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彎彎,好喜歡6
“那……我現在怎麼辦啊!?”左辰遠不理她了,破天荒頭一遭啊……
“你還是聽左辰遠的話,把這些都給改了吧!”鍾柯指着她作業本上左辰遠圈出來的那些錯,“你呀,就不能細心點嗎?”
好嘛好嘛……
現在個個都來教訓她了,就連鍾柯也來教訓她了!她氣鼓鼓的,一屁股坐下來,咬了半天鉛筆頭生悶氣,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把那些錯一個個都給改了,而且還讓鍾柯再給她仔細檢查一遍,直到確認再沒有錯的時候,才收拾書包回家。
平日裡,都是左辰遠給她收拾書包的,她好不容易收拾這一回,就出了問題。
第二天上語文課的時候,她驚恐地發現,她的語文書不見了……
怎麼辦?沒事的孩子要被站到教室外面去的!
她急出一頭的汗,只差把書包裡的東西全部騰空了,也沒找到語文書。
“陸恩慈同學,你的書呢?”老師已經發現了她的異樣。
“我……”她低下頭來,小臉漲得通紅,已經做好去外面罰站的準備,卻見身後的同學從桌子底下遞過來一本語文書。
救星來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書搶了過來,綻開笑臉舉着書朝老師晃,“在這裡!我的書在這裡!”
老師便不再說什麼,可是,馬上卻發現了後排的左辰遠沒書,不由問道,“左辰遠,你的書呢?”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校生活,老師已經發現左辰遠在智力、思維、書法、習慣以及待人接物上都遠遠優於同齡的孩子,加上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所以,對他有幾分偏愛,見他沒書,也只是裝模作樣詢問兩句,並沒打算真的把他站出去。
可偏偏的,彎彎卻想多了……
後面那同學遞給她的書很明顯是左辰遠給她救急的,上面寫着他的大名呢,字體好看極了。心裡也着實感動了一把,就知道左辰遠是好兄弟,還堵着氣呢,卻不會見死不救!那她陸彎彎怎麼可以不講義氣,讓他替自己受過?
爸爸說過,做人要光明磊落。
她滿腔熱血燃燒起來,再次把書覺得高高的,向老師報告,“老師,左辰遠有書,是我沒有書!要罰站罰我好了!”
於是,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下位把書還給左辰遠,然後按照老師以前所念的規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本來事情可以就這樣結了的,偏偏左辰遠卻固執地站起來,對老師說,“老師,讓陸恩慈回來吧,我出去罰站!”
班上同學本來就已經因爲陸恩慈同學大義凜然的氣度而竊竊私語,現在又多了一個左辰遠“慷慨就義”,頓時起了不小的喧譁。
老師被氣着了,決不能允許這種風氣在班上蔓延,下一次每個同學都這樣她還怎麼管班,所以,就算他是左辰遠,也不姑息了!臉色一沉,“兩個人都給我站出去!”
左辰遠聽了一言不發,反而很坦然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低年級小孩,拿着書本就走出了教室,和彎彎在教室門口“勝利會師”。
“左胖,你怎麼也出來了?”彎彎一臉驚訝。
左辰遠緊抿着脣看着她,然後一言不發地和她站在一起。
彎彎似乎明白了什麼,嘿嘿一笑,牽他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哦!”
左辰遠哼了哼,“笨!有難我來當,有福你享就行了!”
“憑什麼?!我纔不會這麼沒哥們義氣!”彎彎是認定了左辰遠這個“生死之交”的,絕不會做這種不講義氣的事!
昨天那小小的不愉快在這一牽手裡消失殆盡,其實,誰也沒生誰的氣,只是,兩人的“階級感情”就是在這樣的“同甘共苦”裡越來越壯大……
沒想到,左辰遠卻把語文書給她翻開來,指着今天要學的那一課,“彎彎,我們一起把這篇課文背下來。”
“爲什麼?”背課文是老討厭的一件事了……
“你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這點困難就怕了?”
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寧願陪他罰站一整天,寧願爲他去和人打架,也不想背課文……
“彎彎……”左辰遠認真地繃着臉叫她的名字。
“好嘛!背就背!”最後,她還是服了軟,左胖認真起來的時候,她也是沒有辦法的,就像昨天,她終究還不是老老實實把作業都給更正了…..
像彎彎這麼聰明的小孩,背課文根本不是問題;像彎彎和左辰遠這麼深厚的階級友誼,把教室站穿也不成問題;問題在於,這件事居然被左家和陸家大人知道了,而告狀人,就是茜茜……
起因是大院裡執勤的叔叔撿到了彎彎遺落在花園裡的課本,給送還到了陸家,恰好那天彎彎媽媽王靜秋女士和辰遠媽媽蕭莟女士正在門口說話呢,他們三個小孩就在那邊玩邊等晚飯吃。
叔叔一送書來,茜茜就說了句,“怎麼不早送來,不然辰遠哥哥也不會被罰站了!”
茜茜的話引起了兩位媽媽的注意,左辰遠家教一向甚嚴,又一貫是乖孩子,居然被罰站?左媽媽不得不問個明白。
義氣十足的彎彎當然不會讓左辰遠代自己受過,就把今天罰站的事說了,說到後來,刨根問底,加上兩位媽媽在一邊威逼利誘,茜茜連左辰遠代彎彎罰抄以及冒充家長簽字的事都說了出來。
最後,當然遭殃的是彎彎了,見自家女兒如此不爭氣又“帶壞”了乖孩子左辰遠,王靜秋更要做給左家看,將彎彎狠狠數落了一頓,最後,還是在蕭莟的勸阻下才結束。
被媽媽拽回家的時候,彎彎很不服氣地瞪了一眼茜茜,還氣鼓鼓說了一句,“告密鬼!叛徒!漢奸!”
這在當時,對茜茜來說是很嚴重的譴責了,立刻就哭了出來。
王靜秋更火了,捏了捏女兒的小臉,“你自己做錯了事你還橫了?你還有理由橫了?”
其實也就是輕輕一捏,壓根不疼,卻被左辰遠看見了,他立刻衝過來擋在彎彎面前,對王靜秋道,“王阿姨,那些都是我出的主意,別打彎彎!是我主動要給她抄寫的,是我學着陸伯伯的筆跡給她簽字的,都是我的錯,和彎彎沒有關係!”
眼看兒子那着急的模樣,像母雞護小雞似的護着彎彎,倒是把蕭莟給逗樂了,輕推了推王靜秋,“得了,罵也罵了,掐也掐了,就看在我家兒子份上,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吧!別逼得我把辰遠也揍一頓!”
王靜秋何嘗不是看見左辰遠焦急的樣子覺得好笑,這倆孩子,哎......
她嘆了口氣,“行!看着蕭阿姨給你求情的份上我這回就饒了你,不過,今天晚上,你最喜歡的奶油蛋糕可就甭想了,我要獎勵給茜茜,她纔是勇於說真話的孩子,是誠實的好孩子!你啊,要好好向茜茜學習!”
哼!要她向叛徒學習?她纔不幹呢!
她沒忘記在進屋前對正在哭泣的茜茜做鬼臉。
蕭莟見狀,無奈地一笑,推了一下左辰遠,“還不哄哄茜茜妹妹!你們這倆鬼精靈,什麼時候像茜茜一樣老實點啊!”
左辰遠卻極是不願,只問,“媽媽,你今天買了奶油蛋糕沒有?”
“沒有呢!想吃我明天買!”蕭莟見他明顯對茜茜有意見,知他不會來哄茜茜了,只好自己走到茜茜面前,蹲下來給她擦眼淚,還說好聽的話表揚茜茜,漸漸的,才把茜茜哄得不哭了。
可是,等她轉過背來,卻不見了左辰遠。
詫異間,卻見他從屋裡出來,手裡拽着錢就往外走。
“你去哪?”蕭莟有時也摸不透兒子在想什麼。
“去買蛋糕!”他硬聲硬氣地回答。
蕭莟這才明白了,因爲王靜秋說了要把本屬於彎彎的蛋糕獎勵給茜茜,所以兒子要去給彎彎買一塊回來……
夜,漸漸籠罩了大院。
今晚的大院鞦韆上,卻沒有彎彎的身影,院子裡也聽不到彎彎嘻嘻哈哈的笑聲,因爲她正被媽媽關在房間裡寫檢查呢。
彎彎家就住一樓,開着窗,院子裡的桂花已經開始飄香了,順着風一個勁往她鼻子裡鑽,她真想出去玩啊……
嘆了口氣,含着鉛筆頭髮呆,字卻一個也沒寫。
忽的,覺得這香味不對,怎麼好像有蛋糕的香味呢?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真的,沒錯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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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轉頭一看,只見敞開的窗口,一隻手託着一塊奶油蛋糕定格在那裡……
“左胖!”她笑着奔過去,搶過蛋糕,左辰遠的小胖臉就從窗戶底下升了上來,然後,很靈活地從她窗口跳進了屋,嘿嘿,個子還不夠高的他要踩着凳子才能做到翻窗呢,不過沒關係,這事他已經做得很利落了。
“好不好吃?”他看着彎彎大口吃蛋糕的樣子,開心地問。
“嗯!好吃!”她顧不得擦去嘴邊的奶油,忙着點頭,忙裡偷閒地,又指指她的檢查,“我媽要我寫檢查,我一個字沒寫呢!”
“那有啥!有我呢!我來寫吧!”說着,他駕輕就熟坐到她的書桌前,還是用她的筆跡來寫檢查,其實也不難,只要他故意把字寫差一點就行了,給她代抄了那麼多遍罰抄,老師都沒能發現呢!
彎彎側目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繼續蠶食她的蛋糕!
左胖真好!
沒錯,左胖的確好,除了一種情況,那就是非要壓着她認真寫作業,認真背課文的時候!簡直就和家長一樣!
她覺得,如果她在學校裡犯了什麼錯老師要請家長的話,根本不用通知她爸媽,直接跟左胖談好了,左胖一定會把她教訓得死死的!
不過,好像自從左胖天天管着她作業以後,好像她都不挨老師批評了呢,有一回,她的作文還在班上被老師挑出來宣讀。
作文的題目是:我的xx
她寫的就是《我的好朋友左辰遠》。
她自己是怎麼寫的來着?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天左胖可開心了,放學的時候請她吃了好多好吃的,從此以後,她寫作文總是認真,希望每次都可以被老師挑出來當範文讀,那就可以老讓左胖請客了,可是,後來的好幾次,她的作文明明也被老師唸了呀,他怎麼沒提請客的事呢?奇怪!
不過他沒提,她自己主動提好了,反正她要他請客他不會說不字的!嘿嘿……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他們就到了二年級,某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是彎彎的生日,兩家人自然是要一起吃飯給彎彎這小壽星慶生的。
吃完飯後,卻見王靜秋端了一碗長壽麪出來,放在彎彎面前,笑着說,“來,試試這面味道怎麼樣?”
生日吃長壽麪,據說是家鄉的習慣,來京後,陸家一直還守着這習慣呢,雖然彎彎已經吃飽了,但是仍和往年過生日一樣,乖乖地把這碗麪給吃了,這是媽媽的心意呢!
可是,爲什麼這面這麼難吃?
她吃了一口,面色慘淡地往外吐,語氣十分誇張,“媽,今兒這鹽不要錢嗎?”
卻見王靜秋身後的左辰遠臉色耷拉了下來,王靜秋卻是笑了,“怎麼?鹹了?那也別枉費了人家辰遠一片心。”
什麼?這碗麪是左胖煮的?太不可思議了!左胖太偉大了!居然會煮麪啊?
卻見左辰遠從王靜秋身後閃了出來,飛快搶去了她的麪條,紅着臉說,“不好吃別吃了!快別吃了!王阿姨,您重新給彎彎煮一碗去!”
左胖居然還臉紅了呢!從來沒見他臉紅過哦!
彎彎不禁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然,不經意間,卻瞥見左辰遠手腕處有擦傷,不會是煮麪燙的吧?不禁抓着他的手問,“左胖,你手怎麼了?”
左辰遠連忙把手收回,“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覺得大人都在看着他,他便反手抓住了彎彎的手,“跟我來,我有禮物送給你!”
蕭莟可是心疼兒子的,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兒子受傷了呢,彎彎這麼一點破,便要奪過兒子的手來看,左辰遠避開了,辯道,“真的只是摔了一下,擦破點皮,沒啥!”
這話得到了彎彎爸爸陸正宇的讚賞,笑着豎起大拇指,“好孩子!男子漢!硬氣!”
連左辰遠的爸爸左思泉也頗爲欣慰地勸阻妻子,“算了,就不一點小傷,孩子自己都沒放在心上呢!你瞎着什麼急!去吧去吧,倒要看看你給彎彎送什麼禮物,拿不拿得出手!”
“爸爸,小孩的事,你們大人不要去!”左辰遠轉過頭來,不讓自己的小秘密被爸爸看見。
左思泉聽了大笑,“好好好!你們的世界,爸爸不參與!去吧去吧!”
待他二人以及茜茜出去以後,左思泉纔開玩笑似的對陸正宇說,“正宇啊,他們倆這麼要好,我看我們就訂個娃娃親算了!”
此話一出,遭到蕭莟的瞪眼,“瞎說什麼呢,孩子還這麼小!再說,現在哪裡還流行這個?”
陸正宇卻笑,“我看可以啊!辰遠這孩子我喜歡!真是喜歡啊!哈哈!”
跑出去的左辰遠和彎彎自然不知道大人們正拿他們當笑話在說呢,左辰遠牽着她來到院子裡,一輛嶄新的自行車瞬間便吸引了彎彎的眼球。
“呀,左胖,你不會是要送我自行車吧?”她驚歎。
左辰遠卻眯眯笑着點頭。“是啊!生日快樂,彎彎!”
“我快樂!我真是太快樂了!”她推着自行車就想往上騎,可從沒騎過車的她連自行車都無法掌控,連人帶車摔到了地上。
“你呀,着什麼急?摔着沒?”左辰遠趕緊把她給扶起來,也不去管自行車了,只看她有沒有受傷。
膝蓋和手肘自然是有點疼的,不過,她纔不會放在心上,傻笑着搖頭,“沒有!沒事兒!”
左辰遠不放心,看了看她的手確實沒流血,才罷休,然後又開始教訓她的魯莽,並且告訴她,要學騎車沒那麼簡單。
說着便回身把自行車扶了起來,拍拍後座,“來吧!我帶你!”
“你會騎?”彎彎驚訝極了。
“那當然!”左辰遠驕傲地一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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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到今天爲止,終於把《前妻賴上門》的出版稿修改完畢,已經上交,感覺真是完成了一個大任務,至於什麼時候上市,以及《一念》實體書的上市時間目前都還不清楚,屆時會在文中通知。
另:因爲修改出版稿而導致斷更兩天真的很抱歉,清明節一過就會恢復正常更新了,今天暫時更一更,明天回家掃墓,還有一更估計要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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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再次抓着他的手問,“你的手是學騎車摔的吧?”
左辰遠輕輕拂開了,跨上自行車,拍着後座,“你上不上來啊?不來的話我自己騎着玩了!”
“上來啊上來啊!”彎彎不再糾結他的手。二年級的她,比去年長高了些,左辰遠買的又是兒童用自行車,所以,她一下就跳上去了,抱着左辰遠,直嚷着,“馬兒快跑!馬兒快跑!”
左辰遠按了按車鈴,叮鈴鈴的聲音在傍晚的風裡盪出美妙的音符,伴着兩人的笑聲,自行車漸行漸遠。
風中,左辰遠對彎彎說了句話,“彎彎,以後有我帶着你騎車就可以了!”他只差沒說出以後別坐程嘉揚的車這句話了,也不知道彎彎懂不懂。
可彎彎的回答是,“啊?哦!”然後馬上問,“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我學會了帶你不行啊?”
“行!這是我們倆的馬!”
“哈哈!馬?左胖你好傻!”某人很傻地笑……
茜茜跟在他們後面,往前跑了兩步,放棄了。
她不知道辰遠哥哥爲什麼這麼喜歡和彎彎玩,而她,明明寄住在左家,辰遠哥哥的眼中好像也沒有自己。
上次她過生日,辰遠哥哥就送給了她一個在禮物店買的洋娃娃,還是蕭阿姨提醒他之後纔去買的,一點也不像對彎彎,爲了買這輛自行車,存了很久的錢。
她覺得就像一個小可憐蟲,在左家永遠是個外人。辰遠的爸爸媽媽雖然對自己好,但終究不是自己的父母,乖巧的她從來就不敢多跟他們說話,而且,她和大人之間也沒什麼話可說的,獨獨一個左辰遠和自己年齡相仿,卻和彎彎有着一個她無論怎樣都無法走進的世界,就比如今天,左辰遠和彎彎騎車遠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她。
爸爸這一去西藏,要去四年,她真的希望,爸爸可以早點回來,帶她回家,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四年,不長不短,在無憂無慮的成長歲月裡悄無聲息地就滑過了。四年級的時候,茜茜終於等回了爸爸,離開了左家,只是,還是和他們一起上學,同班,所以,對於彎彎和左辰遠來說,茜茜的離開並沒有什麼影響,反正還是天天見面,就好像是一個來家裡做客的客人回自己家了一樣。
這樣的日子又是幾年,到了高中,茜茜便出國了,去了媽媽那裡,這纔是真正的離別。
這一升高中,彎彎便感到不一樣了,不僅僅是因爲學習突然變得緊張,媽媽給的壓力很大,還因爲周圍似乎充滿了離愁,當然不會僅源於茜茜的離去,她和茜茜算不上好朋友,茜茜的出國,絕不可能影響她的心情,她的身邊,走的還有一個人——柳意。
彼時,柳意和程嘉揚已經上大學二年級,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彎彎已經不小,能夠看懂。
程嘉揚在她心裡一直如陽光一樣燦爛而美好。小學到初中,如雷貫耳的都是他的名字,籃球健將,優秀學生,更是理科狀元考入b大,加上他出類拔萃的外表,走到哪裡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他還會彈吉他。某個夏天的晚上,她見過他在院子裡的那棵大古樹下彈給柳意聽,琴絃錚錚的時候,她的心會爲那樣的旋律而波動,可她知道,那琴聲是屬於柳意的……
可是,柳意卻走了,選擇了出國……
於是,那棵大古樹下,便只剩下程嘉揚形單影隻,吉他旋律依舊,隨風飛揚的,卻是孤寂和落寞。
一個週末的傍晚,她騎着自行車回來,再一次看見程嘉揚孤單地坐在古樹下,懶懶散散地撥動着同樣的旋律,斜陽重重,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濃重的頹廢之色。
這樣的他,讓她有種偶像倒塌的心碎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停好自行車就衝上前去,搶下他的吉他,面對他茫然的眼睛,她有過一絲退縮,可是馬上又重新鼓起了勇氣,在他面前站得直直的。
“彎彎?”他奇怪地叫她的名字,如同很多次很多次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他在她身後叫她一樣,末了,臉上浮起淡淡地微笑,“把吉他還給我!”
“不還!”她賭氣地鼓起了腮幫子。
“哦?爲什麼?”他看她的眼神裡有了探究。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情急之下胡亂說道,“你每次回家來都在這彈琴,吵到鍾爺爺了!人家又不好說你!還有,幾個小孩子都說沒法安安靜靜寫作業!”
他張了張嘴,一副愕然的樣子,繼而一絲苦笑,“那真是……很抱歉,我沒想到這個問題……”
“所以!我代表大院裡老少爺們把你的吉他沒收了!”她氣呼呼地把吉他藏到了身後,還鄭重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永不歸還!”
他微微一怔,隨即浮起落寞的笑容來,“永不歸還?有些事,真的永遠也不會再歸還了……”
她聽得懂他在說什麼,那樣的落寞,讓她心裡酸酸的,眼前的他,還是從前那個在籃球場上英姿勃發的嘉揚哥嗎?
“嘉揚哥,你等等我!”她抱着吉他往家跑去,甚至沒有去管停在一邊的自行車。
程嘉揚不知道她葫蘆裡的什麼藥,她讓他等,他便等,這小丫頭,從小就古靈精怪得可愛,不知要幹什麼,看着她穿着校服,扎着馬尾,漸漸跑遠的背影,才發現,原來彎彎小丫頭竟然長大了呢!
不多時,便見她又跑了回來,手裡多了個籃球。
“嘉揚哥!走啊!我們打籃球去!”她抱着籃球跑到他身邊,因爲跑急了,略微有些喘氣。
“籃球?”他好像有一陣沒摸籃球了,自從柳意走了之後,就沒了這個興致……
“是啊!嘉揚哥!我們這個學期要考籃球,我一點也不會,你籃球打得棒,教我啊!”她不由分說,就往大院的籃球場走去。
程嘉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無法硬下心來拒絕,儘管,他一點也不想打籃球……
最終,他還是跟着她的腳步而去,在籃球架下,從最基本地開始教她。是她頗具籃球天賦還是怎麼的?很多動作和技巧居然一教就會?
“我是不是聰明的學生?”
當她仰起滿是汗水的小臉問他時,他怔了怔,爲了她灼灼生輝的眸子裡飛揚的青**彩。
“是!”他點頭讚許,臉上浮現一縷真實的笑容,而不是之前的假笑和苦笑。
她也彎起脣角笑了,“那嘉揚哥,我們來打一場吧!”
兩個人的籃球,她打得很辛苦,因爲要裝不會,便完全不守章法地橫衝直撞胡亂攻守,而他,作爲男生和老師,除了一邊容忍一邊指點,還能如何?所以,一場打下來,他亦累得大汗淋漓。
不過,很久沒有這樣出一身大汗了,這樣的感覺,還真的很好……
“嘉揚哥!好熱,你請客喝冷飲!”她擦着額頭的汗說。
“剛運動完就喝冰的?那可不行!走吧,請你喝綠豆湯,不加冰的!”他甩了甩頭髮,汗水飛揚,這個動作,男性魅力十足……
她跟在他後面,臉忽然紅了半壁。
大院門口冷飲的老奶奶似乎還是老樣子,院裡這些個小孩,也都是熟識的,見他們來,自是給了他們十足分量的綠豆湯,新煮的,沒加冰,還透着溫溫的熱呢。
彎彎捧着這溫熱的綠豆湯,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程嘉揚再次一笑,“先喝!要喝冰的等會兒!”
“哦!”她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雖然是溫的,可那甜甜的滋味,還是浸透了心裡。
這甜,不僅僅是因爲綠豆湯,還因爲,她,竟然讓嘉揚哥笑了,這會讓她有怎樣的成就感?
“這丫頭,還不用勺!”老奶奶**溺地笑她。
她吐了吐舌頭,吃東西,她從來都大口大口不帶嚼的,無論左胖說多少次這習慣不好她也改不了,至於喝湯什麼的,也從來不用勺,這樣的吃法喝法才痛快呀!
程嘉揚看着她的鬼臉,再度一笑。
“嘉揚哥,乾杯!”她舉着自己的碗,在他的碗上一撞,繼續咕嘟咕嘟地喝。
呵,這還是他第一次喝綠豆湯乾杯的呢,這丫頭,就是花樣多!
不過,他終究還是朝她舉了舉碗,和她一起,咕嘟咕嘟乾了這杯,不,應該說這碗。
而他們如此投入,誰也沒看見,左辰遠的自行車不知什麼時候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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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又晚了,都不敢承諾什麼時候更新了~!!明天見~!
正文月彎彎,好喜歡9
彎彎抱着籃球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餐桌上放着一塊巧克力蛋糕,她打球正好餓了呢,抓着蛋糕就吃,邊吃邊跑去廚房找媽媽,含着一口蛋糕嗚嗚地問,“媽,今天做什麼好吃的呀?”
王靜秋回頭一看,女兒滿頭大汗,不知道又瘋什麼去了,**溺地嗔了她一眼,“就知道吃!還不去洗個澡,小心感冒了!”
“嗯嗯!”彎彎點着頭,腦袋卻往鍋子裡看,是她愛吃的紅燒肉哦!立刻歡呼起來,還用沾着蛋糕屑的小嘴在媽媽臉上親了一下,“媽,今天的蛋糕真好吃,謝謝媽媽!”
王靜秋擦着臉又好氣又好笑,“要謝你去謝辰遠,是他買來的!”
哦?左胖?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買了蛋糕也不等她回家,放下就走了?
自從進了初中,左胖也成了風雲人物,每次考試全年級第一不說,還總是拉第二名好幾十分,讓人家第二名以後的人連追他的欲/望都沒有,而且還被吸納進學生會,這一上高中立馬就上任學生會主席,徹底成了個大忙人。
不過,無論他怎麼忙,也不會忘記督促彎彎學習的,這是陸正宇和王靜秋委任給左胖的任務,當然,就算他們不委任,左胖也不會放過她,她太清楚了。
不知是幸得左胖的督促,還是她自己天資聰穎,她的成績也從來沒下過全年級前十,尤其文科突出,語言類科目更是強項,所有學科中,她唯一可以和左胖pk的就是英語了,兩人常常在回家的路上用英語練習會話呢!
今天之所以她先回來,是因爲左胖要開學生會幹部會議。每到他的學生會開週會,他就會給彎彎一張試卷,讓她先回家做,等他回來就給她檢查判卷。
所以,她今天回來的任務是完成那張化學試卷的…….
化學試卷!!!!
她被蛋糕噎住了喉嚨,差點沒被噎死。
糟糕!她打籃球去了,那化學試卷早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死了死了,左胖會罵死她的啊!難怪他撂下蛋糕就走了,肯定是生氣了!媽呀,左胖一般不生氣,一旦生氣後果很嚴重!
本來想去找左胖的她,腳步在邁出大門的瞬間又溜了回來,把最後一口蛋糕吞下,拍拍手,從書包裡找出那張試卷開始以飛快的速度狂做。管它會還是不會,先把試卷填滿了再說!
四十分鐘後,她捧着被她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吹了一口氣,嘿嘿一笑,可以去向左胖交差了!同時,也覺得有點鬱悶,爲什麼自己要這麼怕左胖呢?啊?爲什麼?
這個問題她十幾年都沒想清楚,這時候也沒那功夫去探究了,先把試卷拿去給左胖交差吧!
左家的門是開着的,她先悄悄探了個頭,望望風聲,沒見到左胖,只有他弟弟辰安在客廳裡看電視。
她正想小聲問問左胖在哪,左辰安先瞥見了她,響亮地叫了聲,“彎彎姐姐!”
彎彎魂都被嚇掉了,連忙豎起食指在嘴邊,噓噓兩聲,“小聲點!你哥呢?”
左辰安指了指房間,神秘一笑,詭異地揶揄,“好像臉色不太好看,小心點!”
似乎大家都有個默契,但凡左辰遠情緒不好,大多都是彎彎惹了他,所以,辰安不得不先提醒彎彎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彎彎瞪了他一眼,躡手躡腳走到左辰遠房間門口,房門沒有關,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內,左辰遠正伏在書桌上,估計也是在寫作業,她心內嘿嘿一笑,輕輕走到他身後,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她對左胖,還和幼時一樣,兩小無猜,無所顧忌,彷彿他仍然是那個可以和她一起手牽手去上學的兄弟,無性別之分。
“猜猜我是誰?”她故意變了聲音問。
這個問題一點懸念也沒有,只聽某人在微微的身體僵硬後,輕輕一笑,“是小豬!”
她心中繃緊的那根弦鬆了下來,這樣的語氣就表明他沒有生氣,真是太好了!小嘴也不由自主嘟了起來,鬆開手,“你纔是豬!”
他回過頭來一笑,臉上還有未曾褪盡的淡淡紅色。如果說,看見她和程嘉揚在一起,他心裡有過那麼一點不自在的話,就在剛纔她捂住他眼睛的瞬間,一切都消散了。這個傻姑娘,她一定不知道,她捂住他眼睛的時候,她柔軟的青春的身體貼着他的背,隔着衣服,他亦能完全感覺到她已經發育的曲線……
所以,他纔會有短暫的僵硬,纔會有淡淡的臉紅。
這傻姑娘啊,什麼時候才懂得長大的意義?
不過,卻是無比珍惜這樣的純真,回首含笑,目光落在她手裡的試卷上,還好,還知道怕他就好!
剛纔去她家放蛋糕的時候就檢查過她的書包了,卷子還是一字未動的,是怕他才老老實實把試卷都做完了纔來的吧?
不由分說拿過她的試卷先看了起來,越看眉頭卻越皺得緊,順手拿了一隻紅筆,在她辛辛苦苦做好的試卷上畫叉叉。
她看着那一路劃到底的紅叉叉,還有他越來越鐵青的臉,剛剛鬆弛的心又懸了起來,錯了這麼多嗎?有這麼誇張?是不是左胖看錯了呀?
最後,左胖在試卷上寫了一個大大的50。
五十分?!不及格?!不會吧?她從來沒有過的記錄啊!雖然這不是正式考試,但是在左胖這裡考得不好,比在學校考砸還慘呢!這是關乎自尊心的問題,她和他都是學生,他給她打個五十分,讓她情何以堪?
她一把搶過試卷,將試卷從頭看到尾,腦子裡一片漿糊,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她理科本來就不怎麼突出,自從上了高中,她就發現自己在理科上越發力不從心,她甚至開始相信大人們說的話,女孩子上高中,邏輯思維就不行了,看來,這是不爭的事實啊!
“我說彎彎,你就不能認真點做題?”左辰遠訓話的樣子,完全像個大人,而且,今天,還格外嚴厲。
彎彎擡起頭來,意識到左胖認真的眼神,他好像很久沒這樣和她認真過了,同時,她還發現,左辰遠下巴上有短短的胡茬。
呃?左胖有鬍子了?她以前怎麼沒注意?原來左胖也會長鬍子啊?她不禁回想起他從前皮膚光滑臉蛋奶白奶白的樣子,現在他的臉部輪廓居然夜有棱有角了啊!難怪班裡女生都說他是學校校草,她還不以爲然呢,那個小胖墩會是校草級人物?原來,他真的很帥啊!而且一點也不胖了!
怎麼可以這樣呢?她思忖着,不知道他的臉摸上去還是從前軟乎乎光溜溜的感覺嗎?話說她好久沒捏他的臉了呢!
想着,便把她的鹹豬手伸到了他臉上捏了一把。
左辰遠莫名其妙,一巴掌拍在她手上,臉色緊繃不改,“動手動腳幹什麼?這樣就可以原諒這些錯了嗎?”他搶過她手裡的卷子揮舞。
她怔了怔,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我突然覺得……你好帥!”
他橫了她一眼,現在才發覺嗎?真是後知後覺反應遲鈍!別人誇他帥他已經聽膩了!看來審美疲勞這事兒的確是有的,他這麼個超級大帥哥每日在她眼前晃,她竟然渾然不覺,反而覺得人家程嘉揚帥!真是個豬!
可是,這個時候說他帥是什麼意思?拍他馬屁討好他?
他哼了哼,“我知道我帥!可是那也沒用!你給我重做!”
又來了!彎彎抱頭跺腳,仇大苦深,“再重做我還是錯啊!我都看過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我討厭化學!討厭物理!討厭數學!”
“越討厭越要挑戰!否則就是惡性循環!”他把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沒有饒過她的意思。
“爲什麼呀?”她真的不想再做一遍,氣鼓鼓地回瞪他,“爲什麼老要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我不要學化學!”
他見她牴觸情緒這麼大,神色倒是緩和了,也怕逼急了她,開始苦口婆心勸她,“彎彎,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沒辦法,我們要考試啊!”
“什麼叫沒辦法!我可以不考的!我學文科好了!”她不假思索地說。
左辰遠臉色微微一變,“你打算學文科?”
“是啊!”其實在這之前她根本就沒想過學文科理科的事。
“可是……你知道我是學理科的!”左辰遠看着她,眼裡有了彎彎看不懂的東西,那眼神,就像她六歲的時候坐在程嘉揚自行車後座上回頭一看,他站在原地凝望她遠去時的眼神一樣。
“那你學你的理科,我學我的文科好了!”她嘟噥了一句,心裡卻不知爲什麼虛虛的,頭也低了下來。
左辰遠許久都沒有說話,她也不敢擡頭,直到她覺得空氣裡憋悶得快要窒息了,才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淡淡的,“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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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月彎彎,好喜歡10
這樣的聲音有種無法言喻的意味,聽在耳裡,彷彿隔着一層薄薄的霧,陌生的疏離,這感覺,竟讓她的心,疼了一下,很輕微,卻那麼明顯……
“左胖……”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
左辰遠也沒惱,更沒僵硬地板着臉,反而低頭對她微微一笑,“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是我沒考慮到,學文科,很好啊!”
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她擡起頭來,遇到他同樣溫柔的眼神,這眼神亦讓她覺得難受。
她不喜歡左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更不喜歡他用這樣語氣和她說話,就好像一個陌生人的客套和敷衍,她寧願他像平常一樣罵她,屈起指關節敲她的頭責備她,那樣她會舒服很多,那她就可以像往日一樣和他吵,和他鬧,甚至和他打,現在他這樣,讓她怎麼做?
聽第一次在左辰遠面前不知如何自處,遲疑了一會兒,嘟噥出一句,“那我回去了。”
他也沒留她,只輕輕地說,“嗯,去吧。”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平時他都會說“在我家吃飯吧?我媽燒了你愛吃的菜”……
她心裡也有了賭氣的意味,了不起啊,不留就不留,我還不稀罕!
手裡捏着試卷,轉身就衝了出去,將辰安的喊聲拋在了身後,跑過餐廳時,蕭莟正好端了菜從廚房出來,她差點撞翻了蕭莟手中的盤子,趕緊收住腳,匆匆說了聲,“蕭阿姨好。”便一頭奔了出去。
蕭莟暗暗詫異,問一邊的辰安,“這是怎麼回事呢?”
辰安無聊地按着遙控器,指指房間,然後做了個鬼臉,眼裡閃爍着心照不宣的意味。
蕭莟明白這倆小傢伙是鬧彆扭了,也是一笑。如辰遠和彎彎這樣的關係,作爲過來人,多多少少也是瞭解兒子心事的,也不是沒和孩子父親談過,但這種事情,最是難處理,處理得好則已,處理不好便將兩個孩子都毀了,所以,只是暗暗觀察,並不敢輕舉妄動。
好在兩個孩子都很聽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讓他們操心的事,左辰遠的學習更是從未受影響。
有時,當媽媽的她難免沉不住氣旁敲側擊一下,左辰遠要麼不吭聲,實在聽膩歪了,扔給她一句,“放心吧,媽,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知道該怎麼做!”
如此一說,她還能說什麼呢?
這個兒子,從來都比同齡的孩子成熟,或許她該選擇相信兒子。不過,說實話,如果兒子一直保持這樣的學習狀態,她倒是不反對他們這樣發展下去,畢竟,她是喜歡彎彎的,兩家又知根知底,無論家世還是兩個孩子本身,都是上好的一門親事,正如孩子爸爸笑着和她打哈哈時說的一樣,這樣有什麼不好?你上哪再去找彎彎這麼好的兒媳婦?
當時,她自是對丈夫的話不以爲然,並以孩子太小就說這話不應當爲由指責了他一通,不過,暗地裡,卻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對……
於是,只要兒子的成績不下降,只要他們有分寸,對這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是,今天在餐桌上要宣佈的事,兒子會接受?她心裡沒有底……
不多時,左家人便都回來了,讓左家老爺子坐在首座之後,齊齊圍坐餐桌,準備開飯。
蕭莟興奮地環視了一圈家人,給左思泉使了個眼色,左思泉呵呵一笑,“這個……先別吃飯,飯前我有個好消息要宣佈。”
“什麼好消息?”左辰曦最是好奇,忍不住便問。
八十年代初期,有一段時間計劃生育政策有所放鬆,左思泉和蕭莟便在那時孕育了第二胎,沒想到這第二胎竟是一對龍鳳胎,女兒先出生幾分鐘,取名辰曦,弟弟後出生,身體卻比姐姐弱很多,是以取名辰安。
關鍵時刻,左思泉起了關子,其實是忌憚左老爺子,這個消息對老爺子來說絕不是好消息,於是又把這燙手山芋扔還給妻子,“還是你來宣佈吧!”
蕭莟橫了他一眼,笑道,“我們要搬新家了!”
“搬新家?!爲什麼?”做這個消息反應最大的卻是左辰遠,差點被杯中的水嗆到。
“媽媽單位新修了一批商品房,我們家也買了一套,昨天已經裝修好了,明天週末,正好我們全家去看看,順便啊,也去挑一挑傢俱!”蕭莟回答兒子,眼睛情不自禁瞟向公公,想看看老爺子對此事的反應。
“怎麼之前都沒聽你們說過?”這個消息對左辰遠來說實在是太意外了,也太震驚了。
蕭莟沒有說話,再次偷看公公的臉色。
左老爺子在這老房子裡住了一輩子,老戰友老朋友都在這院子裡,老伴也是在這院子裡去世的,要他搬家?那是提都不敢提的事!所以,這一次才先斬後奏。要知道,這可是單位最後一批帶福利性質的商品房,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左老爺子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也知道兒子媳婦的心思,現在一個個的都想住新房子,他也不能拖兒子媳婦的後腿啊……
眼看兒媳婦的神色,是在等着自己發話呢,心中輕嘆,道,“搬新家,這是好事……”
此話一出,蕭莟便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丈夫,給了個得意的神色,意思是他想的太多了,老爺子這麼通情達理的……
哪知老爺子卻接着說,“搬吧,你們都搬!我留在這裡看老房子。”
蕭莟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爲難地看着老爺子,“爸……您看您……算了,您不搬我們也不搬,那房子就留在那兒吧……”
老爺子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你的意思是要等我死了之後再搬?就是盼着我死了?”
蕭莟哪裡受得住這樣的重話,都快哭出來了,“爸,我不是這意思……”
左思泉不能再沉默下去,馬上出來打圓場,“爸,我們真不是這意思,我們也就是想讓您晚年享享福,嚐嚐鮮,也住一住那電梯樓,如果您不喜歡,我們就在這陪您,那房子留給辰遠他們以後住。”
“我纔不要…….我也不會搬!”左辰遠接着父親話低聲說。
“你給我住口!有你說話的份?”蕭莟一肚子委屈正沒出處,逮着兒子一聲怒斥。
左辰遠不再回嘴,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倔強。
好好的一件喜事,變成這樣的局面,左老爺子心裡不舒服,敞開了心勸兒子媳婦,“思泉,蕭莟,你們真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搬新家,我替你們高興,這也是我的臉面,我不去住也不是拖着你們跟我這老傢伙耗在這院裡,人老了,都念箇舊,喜歡舊房子老朋友,你們還年輕,怎麼可以和我一樣呢?你們啊,安安心心搬家吧,週末了帶着孩子回來玩玩就行!”
“爸……”這話說得左思泉心裡更加難受起來。
“傻孩子,人家說喬遷之喜喬遷之喜,該高興纔是,怎麼一個個耷拉着臉呢?蕭莟,去開瓶酒來,我們家要好好慶賀一番!”老爺子努力讓氣氛活躍起來。
蕭莟坐着不敢動,等丈夫示下,直到左思泉朝她微微點頭之後,她才起身。
老爺子滿意地笑了,“這纔對嘛!有點喜慶的味兒!對了,不是說明天還要去看新房子嗎?我和你們一起去!”
“那是當然!爸,買傢俱還要您指導呢!”蕭莟開了酒,先給公公倒滿。
“得!我還是不攙和了!我都老古董了,喜歡的也都是古董,別掃你們年輕人的興,我啊在一邊看着就行了!”老爺子呵呵笑道。
辰安和辰曦對於搬新家這件事也很興奮,尤其辰安,還對媽媽說,“媽,新家大嗎?我是不是可以不和哥同住一個房間了?”
蕭莟笑道,“那可不成!你還得跟你哥一間!”
“不對!我不過去住了,不就可以把我那間給辰安了?”老爺子又道。
“這……”蕭莟遲疑了。
辰安卻很開心,“是啊!我終於有自己的房間了!”
整個左家都沉浸在喬遷新居的喜悅裡,唯獨左辰遠,悶悶不樂的,有什麼話想說,可動了動脣,又把話吞了回去,匆匆扒了兩口飯,將碗一擱,“我吃飽了!”便離開餐桌,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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