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世界？”
“沒錯。”
徐直再度下界之時，已經是近半個月之後。
想要見到一個亡靈王國的君主，即便是海克西斯也並非可以隨時去拜訪。
此時的高鐸斯一半身體亡靈化，依舊是枯骨，另一側則是人類之軀。
他依舊處於進食中。
若非高鐸斯進食，這位王者很難空閒出時間來做招待。
見得徐直下界，他還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彼此行禮。
他對海克西斯有印象，對徐直的印象更是深刻，畢竟成爲亡靈君主之後，他已經少有那種狼狽。
“海克西斯閣下前來莫非是想聳人聽聞，這世上有誰能毀滅到世界”高鐸斯搖頭道：“任何魔法和武技都難以造成世界的毀滅。”
“您從舊世界而來，應該清楚有些方式是可以導致世界毀滅的。”
“可這世上再沒有末日之刃，也不會出現寒冰之劍。”
高鐸斯也不在意海克西斯提及他原本的身份。
他確實有着在舊世界生存的經歷。
那也是一樁慘痛的經歷。
高鐸斯當然很清楚那種世界的毀滅。
但這世界相當安穩。
高鐸斯一路走來，他就沒聽聞過什麼神器，也沒有多少逆天的裝甲。
這片世界的規則和限制遠較舊世界要強，難有可能誕生出毀滅世界的可能。
“咳咳！”
海克西斯微微咳嗽上了兩聲。
徐直凝望了一眼，情知海克西斯的記憶又斷片了，腦海中有記憶難以關聯上來。
很顯然，只有在觸及某些場景，又或者產生某種需要的時候，海克西斯才能不斷查詢到他丟了多少知識。
至少在此時，海克西斯腦海中就缺乏對末日之刃和寒冰之劍的研究，這話題沒法承接下去。
“我聽說末日之刃是具備火系的規則力量，寒冰之劍則具備水系的規則力量，最終迸發了不可收拾的毀滅餘波”徐直接口道。
“大概是那種可能吧”高鐸斯點頭道：“我那時只不過是一個微小的存在，遠瞭解不到這些高層次的內容。”
“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徐直笑道：“有人說那兩把劍蘊含着火元素主神和水元素主神投放的神力，而舊世界中有些人也想靠着這兩柄劍弒神。”
“傳聞都是以訛傳訛，不可相信”高鐸斯搖頭道：“我們也無力再重現寒冰和末日的碰撞。”
“可若是有真神的神念下界，他想依靠神力毀滅這片天地呢？”
“那怎麼可能，除非四位元素主神死了，否則不可能放任真神鑽入到這片世界。”
見到徐直和海克西斯有些不信，高鐸斯侃侃而談。
作爲貫穿新舊世界的生靈，雖然他先天不足，難於在舊世界接觸高層的內容，但高鐸斯確實是一個非常熱愛研究的亡靈生物。
結合自己的經歷和感受，高鐸斯做了不少筆記。
從虛空中取出自己那些草紙。
高鐸斯一頁一頁翻了起來。
在高鐸斯的推斷中，殘破的舊世界神靈已經隕落。
而作爲神靈的大頭領，真神亦是獨木難支。
真神能勉強維持自己的神國不隕落已經是極難，沒可能有能力來針對一處完好的世界。
四位元素主神的世界一切都很正常，這是一個不可能被真神侵入的世界。
假如真神能降臨，那也只有四位元素主神死了的可能。
“但他就是進來了啊”徐直低聲喃喃道。
有着海克西斯被奪取記憶的經歷，也與時空之龍的某個神念分身戰鬥過，徐直很確定真神已經進入了這片世界。
而四位元素主神的世界還殘存着各種對舊世界生靈的詛咒。
四位元素主神沒可能死。
徐直想了好一會，覺得高鐸斯這番研究就是扯淡，手掌厚的資料沒什麼用。
一個反例出來，高鐸斯的研究便徹底作廢了。
學術的辯證就是這麼簡單，不管如何論證的，過程又如何，只要有相反的結果，高鐸斯所有的推測都是錯誤的。
看着努力解說的高鐸斯，徐直一陣悶悶的點頭。
再怎麼說，他需要分清楚主次。
他這趟是過來借力的，不是過來打擊高鐸斯的。
而且高鐸斯知曉與不知曉伽裡巴的身份並無多少問題，總之，逮着這麼一個人直接打死就行。
一切危機就暫時消除了。
“咳咳，其實我們前來呢，是聽說奈克羅斯王國區域出了一個人”徐直開口道。
“人？”高鐸斯奇道：“與我相干嗎？”
“對，人，很有意思的人，你肯定有興趣。”
“噢！”
終於開始談正事了，海克西斯頓時就當上了捧哏。
他看看徐直，眼睛相互對視了一下。
如今就到開始拉高鐸斯下水的時刻，必須借力這位亡靈君主的勢力了。
只是如何借用便是一樁很困難的事情。
他們也只能盡力來爭取。
“我聽說這個人非常厲害。”
“對，很厲害”海克西斯捧哏道。
“他身上把持着大秘密”徐直笑道：“這種秘密甚至於讓舊世界的一些超級強者願意穿梭空間追尋而來。”
“說的沒錯，我最近也有着這種聽聞，據說您這邊地盤上來了一些非常厲害的惡魔，還有火怪”海克西斯繼續捧哏。
“或許你聽說過那些強者的名字，有一個大惡魔叫卡爾，以前還是相當有名氣的。”
“上古惡魔卡爾。”
“還有一位叫奧格塔維亞，據說有着龐大的財富。”
“火怪奧格塔維亞。”
……
“真是抱歉，我以前所處的層次太低，沒有聽說過這些人。”
徐直和海克西斯一唱一捧，說了好一會，高鐸斯才拄着腦袋回了一句。
“我對他們追尋的大秘密沒什麼興趣，在我的世界中，只有浩瀚的宇宙，宇宙的枯榮，生命的起源和消亡……”
“可他們是在你地盤上搞事呢”徐直提醒道。
“那又沒什麼關係，我們亡靈只是喜歡一點點墓地而已，並不會和他們爭奪什麼，時間長了，他們也就走了。”
碰上一個只想探索宇宙和生命奧秘的亡靈君主，徐直覺得自己有點難以勸動。
他看了看高鐸斯的身體。
這位亡靈君主的身軀半亡靈半人類，被神力扭曲到了某種奇怪的地步。
若是高鐸斯不怕死，他倒願意用驅散魔法做做實驗。
萬一救治成功，成爲一個純粹的亡靈，又或變成人類，高鐸斯應該會有點開心。
徐直剛欲將自己底牌拋出，便聽海克西斯和高鐸斯低低交流了一句。
“那個人真叫伽裡巴？”高鐸斯疑道。
“名字沒錯，他確實叫伽裡巴”徐直點頭道。
海克西斯這是抖出了更多的事情，將伽裡巴的名字捅出來了。
這顯然引發了高鐸斯不小的興趣。
“說來我以前是伽裡巴巫師手下的小學徒，你這個名字確實讓我有了一些興趣。”
高鐸斯思索了一番，最終決定去找找這個人。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或許就是說的這種情況。
徐直和海克西斯對視了一眼，拉高鐸斯入夥的事情莫名其妙辦成了。
至少此時有了個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