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雨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卻是沒有理會姚可可，而是緊緊盯着陸照川。
陸照川看向睿睿，睿睿酷酷的小臉上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往姚可可身邊湊了點。
看到這幕，陸照川只得微微嘆了口氣，放開睿睿的手，對姚可可說道：“等我出院。”
“好。”姚可可本來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照川這句話的，但是鬼使神差的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姚可可的肯定，陸照川才大步向林致雨走去，周圍的保鏢也紛紛跟上去。
林致雨的表情動了動，想要和陸照川問點什麼，但是後者卻視而不見徑直向前走去，她只能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眼姚可可，轉身離去。
這個時間天色已經徹底黑下去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也颳了起來，濃厚的夜空有些壓抑的深沉，空氣也飄着一股溼氣。
林致雨透過車窗望着已經有些距離的遊樂場，轉頭看向身旁閉目養神的陸照川，想了想，忽然問道：“爲什麼你今天會和她在一起？旁邊還跟着……跟着……睿睿……”
她重複了好幾遍，纔將那個名字說出口，因爲擔心會惹陸照川不高興。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這個母親也當的挺失敗的，一直都拿兒子無可奈何，也說服不了他那個頑固的父親，只能夾在中間苦撐。
“我跟她求婚了。”陸照川的胳膊撐在車窗上，望着車窗外的燈火輝煌的景色，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
“什麼？”林致雨的眼睛在一瞬間瞪的老大，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震驚的看着陸照川，“大崽，你剛剛說什麼？”
“我跟她求婚了。”陸照川將目光收回來，坐正了身體，淡淡的說道：“而且她也同意了。”
林致雨倒抽一口氣，眼前就是一黑，好半天才緩過勁，聲音因爲過於驚悚而下意識的拔高起來，“大崽！你和媽媽開玩笑的吧！你和她求婚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爸那邊！”
“我的事情他沒有插手的必要。”
陸照川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道冷光，手肘也從車窗放在了身上，神情有些冰涼，“而且他現在想做什麼都沒用，我已經和她結婚了！”
“結婚！！！”
林致雨幾乎是用叫的將這兩個字吐出來，一把抓上了陸照川的袖子，神情很是慌張，“大崽，你別和媽媽開這種玩笑！媽媽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我開過玩笑嗎？”陸照川瞥了眼林致雨，嘴脣驀地勾起。
他當然開過玩笑，但是從來沒對林致雨開過。
“大崽，你是認真的？”林致雨的臉上有些蒼白，手指漸漸鬆開陸照川的袖子，愣愣的問道。
陸照川的嘴角噙着笑，雙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點了點頭。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有力，他從口袋裡摸出小紅本在林致雨面前打了開來。
林致雨幾乎是用搶的，從陸照川手裡奪過小紅本，手忙腳亂的再次打開，看着上面的證明，表情越來越錯愕。
“大崽！你胡鬧的有些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裡猛然響起林致雨憤怒的尖叫聲，嚇得司機不禁吞了吞口水，連眼神都不敢動一下。
陸照川只是淡漠的靠在車座上，雙眼望着窗外，薄薄的嘴脣抿的很緊，俊逸尊貴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大崽，你知道你這樣做，其實是對那個女孩的不負責任嗎？媽媽這裡怎麼樣都好，但是你明白你爸爸的，他……”
林致雨到底是經過大場面的人，經過最初的慌張，很快便冷靜下來，語速極快的對陸照川說道。
可惜，她話還沒有說完，陸照川已經淡淡的打斷了她：“他想做什麼，我全都接着就是了。”
林致雨一肚子話被陸照川這一句全部嗆在喉嚨中，嘴脣動了半天，還是什麼都說不出。
她看着陸照川俊美依舊的面孔，忽然有些恍惚，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很少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做起事卻乾淨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大崽，你是認真的嗎？”林致雨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用最嚴肅的表情問道。
“我有不認真過嗎？”陸照川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倒是不錯，音調雖然平淡，卻沒有往日的冷冽。
他說完，順手從林致雨手中拿回自己的小紅本，指尖輕動，翻了開來。
望着上面的照片，他的嘴角噙出一抹很淺淡的微笑。
同一時間，回家的車租車上，姚可可看着手裡的小紅本，滿眼都是複雜。
這是一份證明，也是一份契約，從昨天開始，她便徹底和他綁在了一起。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事實都是不可能再改變。
她在想，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還會不會答應呢？
想了很久，她覺得，她可能還會答應。
至於理由，有很多，說不清……
姚可可淺淺的吸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燈光輝煌的夜景，心裡忽然有些恍惚不安起來，好看的眉頭忍不住輕輕顰起，雙眸裡充斥着難言的複雜。
自己在結婚協議書上簽字的那一幕，又一次的從她腦中掠過，淺色的脣線自嘲的勾了勾。
不管未來的結局會是怎樣，悲劇也好，喜劇也罷，她都會坦然接受。
“他以後就是我的爸爸？”睿睿看着自家母親不斷略顯疲憊的臉色，忽然插口問道。
姚可可捏着小紅本的指尖微微顫了下，身體忽然有些僵硬，很不自然的點點頭。
“哦。”睿睿從姚可可的反應似乎確定了什麼，隨意哼了聲，便不再多問。
姚可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睿睿好像從來沒叫過陸照川一次“爸爸”。
以前他不是還挺熱心嗎？
姚可可不解的看着睿睿，正打算髮問，電話鈴忽然又響了。
她無奈的收住即將脫口的話語，翻了個白眼，取出手機，今天的電話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她卻怔了怔。
慕容居然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