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李碧玉的意料,上官夕兒的恢復速度比她預料的快多了。原本預料半年才能恢復完好如初的樣貌,卻在兩個月後拆紗布時發現上官夕兒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結痂後自動脫落。
李碧玉將藥膏均勻塗抹在上官夕兒的臉上:“以後不用再包紗布,每日按時塗抹藥膏和喝藥,你很快就會痊癒的。記住,切勿不能將疤撕開,這樣會留下疤痕的,知道嗎?”
上官夕兒乖巧答道:“知道了,碧玉姐姐。”李碧玉點頭道:“有些事情你要學會忘記,知道嗎?誰一生中不會碰到個人渣?”
上官夕兒眸一暗,繼而微笑道:“我知道了。”李碧玉點着頭道:“你休息一會兒吧,我還要去替病人治療。”
話落,她便轉身走出房門。這兩個月,上官夕兒只在藥室裡住着,一些日常需要附近幾米就可以滿足。
而她的飯菜則是由上官飛親自送來,這是上官飛執意要做的。他對上官夕兒說道:“我給妹妹送送飯怎麼了?不挺正常的嗎?”聽到這句話,她也只能接受了。
多少個夜晚,她都會夢見雲缺,那個會燦爛微笑,爲她撐傘的雲缺。每次醒來,她都會淚流滿面。
“這裡……”她捂着心口:“這裡,還需要時間的治療。”她站起身,推開窗,迎面拂來柔風:“雲缺,我上官夕兒一定會忘記你的。”
不知何時,淚說流就流,止也止不住。她不再像兒時般哇哇大哭撲倒在上官飛懷裡尋求安慰,也不再像豆蔻年華時嬌滴滴地哭,等惹哭她的人一次次向她道歉,直到她破涕爲笑。她如今雖仍處同齡人般天真爛漫的年齡段,但心裡年齡已是快速老齡化,這是早熟。
她的淚變爲無聲的淚。只是那液體滑過脣時,還是帶着鹹意。
兩個星期後,上官夕兒的臉痊癒了。無論怎麼看,都是找不出一條疤痕。這被李碧玉稱作是“奇蹟”,也被其列入自己醫學的重大事蹟。
上官夕兒搬出了藥房,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貼身丫鬟仍然是小蓮,至於小紫,早已被辭退了。還有那些混飯吃不盡
職白眼狼的人都被一一辭退了,將軍府的下人部進行了一次大清理,留下來的人都是兢兢業業,盡好本分的人。
將軍府的人驚訝地發現上官夕兒變了個人般,容貌沒變,變的是性情。
以往無論去哪兒都是如孩童般蹦噠蹦噠的,最喜扯着裙子跑,而如今則真的像大家閨秀,走的穩,待人有理。對人會微笑,不再像以前般露出八顆牙齒爽朗大笑。以前她標誌性的做鬼臉也不知蹤影,很多下人仍清楚地記得她以往做鬼臉時的俏皮樣。
她仍會騎馬,騎得更好,幾乎和上官飛的馬術可相提並論,她的騎術很穩重,不再似以往般鞭子一揮嬌聲大喊“駕!”。
她甚至開始每日跟着上官飛練武,也開始學起了琴棋書畫和舞蹈。如今的她在衆人眼裡是個多才多藝的奇女子,越來越多的求親者登門上訪,帝都誰人都知帝都有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名爲上官夕兒。
但上官夕兒每每對待求親者,均是疏離地溫潤一笑,客氣地請對方回去。因此即使屢屢遭拒的求親者是越挫越勇,絲毫沒有對上官夕兒的計較之意。
上官飛親眼目睹上官夕兒的蛻變,雖很是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老太太每每對他人談起自己孫女時,都是一臉的自豪之意。
上官夕兒如今最大的興趣便是幫着李碧玉打下手,而李碧玉時不時教她醫術,如何識藥。因此,上官夕兒如今是李碧玉的得力助手了。
而住在上官夕兒心裡的那個會燦爛微笑的男子也逐漸淡去了身影。
一日,上官夕兒跳完一曲舞,看着紗巾自空中拍打向地面時,她似乎又看到那個人出現在她眼前,帶着燦爛的微笑,溫柔的嗓音對她說道:“夕兒。”
而上官夕兒回以一笑:“雲缺,再見。”她看着那個身影逐漸變淡,最後消失在空中,她流下兩行清淚,撫着心口輕聲道:“我做到了,想起你不再痛。”
從那時起,上官夕兒對醫術更爲熱愛,也很是執着。
她的醫術一天天長進,李碧玉都嘆道:“真是個學醫的好料子。”上官夕兒懂得了如
何用藥,如何診斷病情,如何下針,更會如何製毒。她甚至每製造一種毒,便會再配出相應的解藥。她在帝都的名聲不僅是才貌雙全的奇女子更是皇室大夫圈裡的天才奇醫。
李碧玉欣慰地對正在製藥的上官夕兒說道:“夕兒,你真是讓我太欣喜了,你的進步不僅是‘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的層次了,而是每過一日便要重新認識你。”李碧玉的話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倒也貼切事實,主要是上官夕兒的進步實在令人是令人驚歎。
上官夕兒回以一笑:“碧玉姐姐你誇獎了,夕兒可是要向你學習呢。你可是百姓裡口口相傳的神醫。”李碧玉搖頭道:“你啊,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我要是是個男子,也會像門外那些人一樣——對你窮追不捨!”
上官夕兒勾脣一笑,着實把李碧玉驚豔到了。真是個美人,李碧玉心想道。
常年在外征戰的上官業——上官飛和上官夕兒的父親。他在見到上官夕兒時,爽朗一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爲夫都認不出來了!聽說夕兒現在可是一個既精通醫術又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啊!”
他那飽經風沙洗禮的臉笑起來時,眼尾有深深地皺紋,也透出喜意。在上官業回將軍府的那一晚上,將軍府大擺宴。
那一天晚上,上官飛笑得極爲開心,他在宴席上頻頻向客人進酒。他還摟着父親寬厚的肩膀說道:“父親,你可想壞孩兒了,你真是難得回來一次!”上官業寵愛地揉了揉他的頭道:“冷兒,倒也辛苦捏,我不在府上的日子,都是你扛着。好樣的,這纔不愧是我上官業的好兒子!”
衆人皆笑,即使空氣裡也漂浮着名爲“愉悅”的情緒。
上官業在將軍府裡住了幾個星期後,便又收拾行囊前往亂地。走之前,他拍拍上官飛的肩膀:“好孩子,家裡就靠你主持了,照顧好妹妹。還有,你的夫人很好,好好疼她。”他示意上官飛身邊的李碧玉。李碧玉臉一紅,上官飛則是笑着應道:“孩兒知道了,父親路上小心。”
就這樣,李碧玉得到了公公——上官飛的父親的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