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本身就不是絕對公平的,總能從某個角度找到不公平的瑕疵。就像耳熟能詳的名著《西遊記》,有背景的妖怪爲禍一番之後,不管創下了什麼大惡大非,都‘回家’了,就像現在的富二代,闖了禍,就像是孩子犯了錯,口頭教育一番也就是了。而沒有背景的妖怪,全部被亂棍打死了。
至今爲止,所有的七星邪屍,只有孫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死了。因爲他被喬娜吸收之後,就不再以個體存在,這便是‘死’的定義。
而其餘的七星邪屍,要麼被投放於地獄受苦,要麼被封印,都長久的‘活着’,倒並非是不想讓他們承擔‘殺人償命’的規矩,僅僅是因爲這些妖孽難以殺死。
此刻的張寶亦是如此,他太強了,強到‘道法佛’圈子合力,用強悍的法術形成‘密集火力網’飽和攻擊在張寶身上,他仍舊無法被殺死,僅僅是被限制住了動作而已。我們沒有繼續欣賞張寶受苦的畫面,因爲覺得沒有太多的意義。
當我們回到所裡的時候,那些去圍剿宮玉卿的警員還沒有回來,所裡依舊冷清,辦公室裡只有藍隊長和梅姐,以及那個叫劉飛宇的臥底。
劉飛宇被銬在暖氣片上,身上多處淤青,而梅姐的絲襪也有一條被撕碎,很顯然在此之前,梅姐和劉飛宇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肢體爭鬥,最終以梅姐獲勝爲結局。
藍隊長得知我們面對張寶的過程,僅僅是依靠蘇靖的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後,藍隊長頗爲震驚,看蘇靖的眼神變了又變:“難怪王老先生說,想要對付張寶,陳瀟和蘇靖缺一不可,以前我還納悶,你的實力折損這麼嚴重,說得難聽點,有你在,甚至有些拖後腿的嫌疑,總感覺有待商榷。現在我信了,不光信了,還服了。嘴之利,要由謀略所支撐,現在看來,‘智慧’二字,的確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力量。”
“呵呵,從藍隊長嘴裡說出誇獎之話,倒是很少見。”蘇靖淡然一笑,並未對藍隊長的盛讚產生太多的反應,從某個層面來說,蘇靖也比較清心寡慾,能夠讓他產生情感波動的事兒不多,而且主要都圍繞在‘愛情’這個巨大的話題之上。
我走到梅姐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梅姐只是絲襪被撕碎之後,不由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梅姐嘴角上揚,淡笑道:“對付陰人我比較外行,但是面對陽人我還是有一定把握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劉飛宇身手相當不錯,要不是佔了地理優勢,想要拿下他,還真得費一番手腳。”
這倒是,畢竟是兄弟會楚老先生親自安插的臥底,又豈會差到哪裡去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劉飛宇身上。
我笑眯眯的看着劉飛宇,感慨道:“說實話,在整個所裡,或者說我接觸過的所有警察中,我對你的印象最好,有涵養,脾氣好,有耐性,可偏偏你就是臥底,這世事也太殘酷了點吧。”
劉飛宇已經成了階下囚,但是‘好脾氣’的性格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臉上仍舊掛着如沐春風般的和藹微笑:“凡事沒絕對,警察脾氣不好,不能證明警察自身不好,只能說明他們很多時候根本沒時間去跟你笑着解釋一些事情,通常都是以最簡單幹脆的方式,快速解決爭端。脾氣的好壞,通常是看資源的配置,越是資源匱乏的部門,脾氣越急躁,就像醫院之類的。”
我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因爲你和其他警察不同,比較清閒,所以才脾氣好?”
“這倒不是,我脾氣好是天生的。”劉飛宇笑着回了一句。
蘇靖走到我身邊,攬着我的腰,輕聲道:“這種性格的人才適合當臥底,處變不驚。”
劉飛宇搖了搖頭,感慨道:“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你看穿了。之前楚老先生就已經暗地裡通知過我,要小心你,我自認做的天衣無縫,結果卻還是被你發現了端倪。我能問問,我錯在哪裡嗎?”
蘇靖聳了聳肩,雲淡風輕道:“演的太過了。”
“怎麼說?”
“答案就在你自己剛纔說的話裡,絕大多數警察,脾氣都很急,因爲他們手中並沒有掌握太多的資源,時間也很緊張。突然碰到一個像你這麼和善的警察,自然要多注意一點,只要關注便會發現問題。”
劉飛宇自嘲無比的笑了笑,似乎對蘇靖已經摺服,他擡頭看着蘇靖,苦笑道:“你現在仍舊在關注我?”
“當然。”
“我還有被關注的價值?”
蘇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瀟瀟對你印象很好,也算是我一個競爭對手吧,我或多或少都要防備一點。”
聽到這話,我用胳膊肘在蘇靖的胸口來了一下,沒好氣道:“你說你的,老扯我幹什麼。我對他感興趣,純粹是因爲楚老先生。除了監視之外,我覺得他的職責應該不止於此吧?”
一旁的藍隊長,託着下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這小子還有其他作用?”
我不置可否:“女人的感覺。”
蘇靖笑了笑:“那隻能說明你的感覺很準,他可不只是臥底,還是楚老先生的通信員,他現在露出了馬腳,楚老先生必然會有所動作,只是不知道這動作,究竟是對我們有利,還是有害了。”
我有些意外:“照你的意思,楚老先生還會對我們有利?”
“那是當然,之前我們處於劣勢,楚老先生自然會傾全力幫助張寶,這叫做合力下注。而現在,張寶被捕,局勢改變,楚老先生自然會進行評估,然後才能決定,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還是與我們合作。”
被銬住的劉飛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還真是什麼都被你想到了,張寶那個瘋子被你打敗,不屈。我也能死的瞑目了。”
藍隊長輕哼一聲:“別想得這麼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