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是個正常人，這是我見過最純淨的心靈了。”
識海之中，莊白秋喃喃自語。
她不時看看四周充滿芳草和矮樹的大地，又看向那藍天中的白雲。
這場景是相當文藝了。
被母樹古拉用精神本源的力量全方面覆蓋過，徐直的識海顯得非常乾淨。
除了沒有妖精樹和叢林妖精們的村莊，他識海場景與元素界草原並無多少區別。
這甚至能給人帶來舒適感。
就像徐直感覺自己念頭非常舒暢一樣，在這種狀態下，人很難出現暴躁、焦慮等負面情緒。
“他識海真是很奇怪，早知道上次探查就認真看一看，多少也有個對比。”
“徐少府莫非陷入到初睡狀態了？怎麼一聲不吭，念頭都沒轉？”
“他沒毛病，怎麼治療，怎麼收費，這可如何是好？”
白霧中的女子身影靠着矮樹坐下。
莊白秋修煉玉女經形成異相非常好看。
無論是身影還是面貌，都是妙齡女子的形象，讓人爽心悅目，比現實中普通老太太的形象舒坦太多了。
徐直頗有興趣的看着莊白秋。
只要沒涉及到思維遲緩，時間流逝等概念，他們在思維中運轉的時間並不顯久。
識海交鋒極爲兇險，一瞬間能發生諸多的事情。
但大多的情況下，識海時間流逝的速率與現實相同。
莊白秋思索了好一會兒，顯然沒看明白徐直腦海中的場景到底是何物。
聽聞徐直修行的厚土玄經，這腳下的厚土倒是相當厚實了。
但這和拓孤鴻腦域中的異相完全不同。
她最終哼唱了一首安魂曲。
唱完收工。
莊白秋身體旋轉，層層白霧瀰漫，身影開始緩慢消散。
她出場時極有格調，立場時也不差，頗有神婆們神神秘秘的味道。
徐直此時卻來了一絲興趣，他和莊白秋之間的精神並無殺戮等情況，極爲平和，一切都顯得不快不慢。
徐直此時也想試試自己精神方面的能力。
相比當初只能在晴川赤子識海中傳音，此時的他相較於當初何止強盛了一倍。
宗師修爲的莊白秋居然都沒發現他黑龍異相。
內氣體系發展的精神能力盡管強大，相對來說稍微笨拙了一些。
徐直念頭一轉，已經隨着莊白秋而去。
“苦教東窗事發，一直都在進行覈查，現在又有三代通訊開始普及，只怕離衝突爆發沒多少年了。”
“如何才能切斷子母連心毒。”
“做了這麼多實驗和嘗試，耗費了我如此多錢財，爲什麼就是成功不了。”
“我不能死在這種奇毒下，只有掙更多的錢，買更多的材料，做更多的實驗纔有機會。”
“雖然沒發現徐少府有什麼異常需要治療，一會兒也要問他一大筆錢財才行，他黑卡上肯定很多錢，拿個零頭也很好。”
“顧長英是他義父，做了那麼大的生意，或許資助了徐少府一大筆錢財，才讓他顯得如此有財氣。”
“他是富貴之人，薅一把羊毛應該沒什麼問題。”
……
回到自己識海的莊白秋思緒相當複雜。
大概是徐直這筆醫療費不好拿，她的念頭頻頻而出，不自然的抖出了許多想法。
此時的她甚至都沒發現到徐直尾隨。
擅長精神秘術的修煉者們也有如徐直這種能力，可以悄無聲息潛入識海，靜靜的偷聽着被審訊者的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
一些強力的修煉者們還會用天賦帶來的恐嚇等能力詐出對方把守的信息，只是這種能力會帶來極大的破壞性，導致出現精神問題。
在被審訊者沒有過多防備的情況下，顯然是前者更適合打探消息。
徐直也很意外的偷聽到了一層消息。
莊白秋也屬於苦教其中的一份子，徐直難以感知莊白秋是如何陷入這個泥潭的，但這位宗師顯然是想甩脫出來。
無怪乎莊白秋有一大愛好就是斂財。
在一些人的感官中，莊白秋四處給大修煉者們治病，收費頗高，是土豪的不能再土豪的大修煉者，但莊白秋穿着是大修煉者們中最差的，看上去顯得平常，甚至落魄。
如今看來，莊白秋可能是真窮。
燕家鑽研子母連心毒都是血本無歸，何況莊白秋去做秘密的嘗試。
“不論四位天王和宋家皇室的角逐誰勝誰負，我都要擺脫這種毒的糾纏，我的命不該由他們來掌控。”
“絕對不能。”
莊白秋的身影在層層白霧中走出，不甘的囔囔了數聲才坐下。
徐直稍微掃視了一下她識海的異相，念頭隨即收了回去。
“哎呀，這可真是把老身累壞了啊。”
莊白秋輕輕收回按在徐直額頭的手指，微微喘息了兩口氣，徐直還看她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微汗。
“我這小徒病的重嗎？有沒有解決？”一旁的燕玄空急問道。
“恭喜燕二大宗師，賀喜燕二大宗師呀，經過我的妙手回春，徐少府現在的精神很穩定，純粹的不能再純粹了，斷無任何問題。”
莊白秋看着依舊閉目的徐直，伸手打了個響指。
“醒來吧。”
她開口道了一聲，只見徐直慢慢的睜開眼睛。
一次非常順利的醫療之旅。
只要表現的出了大力，看上去受損不小，接下來就是收患者們給予的良心醫療費了。
莊白秋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疲憊的坐下。
目光定睛放在徐直身上。
“看把莊宗師累的，快過來道謝”燕玄空連忙招手，又看向莊白秋道：“您真只要拿徐直黑卡那點零頭的金額？”
“錢不在於多少，給一些心意就成，像徐少府這樣大富貴之人，我拿個零頭已經不少了。”
莊白秋臉色微喜，她雖然在看病錢就提及了收費的事。
但這番資料沒付出什麼，如今討要醫療費多少有點小尷尬，燕玄空這個枕頭遞的正好，她就借坡下驢了。
“錢不是問題。”
徐直看着莊白秋笑道：“但您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莊白秋點頭同意道：“您問吧。”
“苦教四位天王是誰？”
徐直隨手用紙筆寫了一段話語，莊白秋臉色頓時一白，想到徐直的身份，她心中更是一寒。
沒病也找她來看病，這隻怕是查到她身上了。
原以爲徐直問及自身的一些病情。
但莊白秋沒想到徐直問的是這種事情。
不說徐直本身具備的戰力，幾乎能鎮壓到宗師這個層次，此時她身邊還有燕玄空，東嶽目前第五位大宗師。
這是一個龍潭虎穴。
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您說什麼呢？”莊白秋勉強笑道：“我只是個治病的醫者而已。”
“能治萬千之人，難醫自身的醫者？”徐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