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地，莫德里安任由暴雨侵襲，目光愣愣地望着德萊厄斯所處方向，數十丈的赤紅蛇軀消失不見，近乎都被黑色切割者所吸收。
赤黑色的斧身愈發剔透，雪白的斧刃閃爍着殷紅光輝，像是有靈性般，時不時會有顫鳴聲迴盪，訴說着內心的喜悅。
看來這次屠戮傳奇，不止是德萊厄斯有所收穫，連黑色切割者也順便渴飲一番傳奇鮮血。
冰冷的雨水似傾盆而下，洗刷着廢墟塵土，流淌出鮮紅水漬。
直到紫羅蘭法師塔方向傳來的劇烈法術波動，洶涌磅礴的能量席捲天幕，驚醒廢墟內的衆人。
“是有傳奇在交手！”迦娜揮舞着法杖，驅散這片區域的雨水，蔚藍色眼眸穿越空間距離，觀察到法術波動的源頭。
“辨別氣息，其中一位是斯托克王國的守護者克雷吉·克里斯托弗·納爾森，另外兩位不認識，不過同樣是傳奇！”
傳奇！？莫德里安聞言眉頭緊皺，雙眸內滿是凝重神色，什麼時候起，傳奇如此氾濫了？
心頭微動，他視線一轉，重新落在德萊厄斯身上，或許是紫羅蘭法師塔方向傳來的法術能量波動，引起莫名的變化，德萊厄斯正在甦醒。
即使傳奇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甚至連靈魂都煙消雲散。
莫德里安微微聳肩，注視着德萊厄斯重新迴歸陣列，也沒有多問什麼，因爲他通過系統感受到德萊厄斯的變化，處於深層次的生命進化，是的，用以生命進化來形容並不爲過。
“我們走吧！”
揮了揮手，莫德里安稍顯疲憊的轉身離去，不再去注意紫羅蘭法師塔異動的，準備迴歸住所。
今夜的一番經歷，已經讓他情緒微微低迷，至少面對傳奇的無力感讓他心情有些沮喪，好在自己是心理師，稍作調整就可以恢復過來。
廢墟一角，西格莉德·塞西爾，這位狼狽不堪的王國伯爵僥倖存活過破碎空間內戰鬥餘波，現在見到莫德里安即將離去，內心一慌，來不及休息，提起髒亂的紅裙，匆匆追隨而去。
相比起生命，曾經的調戲和壓迫算不得什麼，她可不敢賭這位男爵大人是否會遺忘自己。
雨幕愈發滂沱，垂落雨水化作白色珠簾，漸漸遮掩住消失的衆人身影。
……………………
克拉倫斯會館，貴族議會選取舉行宴會的地方，依據古義翻譯，克拉倫斯寓意聰明的人，也許是取巧的名字，讓這座會館在短短數十年間發展成爲利蒙坦盧最爲著名的宴會之地。
今夜暴雨侵襲，卻依然遮掩不了克拉倫斯會館的燈火輝煌。
明亮溫和的魔法燈光照亮整座會館，金色琉璃般的屋檐倒映出黯淡星光，隱隱約約間可窺見宴會中心的盛況。
紅色綢布點綴在宴會廳內，純白色餐布鋪滿四周桌椅，一套套整齊的餐具和果盤擺放在餐桌，四角之處，還有陣陣麋香飄散，伴隨着輕鬆歡快的琴聲奏響，一片祥和氣氛。
燈紅酒綠間，一位位優雅體面的紳士貴族們挽着自己的女伴緩緩行走，虛假的微笑表情，或是交談，或是低語討論，或是故作高雅。
這羣看似優雅的貴族們隱隱把宴會主廳分爲三塊區域，除卻少數大貴族外，基本上大部分貴族都處於自己的圈子內。
血統貴族，功勳貴族，職務貴族（宮廷貴族）！
很簡單的圈子，卻劃分出不同的階層，其中宴會廳內最爲中央的是血統貴族，再外側是功勳貴族，最外圍的是宮廷貴族。
琴瑟高雅，交談聲混雜，每一個貴族都在今夜的宴會尋找着可以盟友目標，起碼能在即將到來的風暴漩渦裡分割出一定的利益蛋糕。
“布魯克子爵，看你樣子，今夜興致不高？”加德納侯爵從中央圈子走出，信步來到功勳貴族這裡，其他保持微笑的功勳貴族見此想要靠近交談，卻在無形的氣勢下不得前進。
詫異之色浮現在布魯克子爵的面龐，環望四周，滿是羨慕之色，只有他自己有些疑惑。
“加德納侯爵，夜安！”布魯克子爵微微行禮說道，他有自知之明，猩紅子爵的名聲在利蒙坦盧的貴族圈內並不太好用，能在王都屹立的功勳貴族，不論是資歷還是實力，都遠遠在他之上。
更何況眼前這位加德納侯爵可是達勒家族掌控者，是王國的財政大臣，利蒙坦盧真正的頂級人物。
“夜安！”加德納侯爵微笑着說道，語氣裡帶有一絲善意。“能和我說說佩里斯領地的趣事嗎？我很好奇那片土地。”
聞言，布魯克子爵臉色有暗沉，不過他還是保持着笑容，和加德納侯爵談笑風生。
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加德納侯爵言及莫德里安時候，他都是沒有過多交談，大多是匆匆帶過。
前日管家杜盧·科密克來信，信裡提到卡迪爾秘密離開佩里斯領地，不知所蹤。
再加上之前的心血來潮，或許這位長子已經...........
哀傷微微流露面龐，加德納侯爵察覺到布魯克子爵內心變化，看來傳言是真，這位曾經經歷過衛國戰爭的猩紅子爵在繼承人事情上錯過一些東西。
閒聊幾句後，加德納侯爵保持着禮儀風度，離開功勳貴族圈，他大概清楚佩里斯領地的境況，不用過度在意，也不要去得罪，因爲暫時不清楚莫德里安的態度，貴族圈子裡的事情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飲盡手中的紅酒，布魯克子爵自嘲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他猜測卡迪爾的事情可能和莫德里安相關。
子嗣相殘，是他的過錯，最初的選擇，命運的改變，誰也無法言清。
只是想到莫德里安，苦笑在嘴角蔓延，本就不好的親情早在驅逐他離開後就已斷開，上次在荒野平原的嘗試就已註定一切，而且以他的勢力，或許早就不被莫德里安放在眼裡。
騎士長，以及傳言還有傳奇站立在莫德里安背後。
這也是爲什麼他在今夜的貴族宴會，會被安排在功勳貴族中心圈子的緣由，畢竟在外人看來，莫德里安始終帶有佩里斯的姓氏，曾經在埃達拉斯城和厄文戴爾城鎮都曾使用過佩里斯家族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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