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明朗的月光,灑落到庭院裡。
月光皎皎如水,百靈鳥又叫起來,紅葉紛紛飛落,將庭院鋪滿,看去火紅一片。院子中,枯木稀稀倒影下,紅葉順水而流隱入樹陰底部,流入院外。
涼涼的月光透過樹梢,灑在坐在外廊的晴明和博雅處。晴明一隻手擱在欄杆上,一隻手端着一隻青白漆紅葉酒盞。酒盞中剛剛好映着天上的月亮。正有意無意地眺望着庭院要。
清風拂過,院子中葉子撩動.發出細碎的聲音,連雜草葉子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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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身穿一件寬鬆的白狩衣,頭髮隨意搭在身上,雙頰因酒氣泛着淡淡的緋紅之。胸前衣領微微露出修長脖頸。
“晴明,真是光陰似箭啊”
源博雅不覺感嘆輕生道。
“前不久纔看到這美麗的楓葉,此刻又要逝去”
“紅葉舞秋風
不知何處是歸程
哀哀嘆飄零”
“美不長存”博雅出神的望着遠處,不住呢喃出,前幾天在“小日向七軒屋敷”聽一女子唸的一首秋歌,寫的極好。望隨水而去的楓葉,戚然長嘆。飲下一杯酒,還是一副感慨的神情。
“晴明,今晚月色可真涼薄啊!”博雅微微嘆道。
博雅說話晴明有一句沒一句的接着,大部分都是博雅自己在發發牢騷。
晴明端着幾天盞,嘴角帶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像是一隻心滿意足的狐狸。
楓樹上,竄下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後面跟成一十三四歲的少女。
“師傅,日向七軒屋來的信了。”
“原來是梨花,和貓又啊!好久不見……”
梨花是晴明前幾年收養的女孩子,據說是一個故人留下的,具體晴明不願意多講,只說日後就知曉,。道是個機靈可愛的孩子。這孩子來了之後,說實話給這晴明宅子添了幾分人氣。
這貓又可不簡單,確實是一隻妖怪,據說還是一隻大妖怪。現在當晴明的侍神。在替晴明處理寫小事。
“博雅大人,晴明大人……這是日向家的信,懇請大人過去一明日去趟”貓又拿着摺子遞了過去。
“日向?”
“是的大人,就是日向軒那邊的事”
日向七軒屋是平安下谷開的一家洗浴坊。老闆以前是日向橘之野。日向屋以前老闆在的時候,生意還算紅火,後來發生一些事情,老人去了,交給了店裡當時年紀不大的小茹。生意呢,也降降衰敗下來。
“什麼事?”博雅好奇湊過去
“大人還沒聽說嗎?最近日向七軒屋那聽說有個不入流的妖怪做祟”
“嗯?沒聽說那出了什麼事?”博雅湊到摺子前看
“是上面的大人們壓着,據說是半個月前開始的。出了個黑髮切女”
“聽說城中不少女子,被髮切襲擊。發切回,在不知不覺中,將人的頭髮剪掉。這件事發生在三月十日晚上十二點多,在東京本鄉三丁目一戶人家家裡,女傭阿銀去廁所,突然覺得自己後脖子發涼,接着就頭髮散落,藉着就不受控制的昏睡過去,等人發現時候頭髮已經沒有了,不過似乎最早傳出發切的是在日向屋那邊”
(發切這妖怪缺有記載,日本水木茂大師有收錄有興趣可以去看下,大部分以禿頭鬼出現)
“那發切是女子?”博雅一向對女子懷着憐惜。
“也……不一定,只是聽說是一隻沒有頭髮的妖怪。”
“晴明信上寫的什麼?”
“哦……讓我去除妖的信和一首和歌”
“梨花,你來給我們的博雅大人說說你們知道的事吧”
梨花得意的拿着摺子,坐到了博雅對面。耳邊鈴鐺隨着行動發出悅耳的聲音。
你們知道前段時間老掌櫃日向家意外去世了,現在是個叫小茹的姑娘幫忙管着着店子。
大約在半個月前,從傍晚開始就下起大雨,天色愈晚,雨下得愈大。小日向七軒屋裡,女人們在木樓上望着街道,木造的樓因年代久遠,已經呈現老態,咯吱咯吱的響。閣樓處有一處剛剛對着街道,女人們無事,就愛在哪裡打發時間。
室內點了兩張綠豆大的燈,屋裡雖然老舊,幾個姑娘一處也不覺得有什麼。就是木板透風,燈火搖曳不停,令人心神不寧。木板也咯吱咯吱做響。顯得陰森詭異。
窗臺上的護板被吹得呀呀亂叫,風雨愈來愈強烈。木板窗也被劇烈拍打着。一陣疾風吹進來,豆子大的燈被吹滅了。
整個房子被狂風吹的搖晃起來,簡直像沒有根的枝葉。女人們連忙拉着這已經殘破不堪的窗戶。這時,彷彿有一隻巨大的手,不知道是從天上還是地下伸出來。把小茹拉住。當時就覺頭上忽然分外沉重。接着就感覺頭髮掉下來。
小茹當是怕是被妖怪震住了,四肢聲音都沒法動。不知不覺中竟然昏睡過去,等所有人發現的時候,小茹頭髮已經被剪了去。
而離小茹不遠的地方還留着一淌水跡。而水跡形狀正是小茹被剪掉頭髮原來的髮式。
小茹還有一起的姑娘們見狀驚恐萬分,都緊緊的抱在一起,不停的唸佛祈禱,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們猛然醒來,發現風雨已經停了,天色微微泛白。
只有一點滴滴答答敲打木板的水聲。等大家回頭看小茹時,發現有好幾個姑娘頭髮也沒了。
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聲音低沉蒼老。低聲說什麼“黑髮切,黑髮切”。姑娘們都說是老掌櫃不願意離開,化作發切作祟。
本來是想報案,可是我們這樣的身份說去去一折沒人會管,二來也是怕鬧妖怪的事傳出去,生意就更難做了。大家就偷偷瞞着。
誰知道,最近有許多客人在這裡,也遇到了發切。
半夜還看到有東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街上穿行。青青的月光把街道照得亮亮的。隱約看見路上有個東西披着頭髮在月光下疾走。似乎是沒有頭髮,長着像馬又像人的臉。一遍走一邊念着
“黑髮切,黑髮切……”
這場景,看着特別瘮人。大家現在晚上也都不敢出門,怕被這妖怪繳了頭髮去。
“總之,師傅,事情呢大概就是這些……”
“大人,陰陽寮那邊也是讓請您去看下”貓又接過酒壺,給晴明溫了一杯酒,遞了上去。
晴明端着酒杯輕輕泯了一口,微微頷首。不知在想着什麼。
“晴明……多駭人的事情!”
“明天去看日向七軒屋看看,博雅你去嗎?”晴明眯着眼睛,端着酒杯對博雅緩緩說道。
“什麼意思!”
“嗯,捉妖怪”
“呦,博雅大人不敢去嗎?”
梨花搖着腦袋,跳起來拿着一隻銀蝶對博雅吹去,笑吟吟的說道。
銀蝶圍着博雅飛了兩圈就消失在夜色裡。
“去,問你不敢。我可是武士”說着揚了揚手中的***。
“貓又,送信”
說着,桌子上的筆墨自動。寫好的信,由一隻銀蝶拖着緩緩飛到貓又手中。
“師傅,我也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