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不起來,唐頓的魔僕太能打!”
副官很無奈,不等民兵弄出動靜,唐頓就已經鎮壓他們了,而且之前的血腥戰績早就讓刺頭們嚇破了膽,哪敢招惹他。
“就沒有一點辦法?”
坎帕納很鬱悶,他對於貴族之間的勾心鬥角、甚至是整死一個平民都很擅長,可這裡是軍營,他那套完全用不出來。
好在家族早想到了這些,給他安排了一位經驗豐富的副官。
“長官,你可以讓他擔任先鋒開路!”
“什麼意思?”坎帕納不明白,“這不是沒累死他嗎?”
“不是這個目的,咱們現在和兩個千人隊相差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到了晚餐時間,不管唐頓有沒有掉隊,您都可以說是因爲第六大隊太慢,導致掉隊,到時候不管是鞭笞,還是砍頭,還不都是看您的心情?”
副官的詭計很陰險,而且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唐頓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防備,除非他現在可以一口氣追上大部隊。
早上的時候,正規軍過了國境線,便加快了行軍,斥候出動的數量和次數也多了起來,其他大隊也要負責清理沿途可能存在的盜匪據點。
士兵們都帶着一天的口糧,所以後勤隊可以慢,只要在晚餐時間趕到,並且紮營、做好晚飯,任務就算完成了。
當然,爲了後勤隊不被襲擊,還有一個百人隊的士兵負責保護,這是個美差,要是和千人長沒點關係、或者不送錢,那是拿不到的。因爲待在後方非常安全,大軍掃蕩過去,幾乎就沒什麼雜魚了。
“爲什麼不早說?”坎帕納瞪了副官一眼,“還不快去傳令!”
副官應是,心底卻是忍不住誹謗。這些貴族老爺一個個驕傲自大,要是不吃點憋主動詢問,自己貿然上來就提計劃,絕對被馬鞭抽一頓。
坎帕納看着忙碌的第六大隊,想象着唐頓晚上的倒黴樣,心情大好。終於有閒心欣賞風景了。
這是一條通往巨石山口的林間大道,兩側長滿了參天大樹,雖然正值盛夏,但是日光幾乎無法穿過茂密的枝葉,所以大道上樹蔭叢叢,就連夏風也都帶上了涼爽的氣息。完全是一股初秋的味道。
“真是打獵的好時機呀!”坎帕納感慨了一句,剛要讓僕人把長弓拿來,就看到一個小蘿莉頭上帶着一個用各種野花編制的花環,抓着一把野葡萄從樹林中跑了出來,丟下了一連串稚嫩的笑聲。
“荷瑪,如果咱們被偷襲怎麼辦?”自從進入林道後,唐頓就覺得很不安。雖然有大軍掃蕩,但是隻要盜匪們花費上一些力氣進行迂迴,還是可以躲開,進而對後勤隊展開攻擊。
這裡僅僅是紅杉森林的邊緣,但是茂密的林木足夠藏下一支三百人的隊伍了。
“據說鐵人強盜團大概有五百人,大部分都是步兵,他們能分出多少人來偷襲後勤隊呢?就算全來,這裡可是有一千個民兵,還有一支百人正規軍,只要拖住他們。足夠騎兵回援了。”荷瑪笑了,“還省了大軍去找他們的麻煩了。”
“可惜我級別太低了,看不到情報。”唐頓很鬱悶,地位低,就完全沒有決斷權。要是碰上無能的長官,只能跟着一起倒黴吧。
唐頓其實明白荷瑪說的不錯,任何盜匪團碰上這種力度的圍剿,第一反應絕對不是主動偷襲,而是想着有多遠逃多遠。
士氣、坐騎、後勤、還有武備器械就註定了他們不是正規軍的對手。
泰森不傻,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就行了,畢竟大軍人吃馬嚼,每天都是巨大的消耗,以普拉西多的貪婪性格,等到怒氣消了,恐怕立刻就會撤兵。
“知道爲什麼那些軍官散漫了嗎?因爲他們明白這場仗就算打起來,也不危險。”荷瑪見識比唐頓多太多了。
“可是他們在一絲不苟的派出斥候巡邏,大掃蕩周圍的樹林呀?”塞蕾絲不解,天空不時的會有煙霧彈升起炸開,那是調動部隊的信號,而且她親眼看到過晚餐的時間,還有軍隊開拔去戰鬥。
“那是去狩獵人頭,紅松森林裡也住着一些土著,比起悍匪,他們簡直就是盤菜,太好殺了。”
“狩獵人頭?”塞蕾絲嚇了一跳,“爲什麼?人家不是盜匪呀!”
“總得有人頭交差呀,軍官們最起碼也要把表面功夫做足,說實話,要不是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土著夠多,我覺得邊境的人類小鎮估計要倒黴了。”殺良冒功,荷瑪見得不要太多,就連屠城,它都見過不下一萬次了。
坎帕納爲什麼穩坐釣魚臺?還有閒心去打獵?那些貴族子弟的父母爲什麼放心大膽的讓他們來撈資歷?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些貓膩,不然以他們的性格,纔不捨得把寶貝兒子送上戰場呢。
“原來如此!”唐頓有些失望了,他原本以爲這次可以殺死泰森,爲邊境的人們除掉一個大禍害,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內幕。
西境蛀蟲的名聲可不是白瞎的,唐頓不知道,爲了這次出征,幾個兵團的軍官還打了一場,要知道從後勤物資上也是可以大撈一筆的。
這條路線上,偶爾還會有前往紅松森林和土著部落貿易的商隊,要是碰上了,軍官們還可以以保護商隊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勒索一把。
“大哥哥,你嚐嚐!”胡桃跑了回來,一下子翻上了戰馬,將一把野葡萄往唐頓嘴裡塞,“有點酸,不過很好吃。!”
“不準亂跑了,小心被熊叼走!”看着胡桃被葡萄汁染成了紫色的嘴脣和小臉,唐頓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摸了摸小蘿莉的頭,唐頓找了一根草莖,編起了蟈蟈,反正閒着也會閒着。
“沒事,我有這個,可以及時發現危險。”胡桃掏出單筒望遠鏡晃了晃,她發現這個很好玩,看的可遠了,旋轉筒身,甚至連一千米外的漿果都能看到,簡直是找野果的利器。
塞蕾絲伸手,細心地把粘在胡桃衣服上的野草屑拿掉。
當一羣野鹿穿過林道後,那些擔任百人長的貴族子弟們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呼朋喚友,帶着僕人們進樹林打獵。
這也是社交,等到這次剿匪行動結束,這些貴族子弟便會形成一個小的關係網了。
“還習慣嗎?”清脆的馬蹄聲中,約維奇騎着馬遛到了唐頓身邊,在他身後還跟着十位騎兵近衛。
“長官有什麼指示?”唐頓態度不卑不吭。
眼前的男人二十五、六歲,是羅克爾的侄子,年紀輕輕就統領了一支百人騎兵隊,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刻,之前的幾天,別說搭話,就連正眼都不瞧唐頓一眼。
“你覺得我的部下如何?”約維奇用馬鞭指了一下身後的親衛,他們全都是一水的白色輕裝騎士鎧甲,腰間佩戴着一柄彎刀。
“很好!”
聽到唐頓的評價,近衛們還不滿意,俱都冷哼了一聲,神態倨傲的無以復加。
“哈哈,知道就好。”約維奇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的意味,說完,便看向了胡桃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這個是矮人工藝鍛造的?”
貴族出身,作爲一名軍官,上過軍事學院,酷愛軍事,約維奇曾經在課本上看過哈勃望遠鏡的樣子,要不是偶然瞥到小蘿莉手中的東西,他纔不會和低賤的唐頓搭訕。
“關你什麼事?”胡桃翻了一個白眼,很不喜歡他對待唐頓的傲慢態度。
“哼,窮鬼就是窮鬼,買不起哈勃望遠鏡,也別用假貨充數呀,在我這種行家看來,簡直丟死人了。”約維奇忍住了怒氣,皮笑肉不笑的激將。
“你纔是窮鬼呢,這就是真的哈勃望遠鏡,不信你看!”胡桃沒有心機,一聽到別人詆譭,就氣不過,想要證明一下。
唐頓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是嗎,我看看!”約維奇的呼吸急促了,就連他的近衛們也是一臉的驚訝,盯着這支單筒望遠鏡。
“這就是除了九大帝國,在別國禁售的哈勃?”
“聽說一支造價一百萬金馬克,也是千夫長身份的象徵!”
“我帝波羅,這小子什麼來頭?怎麼連這玩意也有?”
不等唐頓開口,胡桃總算又反應過來了,突然把手一縮,警惕地的盯着約維奇。
“怎麼了?不讓我看,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假的?”月維奇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拿到手中,就說這玩意是自己的,反正周遭都是自己的人,誰敢給唐頓作證?
“你手髒,會弄髒的!”
胡桃找了個藉口。
約維奇氣的差點吐血,他手上戴着白手套,怎麼可能會髒,倒是這個小蘿莉,因爲吃野葡萄弄的滿手都是紫色的汁液,甚至都染到了筒身上,然後他就開始心疼了,這可是價值百萬金幣的哈勃望遠鏡呀,你居然用髒手亂摸,而且還隨意揣在口袋裡,也不怕丟掉。
論地位和後臺,約維奇有一個伯爵老爹,還有一個擔任千人長的羅克爾叔叔,他根本不在乎唐頓。
“以爲有了多芬克做後臺就可以無法無天?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約維奇正猶豫着是不是明搶的時候,一隻標槍突然從樹林中射了出來,插在了一個民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