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不管如何,父親還活着!
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朱帥馬上警覺了起來。
命牌是一些大家族才擁有的東西,所以團中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父親擁有命牌。而父親這次出任務,是和三團長在一起,三團長近來行事一直鬼鬼祟祟,難道,這件事情與他有關?
父親現在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三團長做的手腳?這和野狼傭兵團又有什麼關係?看來,是要查個水落石出了!
從小到大,都是父親在爲自己操心,現在,也該輪到我來爲父親做一些事情了!
朱帥心中略作一番計謀,便朝着議事廳趕去。
腳下不停,朱帥很快來到議事廳,看着周圍一片雪白的佈置,以及團裡衆人衣物上的白色布條,眼角一紅,兩行熱淚流淌而出。
“少團長,節哀順變!”康軒走上前來,遞給朱帥一件粗布孝衣,臉色沉重的說道。
“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趙凌你出來,你說怎麼回事?”幾乎是怒吼着,朱帥指着人羣中一個大漢喊道。
“少團長,都怪我們保護不力,在返程途中路過魔獸森林時,我們被一隻三階炎鳥精攻擊,團長一直頂在最前面。炎鳥精暴走之後,團長來不及退避,被炎鳥精擊中了頭部,當場身亡了。”趙凌紅着眼睛,低聲說道,那神情,悲傷至極。
果然如此!
朱帥在心中冷哼一聲。命牌之所以少見,是因爲其用古玉煉製而成。將一絲靈魂之力注入其中,只要牌不碎,則人不死。
現在,父親的命牌依舊完好無損,說明父親現在至少還活着。而趙凌卻說親眼看到父親身亡,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心中雖然這般想着,朱帥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十分傷心的說道:“不可能,父親是一名三段魔法師,怎麼會死在三階魔獸之下!”
“少團長,我們都親眼所見啊!我知道少團長心裡不舒服,少團長想怎麼發泄,就衝着我來吧,趙凌甘心受罰!”趙凌低聲道。
一起運貨的其他人馬上紛紛附和,表示趙凌所說的確實屬實。看來,趙凌已經暗中在團裡發展了不少心腹,爲這次的事情,做了很充分的準備。
“啊!”朱帥怒喊一聲,手掌不由的輕輕發抖。
“少團長冷靜啊!現在團長去世,團裡的事情還要你做主!”這時,康軒走上前來,用力的按住朱帥的肩膀,沉聲道。
“喝!”朱帥裝作努力平復心情的樣子,呼了一口氣。
“三團長,我想看看我父親的屍首。”認命般的,朱帥低聲說道。
“這個,少團長,當時情況危急,我們沒有來得及搭救,等再回去的時候,團長的屍首已經不見了。你也知道,魔獸森林裡魔獸很多,所以···”趙凌說道,言下之意,父親的屍首已經被魔獸吃掉了。
“不行,活不見人,死也要見屍。三團長,你對當時的情況和地域比較瞭解,從今天起,五人一小組,進入魔獸森林尋找我父親的屍首,這件事情,你來負責。”心中冷哼一聲,朱帥對趙凌說道。
“康軒叔叔,這幾天團中的事情,暫且由你來管理,如有不從者,團規伺候。”轉過身來,朱帥又向康軒吩咐道。
三團長一定早有預謀。現在父親不在,自己一定要將他穩住,給自己以及父親贏得時間。
將尋找父親的事情交給他,一方面,可以分散他的一部分精力,讓他以爲自己並沒有懷疑到他,另一方面,團中的主要指揮權,也暫時到不了他的手中。
交代完畢之後,朱帥來到父親的靈牌前面,緩緩地跪下。
“沈家沈括到!”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門衛的呼聲。
朱帥趕忙迎了上去。
沈家雖然在秀木城中只是行商,但是沈家的勢力,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視,而沈括,就是沈家在秀木城的負責人。
沈括先是安慰了朱帥一番,在朱清的靈牌前面上了柱香,轉過身來看着朱帥與康軒,滿臉的歉意。
“朱帥小侄,康軒團長,我知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你們,真的不合時宜,但是沒辦法,我們沈家終究是商人,商人以利益爲主,所以,有些事情,我得和你們說清楚。”沈括略帶歉意的說道。
“朱清團長遇此難事,我也很傷心,但是朱清團長此去,帶着我們沈家20萬金幣的貨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現在朱清團長不在了,這20萬的金幣,我只能找你們說說了。”
“沈括兄弟,現在我們團長屍骨未寒,你就來催債,有些不合適吧!再說了,我們團長可是因爲你們沈家纔會遇難的,你們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麼?”聽了沈括的話,康軒不由的有些惱怒,盯着沈括着急的說道。
“康軒團長,我明白你的意思。這麼多年我與朱清團長的交情,你很清楚,要是我能做主,這趟我定然不會來。可我只是沈家的一個負責人,上面還有許多家族的管家,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被康軒這麼一說,沈括更加的愧疚了。
“那沈括叔叔是什麼意思?你就明說吧!”明白了沈括的來意,朱帥心中一陣淒涼。這就是所謂的人去茶涼吧。
以前父親健在的時候,沈括與父親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現在父親剛剛出事,沈括就着急忙慌的前來催債,這讓朱帥更加體會到了世態的炎涼。
“這個,我也知道。20萬金幣對於你們來說是一個大數字,我和家族的人商量過了,給你們半年的時間湊齊15萬金幣,剩餘的五萬算是我們沈家對你們的補償。不過這半年,你們戰獅傭兵團恐怕要受到我們沈家的監管了。”沈括緩緩地說道。
“要是半年後我們還不上這筆錢呢?”朱帥追問道。
“那我們只能將這戰獅傭兵團拍賣了。用拍賣的錢來補償我們沈家的損失。”沈括滿臉歉意的答道。
聽了沈括的話,朱帥慘淡一笑。真是天要亡我戰獅傭兵團麼?
一旁的康軒想要和沈括理論一番,被朱帥攔了下來。朱帥明白,現在任何的理論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再說,父親剛剛出事,這沈家的人便找上門來,現在朱帥並不能確定,父親的出事和沈家有沒有關係。
朱帥看着沈括,說道:“好!就依沈括叔叔所言!沈括叔叔不必愧疚,我知道沈括叔叔也很爲難。不過還要謝謝沈括叔叔能給我們半年的準備時間。”
“朱帥小侄,你能理解沈括叔叔,叔叔實在是太欣慰了,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希望小侄節哀順變,畢竟生死有命,人死不可復生啊!”聽了朱帥的話,沈括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寒暄一番後,離開了傭兵團。
送走沈括之後,朱帥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房間。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趙凌的叛變,緊接着又有野狼傭兵團的威脅,現在連沈家都參與了進來,朱帥感覺自己已經臨近奔潰的邊緣。
以前,朱帥從來沒有感覺到累,可今天,朱帥的心裡無比的疲倦。自己的人生,似乎要從今天開始,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不知什麼時候,朱帥沉沉的睡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朱帥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出了房間。
昨天夜裡,朱帥想了很久。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改變眼前的困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父親。
只要找到父親,那麼眼前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慢步在團中漫無目的的走着,此時,團中四處都掛上了白布,整個傭兵團,都透漏着一股悲涼的氣息。
三團長已經不在團中,似乎帶着人,去尋找父親的下落了,而康軒則是在一旁,指揮着一些人佈置靈堂。
朱帥對康軒示意一下,便轉身回到了康軒的房間中。
靜兒此時正頭扎白布,手中繡着一條白色頭紗。看見兩人進來,驚喜的打過招呼之後,便跑去給兩人沏茶。
朱帥與康軒並排坐下,看着康軒疑惑的眼神,朱帥終於下定了決心。
“康軒叔叔,其實,我父親並沒有死!”心中衡量一番之後,朱帥決定將父親沒有身亡的事情告訴康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