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的確是輸得很慘,他留下來等希格,本來就是爲了挑撥希格與凱瑟琳,挑撥希格與他父親,或者拉攏希格,或者擾亂他的心智,爲他的下一步計劃做打算,只可惜希格一個當都沒有上,不記恨凱瑟琳,原諒了他的父親,希格也沒有因爲他父親有黑暗的背景與自己走得近一些,心智永遠都那麼堅定,因爲所有的問話,都直至阿拉德陰謀的核心,或者說,是亡靈陰謀的核心!
阿拉德的敗,更在於他的不甘心,因爲非但沒有擾亂希格的心智,自己的心智反而亂了,並且與摩爾多之間多少有不信任的隔閡。
但這不重要了,阿拉德的時代已經過去,亡靈的危機,畢竟已經輪不到阿拉德這樣的行屍走肉來做主角,甚至連摩爾多都不夠格!
希格抄起阿拉德的玉璽,大步走出大殿,大殿之外,擁擠着許多甲士,迅速將希格圍住,但沒有人敢動手。
“還有這個必要嗎?”希格高舉着玉璽,冷笑着說道:“我今天殺人已經夠多的了,你們的陛下已經駕崩,你們要是想去陪他,我送你們一程,如果不想,脫下你們的裝備,滾出去!”
希格說着,大手一揮,所有甲士手上的戰刀,全部紛紛落地。
希格沒有再人心去殺那些甲士泄憤,任由他們逃散,因爲這些甲士畢竟還知道爲了自己的忠誠堅持到最後,比起滿朝文武的如鳥獸散,這些甲士,還可以稱爲士!
希格大步走出皇宮,來到宮門前,將玉璽交給等候在外的瑪利亞,說道:“阿拉德已經死了,可以入宮了!但是,沒有我的同意,以後你和克里斯蒂娜,不得離開我的左右!”
瑪利亞原本心中一喜,但聽了希格後半句,也知道事態嚴重,只好點點頭,挽着希格的手臂,拉着瑪利亞,進入了皇宮之中。
希格知道,他已經被黑暗勢力盯上了,他自己不怕這些黑暗勢力,但黑暗勢力可能會對他的身邊人下手,自己不得不防備,尤其是這裡,畢竟是阿拉德的地盤,曾經黑暗勢力的代言平臺。
黑暗勢力並非刻意無孔不入,陰氣與陽氣的碰撞,在陽氣強烈之時,這些黑暗力量絕不可能滲透,就比如復興城,一座光明的城市,幾百萬的人口,隱晦之氣無處遁形,就連死亡烏雲也會被沖天的人氣所衝破,完全不用擔心,除非這種陰氣非常強大!
瑪利亞和克里斯蒂娜進入克羅地那城,進入皇宮,主要目的就是替凱瑟琳暫時接管這裡,封存這裡對付一切,因爲這些,都是都是王室的財產,包括宮女嬪妃甲士,也只有在她們兩人的見證下,才能夠封存,希格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給第五軍團找麻煩,還是按照規矩來辦好一些,打敗阿拉德他已經暫時心滿意足了!
瑪利亞除了封存皇宮財產,還要處理克羅地那城的事務。或者說,是替克里斯蒂娜處理事務,克羅地那城市民死亡超過了三十萬,十分之一,這個數字,第五軍團可以接受,凱瑟琳也可以接受,關中平原的人也可以接受。但要做好安撫,做好防疫病,做好戰後的重建以及市民的重新安置。
好在關中平原的稅收,都在第五軍團的口袋裡,面對這樣的慘狀,第五軍團就算想偷偷給自己留下一些,都覺得慚愧了。
這裡畢竟以後還是凱瑟琳的地盤,所以需要瑪利亞、克里斯蒂娜王室成員的身份去處理,恩出於上,出於王室,百姓纔會買你凱瑟琳的帳。
如山的糧食,又再次被拉進克羅地那城,每人領上一袋各自回家,多餘的,補充空空如也連老鼠都被吃光了的糧倉。復興城所帶來的救援團隊,可不僅僅是魔法師,而是爲了戰後百廢待興的克羅地那城重建的商人、工匠,索薩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迅速擴大自己的商業網,尤其是錢莊系統網絡。
剛剛建立的錢莊,紙幣就如流水一般流通了出去,當然不是市民用金幣來換的紙幣,而是索薩以貸款的方式發放,明知道有些貸款可能會要不回來,但只有這樣纔可以讓克羅地那城的經濟得以迅速復甦,索薩的其他佈置才得以迅速展開,相比於少量貸款的流失,紙幣卻在克羅地那城得以流通,這點代價,完全值得。
……
克羅地那城的淪陷,阿拉德的駕崩,讓還在沿江防線堅守的阿拉德的軍隊沒有了靈魂,紛紛陣前投降,接受第一第二軍團的改編,克魯索夫整編了第七戰區,瓜雅達,整編了第二戰區,剩下的第一戰區,保留建制,這也是凱瑟琳的意思。
克魯索夫的第一軍團和瓜雅達的第二軍團,已經太過強大了,雖然是凱瑟琳自己的嫡系,但轉眼也可以成爲軍閥,凱瑟琳爲了光復整個艾拉西亞,已經被迫放權太多給這些軍中大佬們了,再不適當掌控回來,恐怕就要失控了。
與此同時,處於中立位置的第四戰區馬波特宣誓效忠凱瑟琳,等待凱瑟琳的改編。
“全軍整肅軍營,任何將軍元帥,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離職守,違令者斬!”
這是凱瑟琳從卓爾瑪城王宮,不,現在應該叫行宮,發出的最後一個王命,然後由三萬近衛軍護衛,向北面的大約一千千米外的自己的王宮,開拔了。
以當年入駐卓爾瑪城的狼狽不同,這一次的場面,十分浩蕩,五彩斑斕的王輦,高高飄揚的華蓋,成爲這個浩蕩隊伍的聚焦點,這是勝利者意氣風發的姿態。
能夠光復艾拉西亞,能夠重返克羅地那自己的王宮,這等同於開國立國之功,因爲歷史上,沒有多少偏安的王朝,還能夠再次重返自己的舊都。離開容易,要想回來,可就難了!
但凱瑟琳做到了,席捲整個艾拉西亞的內戰叛亂,讓她的王位蒙上污點,如今她親自洗刷了自己的座下污點,制止了自己王朝的覆滅,重新登頂艾拉西亞最高寶座,千百年之後,也許還會有人記得那個污點,但自己重新開國的光環,早已讓那個污點暗淡無光,反而成爲後人對人生勵志的美談。
史學家日後也許會說:“璧有瑕,請指示王!”
凱瑟琳一定會毫不在意,王曰:“瑕不掩瑜,卿潔癖乎?”
勝利者,大多不會太過在意別人討論他的小過錯,這樣的小過錯,相反纔會讓勝利者的故事源遠流長,太過完美的人,誰願意去評價?
王輦隊伍的後面,是王公大臣們的隊列,能結伴與凱瑟琳的王輦回舊都,分享勝利者的喜悅和榮耀,本來就是莫大的殊榮。
這不是好大喜功,這不是勞民傷財,凱瑟琳需要這樣的一個好大場面,來展示一個全新王朝的開始,百姓們也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只有這樣的場面,纔會讓人們對這個王朝強盛充滿信心,纔會對王權充滿敬畏,就讓雞蛋裡挑骨頭的史學家們去書寫他們酸溜溜的史篇吧。
……
從卓爾瑪城到克羅地那城,凱瑟琳的行程路線有一千二百千米,大約一個月多一點就會到達,這不算慢了,因爲沿途的官員百姓都會夾道迎來送往,凱瑟琳還需要做做姿態,挑選幾個地方親民親民,一爲撫慰戰爭創傷,二爲展現王恩浩蕩!
但當凱瑟琳看到田園荒廢、十室九空的滿目瘡痍景象之時,她也震驚不已,廟堂與鄉野隔着千山萬水,凱瑟琳能夠親眼目睹鄉野風光的時候並不多,如今入目的,竟是與自己所思所想千差萬別,竟然也讓她潸然淚下,這不是做姿態,這是真實的王者之淚。
……
王宮總管史克萊,比凱瑟琳提早到達克羅地那城二十天,他對希格、瑪利亞暫時管理的克羅地那城和皇宮的封存狀態大爲滿意,有復興城的幫助,在藍仙兒、索薩、米茲特的帶領下,整個克羅地那城,迅速得到創傷的撫慰,一個多月,就基本讓克羅地那城恢復了生機,大部分的市民已經回城,商業、作坊各行各業,重新啓動,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開始徐徐運轉……
唯一讓史克萊不高興的是,沒有替罪羊,也就是沒有俘虜,阿拉德的整個滿朝文武,都已經隨着難民潮不知去向,史克萊雖然理解,卻不代表凱瑟琳不會介意。阿拉德的結局,希格告訴史克萊時,史克萊有些意外但並不是很驚訝,阿拉德要是沒有一些手段,能夠叱吒艾拉西亞將近二十年?
“我兌現了我的承諾,你該兌現你的酬勞了!”史克萊心裡癢癢,對希格手中掌握的信息,實在太感興趣了。
希格笑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管財務,不管支付酬勞,我有藍仙兒作爲我的理財夫人!你既然想要酬勞,就去找二品夫人,她支付你多少,打多少折扣,我管不着!”
“哼,你要過河拆橋?”史克萊有些生氣,說道,“我一個堂堂王宮總管,去找你的二品夫人幹什麼?”
“當然是公事,還能有私事嗎?”希格笑道,“藍仙兒現在是克羅地那城戰後重建的臨時總管,地位還在我之上,你這個王宮總管既然是替陛下來接收克羅地那城,你不去拜訪她,也該指名道姓讓她來見你!”
“嘿嘿,你這個夫人不簡單!”史克萊笑道,“我想,她一定會在支付我酬勞之前,對我提出額外的條件吧?你們兩個傢伙,合起火來欺負我這個老頭?”
希格壞笑道:“這個我不太清楚,她應該可能大概也許不會這麼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