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姚可可不是笨蛋,相反,在陳家那麼些年,她對豪門中的是非見得多了,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慕容的言外之意。
“所有人都知道,陸宏峰將陸照川安排來盛世集團,就是在爲陸氏財閥未來的接班人做準備,陸凜川也很清楚這一點。”
慕容的聲音很低,隱隱透着幾分嘆息,不知道是在嘆息陸照川還是在嘆息他自己,畢竟,他和陸照川的命運何其相似。
“我不敢說陸照川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畢竟陸照川也不是廢物,但是很多大舉動,都不可能逃過陸凜川的眼睛,更別說一些反常的舉動了。”
“比如我?”姚可可雙眸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你知道我們家和陸家一向不對付,所以他們家的事情,我們家也有所瞭解。當初陸宏峰因爲陸照川拒絕了他的安排,讓你上位,可是發了不小的脾氣。”
這麼半天,慕容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下去了,臉上重新露出淡淡而溫和的笑容。
“很顯然,無論事實究竟如何,在陸凜川眼裡,你已經是他可以利用的目標,可以用來對付陸照川的武器之一。”
“就像當初……”
“沒錯,就像當初陳家的女人用你兒子對付你一樣。”慕容不等姚可可說話,便接着她的話說下去。
“但是我聽說……”姚可可說道這裡,忽然頓了一下,隨後才繼續說下去,“陸照川已經不管盛世集團很久了。”
“但是對於陸凜川而言,他依舊是最大的威脅,陸宏峰爲陸照川鋪了這麼久的路,也不可能說放棄他就放棄他。”
慕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也有些疑惑。
陸家將陸照川的事壓的很死,除了陸宏峰等有限的幾個人外,其他人最多隻知道陸照川出了車禍,卻並不清楚他失憶的事實。
顧少恆因爲陸宏峰的壓力,也沒有將這件事透露給姚可可,所以他也並不清楚。
“你覺得陸凜川會用我去對付陸照川……是嗎?”姚可可微微嘆了口氣,淺色的脣線向上微勾,勾出一道淡漠如風的弧度,雙眸間也不禁泛起了幾絲自嘲和無奈。
她一直很想避開這些所謂的豪門恩怨,可是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開。
如果陸凜川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被陸照川隨手拋棄的‘玩具’的話,又能起幾分心思呢?
“不需要疑問句,而是一定會這樣。”慕容淡淡的說道,“某些方面來講,陸凜川要比陸照川危險無數倍。”
“是嗎,不過我覺得他是白費心思。”姚可可淡漠的轉過頭。
慕容聽到姚可可的話,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幾眼,深邃溫柔的雙眸裡浮起了幾絲瞭然,又有幾絲好奇,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的想法,只是用那輕柔而溫暖的聲音繼續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這麼早擔心,如果陸照川一直保持現在的態度,陸凜川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沒事去刺激陸照川。”
“可是,一旦陸照川做出什麼對他有威脅的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是嗎?”姚可可將慕容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清秀的小臉上揚起淡漠的微笑。
“隨他去吧。”
反正,這裡早就不是她的舞臺了,祭拜完母親後,也是她離開的時候,再也不會回來。
慕容看着姚可可好半晌,才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你的心真寬。”
“不是我心寬,只是覺得……”精緻秀氣的小臉閃過微微的遲疑,她低低的一嘆,“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沒有必要?”慕容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淡笑,“什麼沒有必要?是陸照川嗎?還是你自己?”
“都有吧。”
“自暴自棄?”
“想什麼呢?”姚可可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
慕容也抿嘴一笑,他當然知道姚可可不是那樣的女人,之所以會說那句話,恐怕是因爲她自己早就打好了主意吧。
只是,她的主意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令人防不勝防。
他微微嘆了口氣,不算很英俊,卻十分和善的臉上微微鬆動了些,眼中閃過一道溫柔,“我都沒有問,你這次回來,是準備一直留這裡了,還是……”
“大約一週左右吧。”姚可可想了想,對慕容說道,“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爲了祭拜一下我的母親,很快就會離開,所以你也不用擔心陸凜川會對我怎麼樣。”
你太小看他了……
慕容看着姚可可,很想這麼說一句,可是後者臉上淡漠的表情卻讓他難以說出口,只能微微嘆息一聲。
兩人又逛了一會街,便相互告別了,臨了,慕容還記下了姚可可新的電話號碼,要她在走之前給他通電話,他送一送她。
姚可可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不過看着慕容那對溫和的雙眸,終究還是微微嘆了口氣,點頭應承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姚可可基本都沒有出過別墅,事實上,再得知趙曉默從國外學習回來之後,打算在中南市定居,她就有心將這棟別墅送給她。
對於趙曉默,她的心裡一直是有些愧疚的,畢竟,作爲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是在她這裡失去的,她卻無能爲力。
這些天,貝倫陪着睿睿在趙曉默的帶領下,好好將整個中南市遊玩了一遍,雖然他們在這裡也生活了好幾個月,可是大多時候活動範圍都僅限於工作和上學地點以及家裡的這一片。
姚可可則是在家裡品茗,或是通過網絡和薇薇以及學校的其他教授交流。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姚可可等待的這一天,這天,姚可可早早的便起牀收拾好,還爲睿睿換上了一套略顯老式的黑色衣服。
“媽,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睿睿眨着眼,迷茫的看着姚可可。
姚可可從來沒給他透露過這次回來的目的,他也早就習慣了自己母親這種自顧自的行事方式,所以直到現在才問出口。
聽着睿睿的話,她爲他係扣子的手微微一頓,清淡的雙眸閃過一道微微的悵然,精緻秀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幾抹嘆息。
仔細算來,她已經5年沒有去祭拜過母親了,睿睿自然不會知道今天的日子,代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