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照川也側頭看了過來，和姚可可的眼神對上。
姚可可心頭一顫，陸照川的那種眼神，實在是太陌生了。
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醫生和護士用極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看見陸照川醒來，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夫人，小姐，你們先去旁邊等會，我給陸少做個檢查。”主治醫生恭敬地說道。
“好。”林致雨和姚可可點了點頭，往後面退去，將位置讓給醫生他們，只是眼中的擔憂一直沒有減弱。
特別是林致雨，眼淚還不斷在眼眶打轉。
“阿姨，放心，陸照川醒來了，那就是沒事了。”姚可可寬慰着。
林致雨請嗯了一聲，眼神一直看着陸照川那邊。
醫生用手電給陸照川照了眼睛，測了陸照川的心跳血壓等等，一切都是正常的。
“夫人，陸少一切都正常，只是昏迷剛醒來，估計會有點不適應，再過一會可能就好了。”醫生說道。
“好，謝謝醫生。”林致雨直接走到病牀前，眼神柔和地看着陸照川。
姚可可也對醫生淡淡地笑了下，這纔過去。
醫生和護士留下空間給他們，出去的時候，順便將門給帶上。
“大崽，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媽有多擔心嗎？”林致雨握住陸照川的手，激動地說道。
“幸虧是可可，可可把你喚醒了，不然媽都不知道你還要多久纔會醒過來。”
“大崽，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聽着林致雨的話，陸照川將視線投到姚可可身上。
姚可可看着她，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你是誰？”陸照川發白的嘴脣輕輕一碰，說出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姚可可直接愣住，隨後，眼神低了下去，有沒被看見難過和低落。
林致雨也是震驚，看着陸照川，剛想說什麼，陸照川的聲音緊接着再次傳出，“你是不是怕我說出這樣的話？害怕我再次忘了你？”
“可可，不管忘了幾次，我都能把你找回來。”陸照川說完，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略顯蒼白的笑意。
姚可可錯愕地擡起眼睛，愣了一瞬，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剛醒的病人給欺騙了。
“陸照川你……”姚可可怒瞪着陸照川，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林致雨鬆了口氣，看着陸照川也是責備。
“可可，這一年，幸苦你了。”
“那個陸照川，現在，徹底回來了。”
陸照川話音一落，姚可可和林致雨都呆住了。
“大崽，你這是什麼意思？”林致雨疑惑地問道。
她和姚可可心裡都有一個想法，只是不敢說出來。
“以前的事情，我全部記起來了。”
“車禍前的，車禍後的。”
說着，陸照川深深地看向姚可可，“可可，我回來了，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
姚可可震驚在原地，張了張口，但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只覺得心裡莫名的有股酸楚，從心裡開始往上涌，直到眼眶發酸，酸到有種名爲眼淚的東西一直要溢出來。
“你，都想起來了？”姚可可極力抑制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可還是抑制不住，顫巍巍地說了出來。
陸照川看着姚可可淡淡發紅的眼眶，很堅定地請嗯了一下，“可可，對不起，我忘了你和睿睿。”
姚可可聽到陸照川這句話，鼻子一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如綿延的花瓣，不斷的掉落。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爲什麼會哭。
只是，心好酸好酸，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姚可可伸出手，用手背抹掉一直流出來的眼淚，抑制自己哽咽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先出去了。”
說着，姚可可直接拉開病房的門，跑了出去，剛剛緊急時被她放在旁邊的包包就這樣落下了。
陸照川一直看着，門的方向，眉心緊緊地皺着，眼裡全是心疼。
“大崽，你真的都想起來了？”林致雨也眼淚盈眶地問道。
“媽，我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
“我會把可可重新追回來，這次，媽，我希望你們不要再阻攔了。”
陸照川的聲音很淡，卻不容有人有一絲的質疑。
他撤掉手上還在打着的點滴的針，直接坐了起來，“媽，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林致雨很是震動，但是這次，她心裡有種不同的決斷。
“大崽，媽……”
“媽知道之前很多事情我們做錯了。現在，也應該是我彌補的時候了。”
“大崽，你去吧，去追回可可。”
“但是，雨婷這件事……”林致雨說到這邊，輕皺着眉頭，“我們陸家的孫子……”
“媽，我會處理好的，這件事，有太多讓我意外了。”說到林雨婷，陸照川的眼神直接冷了下來。
“至於媽你說的‘孫子’那個詞，我覺得還是斟酌一下。”陸照川嘴角揚起淺淺的一抹冷笑。
林致雨聽着陸照川的話一驚，“大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媽，我現在暫時不解釋，林雨婷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了的。”
林致雨眸色一沉，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陸照川勾起脣角淡淡地一笑，現在姚可可應該平靜下來，自己該去承認錯誤了。
他反身下牀，因爲躺了太久，腳有點虛浮，剛下牀的時候，腳微微有點站不穩，膝蓋彎曲了一下，他才重新站直起來。
林致雨想去淡扶住他，被他躲開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衝着林致雨淡淡一笑，直接朝病房門走去，開門離開。
“大崽，這次，媽支持你。”林致雨看着陸照川的背影，在身後默默地給他打氣。
隨即她在病牀上，想着剛剛陸照川話裡的意思，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
姚可可就跑到住房部下面的草坪上，尋了個偏僻的椅子坐下。
眼淚在掉落一階段之後已經停了下來了，只是眼眶還有點微紅。
姚可可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她不明白自己剛剛爲什麼那麼失態，只是當陸照川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莫名的就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情。
她平靜下心神，極目看着遠處，那邊有一個年輕的男孩推着坐着輪椅的女孩，兩人笑得一臉燦爛。
男孩很普通，穿着休閒的運動裝，留着最簡單的寸頭。
女孩則是穿着藍白相間的病服，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
兩人的年齡應該只是20出頭，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只是，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男孩時不時低下身和女孩說話，眼神透着溫柔。
女該每次聽完男孩的話，都會笑得很燦爛，燦爛到陽光都遜色了。
姚可可就這樣看着，男孩推着女孩慢慢朝她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