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韓致英俊冷意的臉龐隨意的笑了笑,身上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那份戾氣和陰沉,換上的則是清貴的氣息,眸子轉了過來,隨意的勾了勾嘴角,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清貴,再加上頭頂上皎潔的月光,更是顯得韓致像極了一個貴公子一般。
但是在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的“不用了”到底指的是不用抱歉,還是不用見面,或者是不用敬酒。
拉斯科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可能是在聽到“少主”兩個字之後才發生情緒上的轉變吧,他點了點頭,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耽誤閣下的事情了,閣下再見。”
“嗯。”
在韓致冷哼之中,拉斯科帶着他身後所有的人全部離開了,在臨走之前撒克里甚至還用那雙陰鷙的眸子回眸狠狠朝着韓致瞪了一眼。
不過韓致也懶得理會與他,等着五個人的身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後,轉眸來朝着菲爾德看了過去,視線冷清的厲害,漫不經心的眯了眯眸子,好像是繼續着自己的事情一般,隨意的開口問道:“中東的貨款你收回來了沒有?”
只看見韓致隨意而懶散的再次靠在車門之上,好像是忘記了還有林沫沫的存在,眼中只有面前的菲爾德,聲線之中噙着的只有漫不經心。
對面站着的菲爾德先是一愣,好像是沒有明白韓致這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還是順着韓致的話繼續往下說,低眉順眼,整個人恭順的厲害:“回少主的話,已經收回來了。”
說着菲爾德的視線似乎是想要朝着林沫沫藏身的地方看去,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轉眸就被韓致不輕不重的呵斥了一聲:“專心回答我的話。”
雖然韓致的話說的輕輕巧巧的,但是側眸之間帶着的都是不滿的情緒,甚至話語之中都帶着三分的不悅,讓瞭解他的菲爾德瞬間將心神收了回來,態度也變得更加的畢恭畢敬了起來:“少主,貨款已經收回來了,而且因爲中東方面曾經妄想單方面的撕破條款,所以按照慣例他們將貨款加了百分之十的價格,現在已經全部到了公司瑞士銀行的賬戶之中了。”
如果按照菲爾德這麼說的話,他這件事情辦的還算是不錯的。
可是韓致得到的消息卻不是如此的。
韓致輕輕巧巧的揚起了眉宇,裡面噙着的都是笑意,涼薄的厲害,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摸上了自己的領口,將風衣裡面穿着的黑色襯衫最頂上的扣子給解開了,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帶出來的氣息泛着的都是陰冷的痕跡。
韓致沒有說話,菲爾德擡眸大着膽子朝着韓致看了一眼,看着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時間也摸不準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情緒,但是頓了頓還是說道:“少主,中東方面已經發過來了求和信,少主……您看是不是我們對於中東方面進行的擾亂生意和貨源截止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菲爾德前面的聲音還算是好,但是後面越發的說着越發有着試探性的味道,眸子挑起朝着韓致的方向看了過去,一雙眸子朝着他臉上的表情不斷的探查着,想要從韓致那漫不經心的臉上看出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來。
但是韓致的臉上除了一開始的冷漠和淡淡的不耐煩之外沒有很大的情緒的波動,甚至朝着菲爾德投過去的視線之中也不輕不重,不冷不淡的,根本就無法看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心情。
韓致沒有說話,菲爾德也不敢隨意的亂說什麼。
良久,韓致終於掀了掀薄脣,眸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溫度,聲音也冷漠至極,嘴角輕輕巧巧的勾了勾,眸子眯着:“停止?”
菲爾德視線範圍之中看着韓致那張冷漠矜貴的面容異常的不屑,聲線清貴,聲音冷靜中泛着的都是涼意,身姿挺拔,透露出來的都是冷硬的漠然,開口清冷:“呵,中東就憑着他們一年在我們這裡花費上億就想要給我臉色看,還真是好大的狗膽,我倒是想要讓他們看看是他們的腦袋贏,還是我的拳頭硬。”
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低沉的聲音之中泛着的都是陰鷙的痕跡,甚至眼角眉梢之間噙着的都是冷然和淡淡的憤怒。
凌晨三點的郊區安靜的就只有風聲吹過,夾雜着韓致的聲音讓人能夠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席捲了整個身體,就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狠狠的在人心柔軟的地方劃過。
菲爾德的身子震動了一下,隱約帶着的是惶恐的情緒,但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不僅沒有住口,反而更加用力的勸慰了起來:“少主,可是中東方面已經發過來了求和信,甚至答應將印N的市場分給我們三成,這是我們進軍東南亞的大好時機啊,請少主三思。”
看着不一樣的菲爾德,韓致的眉梢擰了擰,帶出來的都是冷笑的痕跡,嘴角挑出來的也是絲絲的冷意,但是臉上仍然掛着的還是那副溫和的面具,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般,薄脣微張:“還有什麼?”
一聽到韓致這話,菲爾德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眸子猛然的亮了起來,帶着的都是興奮的情緒:“少主,中東方面有誠意但是也不肯吃虧,他們的條件是以後供應給他們的貨物不能夠高於黑市價格,而且他們不求低於,只求相等即可。”
菲爾德垂眉恭敬的說道,但是現在說話的語氣和剛剛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不像是一開始一般的遲疑,帶着試探的味道,現在越發的堅定了下來。
韓致的視線就這麼清清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也沒有說同意,更加沒有說不同意,只是單薄的脣瓣勾出了無情的弧度,帶着的都是嘲弄的痕跡,眼神的深處藏着的都是戾氣,聲音冷清,讓人聽不出任何:“看來你在中東這幾天還真是賣力啊。”
“謝少主誇獎,爲了集團屬下賣力也是應該的。”
菲爾德還真的以爲韓致是在誇獎他,眉眼舒展,帶出來的都是笑意。
頭頂上的月光亮晶晶的,灑下來都是銀白色的光線,韓致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反而是從身上摸出來手機,身子半倚在車門之上,很快就在空氣之中飄散開來的青白色煙霧縹緲着,模糊了韓致那一張清貴的面容。
側耳傾聽着,良久韓致才聽到一旁樹林裡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着痕跡的將眸子側了過來,看着剛剛撒克里和拉斯科他們離開的地方,那裡地上的雜草在空氣中搖晃着。
這兩個人終於是離開了,韓致將口中的菸圈吐了出來,看都不看對面的菲爾德一眼,直接朝着對面直衝着的倉庫喊道:“行了,他們離開了,你出來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從倉庫的門後走出來一個淡薄的身影,在冬日裡凍得有些發抖,視線帶着警惕性的味道朝着四周張望着,好像真的沒有看到追逐她的那些人的身影,林沫沫這才放心下來,徒然的鬆了一口氣。
小白兔的拖鞋終於不是被林沫沫提在手中,而是穿在腳上了,她從倉庫門後出來,快步的走到了韓致的面前,眨了眨眼睛,因爲站在那裡不敢動時間實在是太過長了,所以睫毛之上帶着薄薄的冰霜,在月光的反射之下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
林沫沫站在了韓致的面前,身上只穿着一件傢俱的米白色的家居服,布料柔軟至極,這樣的厚度在家中穿着正好,但是在外面穿着卻格外的冷。林沫沫的聲音之中帶着淺淺的謝意,同樣的也帶着顫抖的味道:“韓哥,謝謝你,今天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紅脣微張,從裡面吐出來的都是白色的哈氣,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明顯。
韓致就這麼站在原地朝着林沫沫看着,看着她那張原本白皙的小臉此刻被凍得泛着紅意,雙頰之上泛着一層薄薄的紅血絲,將她勾勒的格外的可憐。站在自己的面前,眉眼如畫,顯得溫靜至極,杏眸彎彎的,眉眼之中帶出來的都是討好的味道,讓人看着心中舒服至極。
莫名的,林沫沫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越發的濃烈了起來,他輕輕的皺了皺眉,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又是到底爲了什麼。只是朝着韓致看過去的眉眼之中夾雜了更多的探究和防備的意思,漫不經心的眯了眯眸子,嗓音清貴的很:“不用謝我,只是恰巧而已。”
犀利的視線盯着林沫沫看了好幾秒鐘,眼角挑起了絲絲的冷意,親眼看着林沫沫在自己面前打了一個寒顫,韓致這纔好像是發現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如此淡薄一般。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林沫沫突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揚手披在了林沫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