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憶蓮

於成峰和姜豔梅與兒子聊了一會兒,聽於欽林講了很多太師院同學和師傅之間的事情。倆人一見兒子,心情豁然開朗,把於連音的事情惹出來的怒火,都暫且就放在了一邊。

於欽林和父母聊了一會兒,就回去讀書,溫習課程去了。

姜豔梅看着於成峰說:“大小姐的事情先放一放,過段時間再派人去接?”

“隨她,即然不想回來,那她就老死在韓家吧。”

說完,於成峰轉身拂袖而去。

於成峰在離開姜豔梅處後,就去了孔姨娘那裡,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咯咯咯”的笑聲。於成峰奇怪,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好事?門口的丫鬟剛要向裡喊話,於成峰擡手阻止了丫鬟。丫鬟悄悄的退了下去。於成峰忙忙快走幾步進了屋內。

進去看見,陳姨娘正在孔姨娘的桃花閣,兩人擺弄着新準備的嬰兒的小物件。小衣服、小褲子、小襪子、小鞋子、小帽子等等一大堆的寶寶用品,鋪了慢慢一牀榻。

倆人一邊擺弄着小東西,一邊癡癡的笑着。

陳姨娘和孔姨娘擡頭看見門口站着於成峰,都停了嬉笑。

陳姨娘起身向於成峰行了個禮。

“老爺吉祥。”

於成峰好久沒見陳姨娘,好長一段時間都給淡忘了。今日一見,盈盈佳人站在面前,心裡突然就起了漣漪。

於成峰剛剛爲了於連音的事情大發脾氣,這猛一見陳姨娘不由得就想起了韓蓮。

一襲淡藍青衣,對自己恬靜淺笑,如蓮如荷。這樣的美圖多少次出現在於成峰的夢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對他淺笑,也不再出現在他面前,她對他越來越冷,而他對她也成見越來越大。慢慢的她消失了,而他也把她遺忘了。

初次見陳姨娘時,她是藝館的名伶--陳喬喬,琴藝遠近聞名,賣藝不賣身。他見她第一面,就想起了那個蓮花女子,豪擲千金把她娶進了於府。可不知什麼原因,慢慢的又冷淡了下來,彷彿以前的事情又重複了一個輪迴。

“咳,嗯,嗯……”

孔姨娘看於成峰望着陳姨娘發愣,馬上咳嗽了兩聲。

“噢,老爺,陳姐姐幫我準備了幾樣小孩子的東西,今天送過來,我倆比對了一下,這小小的東西看着就讓人喜歡呢。”

孔巧蝶馬上腆着大肚子走過去,拉着於成峰說道。

“難得你有這份心。”

於成峰對着陳喬喬說。

“老爺,這是應該的,老爺和巧蝶妹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給自己的孩子準備些東西,不是什麼大事。”

陳喬喬淡淡的說。

孔巧蝶看陳姨娘和老爺一直說着話,馬上打斷道:“陳姐姐,剛剛不是說,你還有點急事要去辦嗎?”

陳喬喬一聽,孔巧蝶這是明顯在攆人啊。

“老爺,我先告辭了。”

陳喬喬起身向於成峰告了辭。

“陳姐姐,我身子不方便就不遠送了。”

孔姨娘對着陳姨娘喊道。

看着陳姨娘走遠,孔巧蝶拽着於成峰就坐了下來,拉着於成峰的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老爺,你摸摸,這兩個小傢伙,好淘氣的,一個往左動,一個往右動。都快把我的肚子撐破了。”

說也奇怪,孔姨娘正說着時,許是孩子感應到了,劇烈的扭動了幾下。

於成峰放在孔姨娘肚子上的手被頂的高高的。於成峰眼睛瞪得大大的,好是驚奇,還是第一次感覺兩個孩子在肚子裡翻江倒海的感覺,這生命真是神奇。

看着孔巧蝶肚子被兩個胎兒弄的完全變了型,但臉上卻還掛着笑容。做母親也是難爲她了。

於成峰心有所感,言語就出奇的溫柔,對孔姨娘更是說了好多體己的話。他鐵血大將軍可不容易,孔姨娘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在孔姨娘處用過晚膳,於成峰又囑咐幾句讓孔巧蝶注意身子,就離開了。

於成峰在院子裡漫無目的地走着。也沒注意在走往哪裡,突然漸漸聽見有輕輕的琴音飄來。尋着琴音走過去,不知不覺擡頭一看,竟然走到了陳姨娘的住處。有多久沒來了,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於成峰走了進去,見陳喬喬正在輕撫琴絃,悠然彈奏。於成峰站在旁邊,沒有去打擾她,靜靜的聽着,聽的心情就像一彎湖水,慢慢平靜了下來。

陳喬喬一首彈完,於成峰拍着手走了過來。

“好”

陳喬喬看見於成峰來了,趕緊起身站立。

“老爺,您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來嗎?”

於成峰反問。

“不是的,老爺。只是我還沒梳洗。”

“喬喬,你是怪我這段時間疏忽了你吧。”

“老爺,喬喬不敢。”

陳姨娘低着頭,低低的說。

“好吧,再給我彈奏一曲。”

於成峰說着,坐在了旁邊,等着陳喬喬彈奏。

陳姨娘坐下,手起,一首幽然的琴聲響起,彈唱起來。

“黃沙迷亂了銘刻千世的絕望,

輪迴茫宿命蒼難忘。

樓蘭荒城記憶枯黃劍斬荊棘焚火的路上,

誰在遠方胡笳琵琶聲聲響,

聖殿中祭祀譜寫下多少輝煌,

黃泉淌碧落往緣殤,

徘徊夢中昨日孤魂流浪。

斷雁叫離別雲霞長渲染廢墟中生死癡狂,

黃泉淌碧落往緣殤,

渡滄桑前塵亡緣喪,

淚凝傷淚凝霜緣葬……”

以前,韓蓮也愛彈琴,最初,他也深深着迷,日日坐在琴邊,一首又一首的聽着。多少年了,琴在,人亡。琴聲如魅,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飄在耳邊。只是他這麼多年,都不曾靜下心來。

於成峰伴着陳喬喬的琴聲,恍若出魂,靈魂飄蕩着。陳姨娘的琴聲已經終止了,於成峰都沒有感覺到。仍在閉目沉思。

“老爺……”

陳姨娘悄悄過去喚了一聲。於成峰纔在自己的夢裡抽離出來。

“噢,我有些疲累了,今天就在此休息吧。”

於成峰睜開眼睛,目光深邃的看着陳姨娘。

陳喬喬喚丫鬟伺候,自己幫於成峰更衣準備就寢。

兩人一夜安宿,共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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