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放回原位
等閒雜人等退出，仲神眼也手忙腳亂將衣服套上後，吳升道：“你號神眼，眼力極佳，我一直聽門丁和成甲這麼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仲神眼忙道：“慚愧，小人哪裡敢稱什麼神眼，不過是江湖朋友擡愛罷了。當日便錯認了行走……”
吳升道：“說起當時的錯認……還記得你認錯我的時候，我在做什麼嗎？我是說第二次。”
仲神眼給了自己一巴掌：“小人當日有眼無珠，您老別怪。”
吳升道：“說重點，別扯這些沒用的，我當日在幹什麼還記得嗎？”
仲神眼立刻道：“您當日想買陳振的貨，那廝要價兩金……”
吳升盯着他：“你確定，那個攤主就是陳振？昨夜死的那個？”
仲神眼小雞啄米般點頭：“絕不會認錯的！”
吳升想了想，向仲神眼打聽了陳振的家，和庸直趕往北莊。
狐妖殺陳振，搶了這柄短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從她臨死前緊握短劍來看，有意的可能性比較大。
庸直喜滋滋離去，吳升就在陳振的屋子裡、院落中翻找，卻什麼東西都沒找到。論起找東西，村民野人的本事並不輸於他，但凡他能想到的地方，都被翻過了，連地上、牆角處都挖了不少坑。
吳升一把將仲神眼從牀上提起來：“燕湖山莊在哪裡？”
又翻遍屋中收回來的上百件器物，也沒其他有用的東西，只能帶着絹帕離開。二人剛走，身後的院子處猛然爆發出一陣吵鬧，村中野人們又進去哄搶了。
“破你個……行吧，破就破吧……”
吳升責備道：“爲什麼不用儲物法器，你這麼扛幾千錢回來，很顯眼的好吧！”
庸直推門而入，用勁大了些，將門閂直接推斷，哐當聲中衝進仲神眼屋子，又將仲神眼堵在被窩裡。
庸直往後退了兩步，瞪着吳升：“大夫說了送我的，焉有討回之理？”
庸直收完最後一件東西，進屋來見吳升，卻見吳升正在油燈下打量一方絹帕，絹帕上寫着“正月初五，至燕湖山莊相會。”
野莊子的意思，就是私自佔用土地建莊，這麼修建的房舍是沒有保證的，隨時可能被某個大貴人趕走。當然，楚地廣袤，若是極爲偏僻荒蕪的地方，貴人們是看不上的，被收走的可能性不大，有些低階修士就這麼過上一輩子也沒人管。
庸直道：“都在香七娘那裡。”
“放回原位！”
“破衣三件，三十個錢！”
“不能多給一個嗎？”
吳升兩件儲物法器中主要還是爰金，這玩意價值太大，不適於零散收購，蟻鼻錢倒是有百十來個，卻肯定是不夠的，當即將儲物量小的那件儲物玉珏清空，連同三鎰爰金交給庸直：“快去想辦法換些蟻鼻錢來……這當然是儲物法器……行行行，別做這種姿態，送你了，快去！”
“放回原位，哪裡取走的，放回哪裡去。”
吳升和庸直在陳振院中敞開回購，大把的蟻鼻錢掏出來，立刻吸引了村人圍觀，有些膽肥的帶着東西就回來了，什麼鍋碗瓢盆、桌椅板凳，應有盡有。
“破凳子一張，兩個錢！”
庸直哪裡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吳升氣道：“行啊，長能耐了……算了算了，小家子氣，趕緊擺攤吧。”
“怎麼還減了？別再減了……賣賣賣……”
“破簡三卷，六十個錢……”
仲眼神翻着白眼回答：“戈七郎！資深煉氣……”
“兩個錢！”
吳升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女人：“怎麼又是你？”
庸直果斷搖頭：“沒有！”
那女人驚得目瞪口呆，張着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收了一上午，花出去兩千多錢，差不多是把陳振家的原貌做了個初步復原，很多日常生活的小器物也都擺回它們原本應該在的位置。當然，真正值錢的東西沒有幾件，想必是收不回來了。
吳升有點苦惱，來晚了啊，也不知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被這些野人順走了。
等到天光大亮時，庸直終於回來了，卻是用個包袱扛着沉甸甸的蟻鼻錢。
吳升回首嘆道：“民風不淳吶！”
“破鐵一件，六十個錢……”
庸直爭辯：“我出門也不方便帶錢……”
“破布五尺，三十個錢……”
吳升醒悟過來：“你還得用血哦……那把玉玦還我。”
吳升當機立斷：“直大郎，我們收購吧，凡是村民順走的東西，咱們都收回來，你帶錢了嗎？”
到得晚間，兩人匆匆趕到仲神眼家，沒辦法，燕湖山莊的事情，還是得向他這種人打聽。
吳升怒其不爭：“直大郎，你做人太失敗了！”
“破碗一隻，三個錢！不賣？兩個錢……”
“那行……”
仲神眼兩腳在空中亂蹬：“揚州西北二百里，燕落山下，是個野莊子。”
“沒衣櫥！怎麼放？哎……衣櫥來了，你們先收衣櫥……”
吳升翻來覆去看着這方絹帕，指着帕底一角上的“戈”字問：“燕湖山莊是什麼地方？主人是戈氏？正月初五，是今年的正月初五吧？”
吳升追問：“主人叫什麼名字？”
北莊就在小東山之北，是個野人村落，離得不遠，不到兩刻時就到了。黑夜之中，陳振的院門已經倒塌，房門也沒關閉，屋子裡空空如也，顯然他身死的消息傳開後家中進了盜賊，又或者已被村中的野人洗劫了一番，總之實在清冷得很。
“放回原位！”
當年金無幻和沈娘子在界首山中的房舍就是這種野莊子。
庸直解釋：“錢太多了，沒那麼多血……”
“破碗一隻，三個錢！”
“看清楚，哪裡破了？這不是好好的？”
“破衣櫥一件，四十個錢……”
吳升問：“你的錢呢？”
於是吳升將仲神眼放下，往前提了提，確保將他放回原位：“你們繼續！”說完，帶着庸直一溜煙兒就走了。
庸直問道：“是不是先回鹿鳴澤一趟？知會家裡一聲？”
吳升道：“直大郎，別兒女情長的好嗎？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事情緊急，一來一回耽誤多少工夫？咱們要爭取時間，別等到了地方，燕湖山莊又被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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