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拿着衆將軍聯名上奏的文書,臉色鐵青,氣的手都顫抖了。哈馬斯靜站在一邊,跟隨了陛下多年的他深深的知道,陛下已經極力在壓制着自己的怒氣,這時候只要一句話說的不對,那滔天的怒火就隨時有可能會降臨下來。
“好好好,這是要公然造反啊。”
雷諾氣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陛下,請暫息雷霆之怒,臣以爲,這將軍們上書,未必是一件壞事。”
哈馬斯低着頭,仔細的琢磨着用詞。
“看看,超過一半的軍隊將領都聯合起來要求保留歌凱的大將軍職位,這說明什麼?歌凱在軍中的勢力太大,要真有一天他起兵造反,你以爲就憑雷諾斯那區區數人,能保證我的安全嗎?”雷諾一想到跟歌凱的恩恩怨怨,那真是一天安穩覺都不敢睡。
“陛下,您反過來想想看,雖說這將領們聯合起來保歌凱,但是臣覺得,這裡面的人也不能一概而論。臣認爲,上書的將領們,想法也未必都是統一的。其中當然有一部分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歌凱,這一部分人是十分危險的。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受到了歌凱心腹的蠱惑才聯名上書的,陛下,我們現在首先要搞清楚,那些人是歌凱真正的心腹纔是。”
哈馬斯說到這裡。看見雷諾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想必這位國王陛下也聽明白了自己想要說的意思。
“不錯,我到是沒想到這點,你說的對,任憑歌凱一個人本事再大,也翻不起什麼大浪,關鍵還是他手下控制的軍隊。這件事你速去查,越快越好。我到想看看,都是哪些愛將在背後給我一刀。”雷諾雖心裡仍舊不快,但是想到此舉能徹底的瓦解掉歌凱的勢力,也只有先忍耐了下來。
領主府內
“大人,陛下這樣做,明着將您升爲公爵,實際上是要把您的軍隊掌控權奪走,我怕是要對您不利。”茱莉自從得知公示的內容,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歌凱面色如常,一點也不顯得驚慌跟意外。自從跟維亞深談過之後,歌凱也解開了心中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現在面對着茱莉跟維亞,也不再那麼冷淡。歌凱輕輕的拉過茱莉的手,安慰道:“別擔心,陛下此舉是什麼用意,我早就已經猜到了,況且,現在兩國已經和談,按照陛下以往的做法,我只要不做出什麼叛逆之舉,他還是抓不到我的把柄的。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擔心啊”
“什麼事?”
“我聽說,我以前的幾個老部下,聯合了軍中衆多的將領聯名上書,要求陛下保留我大將軍的職位,此舉纔是真正的引起陛下的警惕。我怕陛下抓不到我的把柄,會拿他們開刀。”歌凱想到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大人,你擔憂的有道理,陛下這個人我很瞭解,生性多疑。而哈馬斯,更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很多壞事,都是哈馬斯給陛下出的主意。歌凱,你要早做打算。”茱莉深知自己哥哥的爲人,這些都是很可能發生的事。
“要不我把他們叫到家裡來談談?”歌凱尋思着怎麼也不能因爲自己,讓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承受無妄之災。
“不可啊大人,陛下正在盯着抓您的錯誤,況且現在您已經不是大將軍了,聚衆勾結軍中將領,那可是要按照謀反罪論處的。您這樣做,不但把自己陷了進去,對他們更是毫無益處,更是讓那些將領陷入困境之中。。。”茱莉畢竟是王室中長大的,思考問題時候還是看的很透徹。
“那你說怎麼辦?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陛下懲處?他們可都跟隨了我多年,陪我一起出生入死,難道沒有血染沙場,卻葬送在我的手下嗎?”歌凱一時心中沒了主意,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這件事,大人是絕對不可出面的,但是有一個人,卻非常適合去做,只是,大人要知道,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跟他們接觸,一旦被陛下得知,那就是死罪。”
“這個我知道,你說誰去最合適?”
“就是新任的大將軍,我可愛的侄子雷鳴。”茱莉宛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雷鳴?可是他怎麼會幫我們?”
“大人,你有所不知,雷鳴雖是雷諾的兒子,但是爲人處事卻跟我哥哥完全不一樣。況且,雷鳴此刻接替了您大將軍的職位,怕是也明白了今生跟王位無緣了。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跟在我身後,對我也是十分的尊敬。我像,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說服他。”
“這。。。你試試吧,反正只要保住我幾個老部下的性命,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想多過問。”歌凱對着茱莉說。
第二天,新晉升爲安國公的歌凱在領主府設下晚宴,爲新晉升的歌凱慶祝。其中雷諾斯大半的官員,社會名流,都接到了請柬。甚至聽說,雷諾陛下也將親自前來。一時之間,雷諾斯頓時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當中,但是奇怪的是,跟隨歌凱多年的軍中將領,卻無一人接到請柬。衆人紛紛猜測,歌凱此舉,是不是意味着將徹底放棄軍權,轉向政治舞臺。
軍中衆人也是一時議論紛紛。其中以屬跟隨歌凱時間最長,最爲忠心的斯洛塔爲首,聚集了幾名同樣是歌凱一手提拔起來的部下,聚集在一起討論着:“各位,我們都是跟隨將軍多年,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我斯洛塔是個粗人,要不是有將軍提拔,我斯洛塔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現在可好,兩國和談了,我們沒有用處了,將軍大人也不想再見到我們了,這次將軍舉行家宴,連那些狗屁不如文人學士都邀請了,卻單單忘記了我們,我斯洛塔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找將軍問個明白?”斯洛塔粗着聲音,憤憤說到。
坐在一旁的華林科瞪了斯洛塔一眼:“斯洛塔,你也幾十歲的人了,做事就不會先動動腦子?你以爲這是在戰場上衝衝殺殺那麼簡單啊?別人不瞭解將軍,難道我們還不瞭解將軍的爲人嗎?將軍這樣做,怕是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纔是,再說,將軍又不是單獨沒有邀請你一個人,軍中衆人不是都沒接到請柬嘛。你吼個什麼吼。”
“別人我不管,我斯洛塔死心塌地的跟着將軍,將軍下的命令,我什麼時候猶豫過,我就是想不明白,不就是吃頓飯嘛,有什麼苦衷不苦衷的,我斯洛塔到不是稀罕吃那頓飯,只是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將軍了,想趁機看看將軍。我。。。我是真是很想念將軍。”
斯洛塔說到這裡,神情黯淡,那張歷經風霜粗獷的臉上,閃現着絲絲的光亮,感覺到臉上的冰冷,斯洛塔拿手一揮。
衆人默不作聲,卻也都是神色黯然。顯然是斯洛塔的話說到他們心中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