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有區別。”
陸照川落下這麼一句，忽然又沉聲道：“不過，不可否認你說的也沒錯，但他和我不同，他只要放下心裡的事，很快就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聞言，姚可可的目光再次黯淡下去，微微嘆了口氣，重新轉頭看向窗外，雙眸很是複雜。
她不可能去強逼王巍然負責，一個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另一個也是因爲，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他人插手只會起的反效果。
與其讓兩個人都活在痛苦之中，不如快到斬亂麻，讓他們做出彼此都能接受的退步。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能理解林致雨和陸宏峰了，也能理解她以前一直嘲笑的很多做法。
如果不能在一起，面對這種情況，除了男方給女方巨大的好處，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還能做什麼？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狠狠的嘲笑拿出這種條件的人，覺得他們根本沒有心。
但是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很殘酷，卻別無他法。
想到這裡，姚可可忽然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簾，吸了口氣，無奈的擡起手支在一旁的車窗上，輕輕摁住很是發疼的腦袋。
陸照川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過目光卻軟了下來。
姚可可微微斜着目光，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開着車的陸照川，清淡的嗓音低低的響起：“我怕曉默承受不起那個後果，她滿心憧憬的來到這裡，覺得這裡就是夢實現的地方，但是……但是卻遇到這樣的事，對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來說，不是太殘酷了嗎？”
即便沒有到王巍然的屋子去看，她也明白，這肯定是趙曉默的第一次。
她是那麼乖巧的女孩，柔軟的就和兔子一樣，以前絕對不可能是這種自甘墮落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們兩人的結局就一定是以一方的悲劇做收尾？有些事情，你不能總把它看的那麼悲觀。”
陸照川低低的嘆息一聲，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也不知道是在對姚可可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身世不代表一切，雖然是一道鴻溝，但卻不是不可跨越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你似乎對身世很好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沒有！”姚可可立刻否認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陸照川戳穿了心思，她的頭別的更深了些。
陸照川看着這樣的姚可可，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思緒忽然變得複雜起來，思量了很久，他的嘴脣猛的一抿。
不知道是什麼驅使了他，讓他在一瞬間踩下了剎車，一直風馳電掣的寶馬驟然停了下來，他忽然轉過頭，看向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女子。
明明是清晨正好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但是那張俏麗清淡的面容卻顯得有些暗淡，整個人都被一種濃郁的憂鬱所籠罩，看上去十分疲憊。
陸照川看着這樣單薄的姚可可，忽然出聲道：“你是不是對我們的事，一直都沒有信心，心裡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陸照川此言落下，一直看着窗外的姚可可身體忽然一陣僵硬，緩緩轉過頭，恍惚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潁上的，是那雙深沉的宛如大海般寧靜的黑眸，他的瞳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她卻從中看到了一種難言的失望與晦暗。
失望什麼？
是對她的嗎？
毫無疑問……也只能是對她。
她早就明白陸宏峰不是那麼好說服的，更明白，看似無所不能的陸照川，在陸宏峰手下，只會一敗塗地。
他很厲害，沒有人敢否認陸照川的厲害，但是同樣，所有人都必須承認，陸宏峰比他更厲害。
無論從經驗，還是從任何角度，那個人都像是加強版的陸照川，無懈可擊。
“你……”她的雙眼忽然變得有些退縮，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要否認，但是在這雙眼眸下，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陸照川見她恍惚，涼薄的脣角忽然勾起一道淺淡的弧度，低聲的嗓音不但沒有任何怪罪，反而異常的柔和，“我能理解你，這是很正常的事，任何人面對那個男人都不會保持平常心，包括我。”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不可戰勝，我想做的事情，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達成目的。”
陸照川的話乾脆而直接，像一道驚雷劃過夜空，瞬間震的姚可可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因爲她能從裡面聽出他的決心。
尤其是那句“任何代價”，他說的比其他字都要重。
那你會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說服他呢？
她很疑惑，也很想知道，心裡頭一次的，稍稍有些期待。
見姚可可愣了許久也不說話，陸照川微微一笑，他一向是這樣的人，只是在姚可可面前通常會隱藏起來而已。
一個家，如果兩個人都很強勢，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維持長久的，所以他選擇退讓。
當然，僅限於在她面前，其他人想要他退讓，就要看有沒有那個資格了！
多年壓抑的生活，還有無數次成功和失敗的經驗，成就了他無數乾脆果斷的手段，更沉澱出如今決不放棄的性格。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他並不適合從商，因爲這裡面有太多的浮躁和虛僞，但是更多時候，他覺得他也很適合這個。
因爲這樣，纔是他積累資本最快的方式。
“你不用對未來懷疑太多，因爲這些都是我的事，我也不是要求你變得像趙曉默那樣退縮，只是希望很多時候，你能給我發揮的空間。”
他靜靜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柔和中帶着一種難言的魅惑力。
姚可可聽出了陸照川的意思，就是他願意爲她做出改變，但是也希望她能爲他做出一點點改變。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相信他。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欣賞很久以前一位將軍說過的話。”
陸照川繼續用那充滿魅力的語調說道：“相信自己相信我，相信着那個相信着你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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