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師妹,不要再來敲我們的門了,我們宿舍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那男生看不到女陰靈,他的臉幾乎要和她的貼在一起,可他卻只衝着我大叫,好像剛纔已經聽到敲門聲了,還以爲是我在敲,不知死活的要出來罵幾句。
我怔住。
就見那個女人一點點地,緩慢地擡起頭來。
正在她的五官就要露出來,臉貼到男生臉上時,這男生打了個冷戰後,罵罵咧咧地把宿舍門給摔上了。
女陰靈被再次關在門外。
我轉身就走。
王正們的宿舍在四樓,當我快步跑到三樓的時候,這其中居然沒有遇到任何同學。
三樓一端亢長的走道上,那個先前在四樓的女人突然又出現在這裡,她不停地拍打着一間宿舍門:“求求你,開開門呀!”
我大駭,愣了愣之時,那女人彷彿感覺到了我,這會兒正緩慢地轉過身來。
我連忙扭頭朝下跑。
跑到二樓依然是這樣的情況,她又在二樓出現了。
一樓…… 總算沒有看到正在拍門的女人,但就在我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眼前一晃,男生樓宿舍下的小院裡,硬生生多了個女人,這一次她不是在拍門,而是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微低垂着頭,頭眼披散在臉上
,手裡打着一把紅傘,就那樣靜靜地站立在那裡,好像是在等誰的樣子。
等我?我手心裡溢出冷汗來。
只能念出平安咒語來防防身了,女人一點點緩緩地擡起頭來,我過不去,她擋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原地僵持住看着她,就在這時候她身形一動,眨眼之間已經近到眼前來。
那是怎樣一張臉,沒有五官,就好像一塊被摸平了的膠泥似的平平整整,頭髮壓下來蓋住部份臉,這張臉不僅看起來可怕,更重要的是令有種想要作嘔想吐的感覺。
女人就那樣‘看’着我,她雖然沒有眼睛,可我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注視感。
我不由得後退,心想着要找個法子驅趕她。
就在這時候,寂靜的男生宿舍樓梯間裡突然有一串腳步聲靠近,那腳步聲一樓樓跑下來,我卻一點也不敢放鬆,一直和女陰靈僵持着,只到身後響起一聲:“小念。”
是張紅的聲音,我這才一時大意扭頭過去看了她一眼。
跑下樓來的張紅好像披散着頭髮。
是的,好像,因爲就在我扭頭纔看到她一眼的時候,便覺得大腦一陣暈眩,之後我便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天氣很熱,我揹着包來到這所學校。
好像是第一天踏入學校,我被眼前濃濃的校園氣氛給感染着,太好了,終於熬到了上大學的這一天。
我一個人辦完報道手續去到分配好的宿舍後,在宿舍裡認識了幾個小姐妹。
很羨慕她們,個個都是有家裡有送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自己來。
雖然心裡有些小小的難受,便時光一晃就過去了,漸漸地,宿舍裡的小姐妹們開始熟絡起來,熟起來之後,大家開始知道了彼此的家底,我發現小姐妹們的目光漸漸地變了。 因爲我是個棄嬰,自小被養父母收養,後來大概在我五歲那年,養母生了一個弟弟,之後他們對我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很小就讓我做家務,吃的穿的儘量偏着弟弟,我小的時候不明白
這是怎麼回事,長大後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也並不恨他們。
養大一個孩子不容易,他們沒有再把我轉送給他人已經算不錯了,還好後來我一天天長大了,無論如何都盡心盡力地對養父母好,他們這才同意讓我繼續上學。 而我很清楚地知道,要讓自己活出條路來,那就一定要好好學習,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考上了大學,答應只需要第一個學期的學費由養父母幫我交,之後的幾年大學,我都會勤工儉學之後,他們也
同意了。
就爲這個,我只要沒有課時的時候就會出去打工,漸漸的宿舍裡的小姐妹們便不再和我來往了,她們有什麼聚會也不叫上我。
只到某一天,我無意中聽到兩個小姐妹偷偷說我的話:“她從小就那樣的身世,誰知道在心理上會不會有什麼毛病呢。”
“就是,我們要不去找班主任把她調到其他宿舍裡去,這樣每天相處在一個宿舍裡,心裡不安生。”
“沒用,上次不是去說過了嗎,班主任說她的體檢都是合格的,而且還不許我們排斥她。”
“真是。”
她們是有多討厭我,居然兩次去老師那裡說要把我調到其他宿舍,可是我向來都中規中矩的,也不沒有跟任何人起過矛盾,就因爲我的身世嗎?
雖然心裡難過,可還是告訴自己要堅強,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對自己的磨練。
而後來的相處時間裡面,宿舍裡的小姐妹們故意把我的衣服弄髒,被子割破,更過份的是,那一天不知道是誰去找來幾隻青蛙放進我的被子裡。
青蛙那冰冷的皮膚碰觸到睡夢中的我時,我差點沒有嚇瘋了,可是她們卻一直在笑,她們想要我知難而退。
但她們越是這樣,我越不會退步。
然而幾天後,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我從打工的地方回學校,太晚了,夜空中飄着小雨,我順手撐開黑雨傘往宿舍裡走,誰想剛回到宿舍裡,發現沒有亮燈,同時小姐妹們從躲藏着的地方衝出來,一個個對我拳打腳踢。
“叫你再這麼晚回來影響我們睡覺。”
“叫你裝,叫搬也不搬,還死皮賴臉。”
我的頭上和臉上不知道捱了多少拳,腿上也被踢了好幾句,她們一邊罵一邊打,打累了,再換另兩個上。
我被打出了鼻血,血液掉到了我手中的傘上,後爲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把她趕到門外去涼一夜。”
“不要不要,我求你們了。”
可是她們卻不顧我的哀求,硬是把我給推出門外去了。 而到了走道上我才發現,我的手上,不知被什麼給割到了,不是很疼,但是血流得很快,血液順着我手中的傘把往裡流,一點一滴地浸溼了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