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可記載的修煉體系便發展數千年，這其中涌現的人才難以計算。
徐直不是第一個踏入這個體系，也並非第一個提出勢這個體系的人。
在此之前，就有無數的先輩曾經趟過這條河。
提升天賦，提升勢，提升徐直所說的精神力量。
燕瑾柏的分析下來，不同的詞表達的卻是同一項內容。
想提升這方面的能力，除了鐵血意志，便只能走極端。
在千餘年之前，東嶽甚至還有正道，邪道理念之分。
正道秉承性而行，鋤強扶弱，濟世助人，養身體正氣，傳承天地正道的理念。
邪道由心隨性，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事做，壞事也幹，毫無顧忌，興致來了甚至連皇帝老子也敢提着刀去剁死。
那是一個帶着原始叢林規則的年代，也是難以管控的年代，想恪守律法極難。
直到宋皇上位，強行血洗了整片東嶽修煉者世界，修煉者們才服服帖帖遵守皇朝的規矩。
在那個年代，除了性格上有着的分化兩端的表現，爲了追求勢，修煉者們還會通過服用各種刺激性的秘藥前行。
一如現在用於衝關卡的天賦秘藥。
在那個年代，人們少量，又或切換不同的品種，不斷服藥。
營造不同的幻象，刺激着大腦，也不斷錘鍊自己的意志。
這個體系在那時確實相當有用，便如現在使用營養液，能量液一樣普遍，修煉的數個階段毫無關隘可言。
可欲到後面，路便越窄。
修煉的兇險不提，依靠秘藥提升勢的修煉者少有踏入宗師境。
藥抗，毒抗，這些秘藥在提升精神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損傷着身體，甚至營造了精神力量短期的旺盛。
如同一把火，不斷的往上添油，燃的更旺，可若是最爲基礎的潛力燒完了，此生也便到了盡頭。
千餘年前這個氣勢理念的體系極爲風光，但最終不得不埋葬在修煉史中，成爲後人的一樁笑談。
宋家的藏書中便有記載着這些史料，擁有九級權限，燕玄空可以盡情參考到這些資料。
身爲宗師，包容萬象，他並不忌諱另一條修煉體系，只要不走極端，處於可控，氣勢理念體系並不差。
只是長期服用精神秘藥是一種有癮的行爲，只要沾上便難以脫離，最終纔不得不廢棄。
少有人可以有這種大毅力。
聽着燕瑾柏之言，燕玄空亦是仔細不斷查看着燕瑾柏和徐直身體的一分一毫。
兩人的精氣神飽滿，並無多少額外透支，不得不服藥維持的現象。
燕瑾柏是在他手下實打實的訓了三個月，並無不適。
而徐直落難海外，被遺蹟墜落大海衝擊的瞭然一身，也沒有任何服精神秘藥的機會。
“這項體系的修煉，我們目前是藉助於遺民，依靠他們修建的迷幻之塔，星軸。”
燕瑾柏笑道：“這些建築是好寶貝，似乎是在牽引星辰的力量洗練我們的精神，甚至是補全我們。”
他輕輕一喝，手臂下方兩條雪白的胳膊自然延伸而出。
“四臂天王的天賦，我已經補全了。”
他抽出自己長刀，天賦形成的雙臂輕輕舞動，一切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
雙手猛然翻轉，那雙手反了過去，抓着長刀在背後一道十字斬使喚而出，他才收刀入鞘。
“可前，可後，可伸一條，也可以兩條齊出，無懼損傷，劈砍，有本體雙手六成的力量，斬斷後二十四小時內可以恢復。”
“除了與四臂天王曹隆修煉等階不同，我的天賦與他並無差異。”
燕瑾柏擡起頭道：“此刻的我，應該遠勝他同期，這便是精神體系帶來的力量，我能感覺到大師階離我越來越近，只差內氣這一點點差距，一捅即破。”
“與其爬山涉水去追尋空見僧的一句話，爺爺何不試試我們這條借力的體系，說不定對踏入大宗師也有裨益。”
這是八宗樓共享的一個修煉秘密，以星軸爲源，又靠着迷幻之塔的效果，燕瑾柏對此深信不疑。
他是這個體系的受益者。
但是其他沒受益的人是否相信，這是一樁難事。
何況他們的修煉等階不足，遠沒到開宗立派的程度。
他透徹的眼神看向燕玄空，並不懼燕玄空此時看來的眼神。
“除了藉助遺民的建築，你們確定沒有長期服用精神秘藥？”
燕瑾柏修煉的速度遠勝他當年，而徐直已經到了他心驚的程度。
大師初階的水準，無敵，大師中階佼佼者，戰力可堪大師高階。
這是肆意行走東嶽的水準，直接剔除了專家修煉者可以形成的威脅，也去除了八成的大師修煉者。
藉助遺民強化精神，能有這麼強？
“另一項強化知識的能力爲何沒這麼大作用？”
見燕瑾柏和徐直同時搖頭，燕玄空放心下來，又詢向另外一則問題。
“我們與遺民不同，知識對應他們釋放術法的魔力，而我們體內充斥的是內氣，並沒有存在這種元素，提升時如同無根之水，最終只能形成綜合理解知識的效果。”
徐直接過燕瑾柏無法回答的這道問題。
他思索了一番才繼續道：“我們並不缺乏歸納理解知識的能力，不斷的記憶，長輩的提點，自己的領悟，甚至依靠遺蹟內的智慧石和其他建築的幫助，最終都會明白過來。”
二選一的區別很大。
燕玄空看着徐直，即便徐直沒有經歷遺蹟墜海的逃生，他的能力也會是領先絕大多數同期的修煉者。
依靠迷幻之塔，依靠真理之園，外界的修煉者們在選擇遺蹟輔助元素的時候走向了另外一條路。
無根之水。
難以產生質變。
對修煉者們來說，真正帶來質變的是精神力量。
“基礎階段和高級階段難以推導數據，但專家階段的精神力量大約是十點，晉升大師階段所需在十八點到二十點，而進階宗師，是三十到三十五點的精神力量。”
修煉早期處於精神力量的萌芽，當時的他以內氣修煉體系觀念爲主，並未思索到這方面。
天賦秘藥提升精神效果和遺蹟建築的重疊，讓這種推導變的更難。
如果不是自己在前進，又對比過多人，尤其是與陳鏡斯的那一戰，讓他明瞭宗師的臨界點，徐直也難以拿出這種確切的數據。
這其中還離不開屬性面板的鑑定數據。
“我難以推測大宗師需要多高的精神力量，但這條途徑應該是有用的。”
一個廢棄的修煉體系，依託於遺民們世界的不同，開始變的完全不同。
牽引星辰的力量。
若無牽引的建築和手段，最終能衍化成一個適合現實世界的修行體系，這同樣是一條短暫的提升之路。
無腦的去堆積精神究竟會不會引發更高階修行的質變。
大宗師的這個理，究竟是不是精神力量。
徐直難以推測，燕玄空也無法探查。
但徐直說的沒錯，這一切總歸是有用的。
這是燕系一脈難以形容的機緣，哪怕是隻能擁有片刻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