得你這混蛋麼！”
說着，施萊恩臉色突然一變，再也不是之前在人前維護秦凡的老人，直接一拳把其打倒在一旁的花圃中，老臉也因爲憤恨而變得通紅一片，隨即便欺身騎到他身上開始一拳拳向其面部，頭部，胸部等處招呼過去。
“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麗娜是一個多命苦的孩子！她的父親臨死前將其託付給我照顧，可現在呢？現在呢！你只是和我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麼！這世上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
“秦凡，是！我承認，你很優秀，甚至就連那如同魔鬼一般的血龍殿主也險些被你滅掉，你多威風，多厲害！是我們整個瑞士的英雄！不過這代價是什麼？是麗娜的一條人命！一個鐘愛於你的女人的命！”
“你看看你現在跟我說話的表情，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悲痛之意，在麗娜眼裡，你幾乎已經是她的全部了，可在你眼裡麗娜又是什麼？是不是你一時的玩物？你告訴我，告訴我！”
“……”
聽着施萊恩的一陣陣吼叫，本已經伸出手將施萊恩推下去的秦凡動作忽然一滯，雙眸中也似是有點點淚水開始打轉，心中悲痛的情緒也再也控制不住地發泄出來。
“是，您說的對，我，我秦凡就是一個混蛋！我悔，我更恨！當初我，我不應該將麗娜攪和進來的，我不該……”
“不該？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秦凡我告訴你，如果你心裡真的有麗娜，你就應該去找她，去找她當面懺悔，明白麼！而不是在我這麼個老頭子面前如此這般惺惺作態！”
兩人的吵鬧聲很快又引來不少人圍觀，而當衆人看到他們的校長居然騎在秦凡身上一拳拳地狂砸而秦凡卻絲毫不去還手後，吃驚的嘴巴張得足以塞下兩個雞蛋。
傳聞施萊恩就是因爲和秦凡的關係好才成功上位的，可現在看來這裡面好像還有些別的事兒啊，不過敢這麼對秦凡也算是一個牛人了。
“法克！你放肆！敢對秦凡大人動手？不想活了！”
之前還沒走遠，聞訊趕來的教廷中人紛紛怒吼着衝向施萊恩，就想給這個老頭兒點顏色看看，不過卻被秦凡當即開口喝住。
“都給我站住！回去！把這裡的人都趕走！這，這是我和施萊恩院長之間的私事，誰也不得插手，走！”
教廷武士與兩個紅衣主教一臉爲難，他們本就負責秦凡的安全，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打出個好歹而無動於衷吧？
“還愣着幹什麼？走！這是命令！違令者斬！我現在說話不好使了？走！把周圍人也都給我一起帶走！”
見秦凡態度堅決，兩名紅衣主教對視一眼後也只得點頭照做，很快，這片小廣場除了秦凡和施萊恩兩人外就再無他人。
“哼，你別以爲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告訴你，麗娜因你而死，這個坎我永遠都過不去！你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麼，好啊，你說！你說你該給麗娜個什麼樣的交代！別給我整那些虛的，你要是真有種就去給麗娜殉葬啊！麗娜生前那麼愛你，那麼迷戀你，就算是讓你殉葬你也不虧！”
嘭！
一邊說着，施萊恩又給了秦凡一拳，直接將其打得嘴角冒血，秦凡在吐出口血水後也漸漸冷靜下來，一臉歉意。
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除了麗娜，他還有着不少真心相愛的好女孩兒，而且肩膀上也已經揹負上了整個修真界，甚至是整個世界的命運，因此殉情這種事情他斷然做不出來。
因爲，除了已故的麗娜外，他還要爲日向惠子，楊夢珂，林傾城她們負責，也要爲整個修真界負責。
不是因爲膽小，而是需要去擔當更多，更重的東西。
“施萊恩院長，如果我的這條命有我自己的支配權，讓您現在拿去我不會有片刻猶豫，但現在我這條命已經不全屬於我了，它……它承載了太多一旦拿起來就無法放下的東西，您明白麼？”
“故而對於麗娜的死，我也只能對您說一聲廉價的抱歉，您如果想出氣想怎麼打我都無所謂，這是我應得的，之前我也說過，這輩子欠麗娜的，來世必當十倍相報。”
聞罷，施萊恩也不再揮拳痛擊秦凡，整個身子一軟便從其身上起來坐到一旁的土地上開始自顧自地抹起眼淚，一聲聲地呼喚着麗娜的名字，聽得秦凡心中一時間也有些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後，好似是之前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施萊恩的哭聲也漸漸停歇下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少，倒跟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無二，看得秦凡心中一突，趕忙伸過手爲其診脈。
“閃開！不用你這般對我，老頭子我還死不了，哼，秦凡，你今後好自爲之吧！既然知道你自己本身就是個危險人物，最好還是離其他無辜之人遠一些！免得再有如同麗娜這般的悲劇發生！”
聽其說完，秦凡心中暗暗點頭，的確，施萊恩說的完全在理，自己本就是個容易受傷的人，麗娜的事情也算是爲其敲了一次警鐘，暗暗起誓今後絕不再讓悲劇重演。
而後，秦凡看着緩步離去的施萊恩的蒼老身影也起身衝其深深鞠了一躬：“施萊恩校長，我希望能利用我在瑞士的這最後幾天時間，找一個對中醫感興趣，並天賦極佳之輩，幫我將中醫術在瑞士永世發揚下去，您之前便是醫學院院長，希望能得到您的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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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萊恩腳步一停，在原地站了良久後方才淡漠道：“你可以去找夢雪雅公主，她天資聰穎，而且在你走後一直潛心研究中醫，如今以小有成就，算是個可託之人。”
雖說施萊恩對秦凡意見頗深，甚至因爲麗娜的事情還生出了些許恨意，但還是能做到公私分明的，對於中醫這等玄妙醫術，他自然希望能造福全體瑞士居民。
“夢雪雅麼……那丫頭，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說完，秦凡也不再多留，今後每天上午便在多媒體教室中舉辦講座，下午和晚上便專心培養夢雪雅，傳授她關於中醫的各種知識，並還給其留下了一本自己在倉促之間所著的醫書。
雖說是在倉促間所著，但其中卻囊括了關於鍼灸術，藥方，推拿術，岐黃術的很多絕學絕招，而且還有關於自己整合出來的一套完整的治病理論和體系，如果傳到修真界中那絕對算是價值連城的珍寶級物件。
夢雪雅也的沒有讓他失望，在他這個七天來的悉心教導下在中醫術方面可謂是突飛猛進，即便是秦凡都爲之驚歎，天賦足以與秀兒相媲美。
秦凡在瑞士待的第七天。
這一天，似是很多人都知道秦凡要走，紛紛前來相送，整個吉列大學瞬間爆滿，夢雪雅更是一臉不捨之色，還說今後每年都會去華夏看他就當是探師了，順便再看看那些傳聞中各個美若天仙的師母們，令秦凡沒好氣地笑了笑。
“行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都回去吧，夢雪雅，中醫術博大精深，有你學的，今後切莫再如之前那般貪玩兒了，明白麼？”
夢雪雅興致缺缺地點點頭：“明白了老師，如果有哪一天你聽說我們瑞士，甚至是整個西方也出了一個醫仙，那一定就是本公主我。”
“哈哈！不錯不錯，夠有志氣。”
秦凡衝其連豎大拇指，而沒想到的是，本以爲是夢雪雅的一句玩笑話，最後卻在數年後一語成真，當然，這都是後話。
“你先回去吧，也許過上數月時間我也會過去找古通的，還有，回去後記得給我警告秦參那小子，要是敢讓我妹妹受絲毫委屈，等我過去和古通絕不會放過他！一定把他打得連你都認不出來！”
秦凡聞言後沒來由地替秦參那風流種打了個哆嗦，愛麗莎雖說實力不算強，但要是配上古通那絕對算是頂級的存在，看來秦參今後的日子，有的熬了。
而秦凡從七天前一直到現在即將和棋聖一起登機，也再未見施萊恩一面，倒也算是個小小的遺憾。
……
秦凡上午坐的飛機，傍晚便降落在華夏首度國際機場，一路上有棋聖爲其保駕護航自然順利的很。
而在下機和棋聖辭別後，秦凡當即乘車來到京都養老院找到日向正男，此刻日向正男和龍靜兩人正在院中吃飯，互相夾菜，倒顯得頗爲甜蜜。
看到秦凡過來後兩人先是一驚，隨即也稍稍收斂了下招呼其落座，而日向正男之前也已經聽說了在血龍殿中發生的事情全部經過，自然也不會因爲自己女兒的事情怪罪他，畢竟人家爲了救惠子，可真是險些將自己小命搭進去，即便是現在還是殘廢狀態。
“唉……孩子，惠子的事情我都聽你岳母說了，的確怪不得你，你也別太自責了，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安心修養的好。”
秦凡點點頭後也不再墨跡，當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龍靜直入主題道：“岳母大人，請您趕緊告訴我，救回惠子的辦法，真的存在麼？如果存在的話我又需要怎麼做？”
聞罷，龍靜和日向正男兩人也都放下碗筷一陣嘆氣，隨即前者收拾了下情緒盯着秦凡，道：“孩子，我知道你對惠子的感情很深，很想再將其救回來，不過爲此你也許要付出比這一次更多的代價，你，願意麼？”
“我是惠子的母親，但現在我也是你的母親，說句真心話，我是真的有些不忍看你……”
“呵呵，岳母，多說無益，惠子我一定要救，這是一個男人該持有的態度，如果她這一次身死，我絕不會殉情，但若還有救，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就算賠上這條性命，也要去！”
龍靜已然被秦凡這番話所打動，在秦凡眼中她更是看到了一股可怕的執念，在又沉吟了片刻後纔再度開口：“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便說與你聽，首先我問你之前可曾聽說過，魔龍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