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高等靈墟之前，席慕月與墨傾城去了聖地一趟。
龐大的神樹看起來依舊氣勢磅礴，像極了一尊守護着靈族的勇士，而這名勇士，非常強大。
那枝丫藤條足足有成人手腕那麼粗，縱橫交錯幾乎遮天蔽日。
只有絲絲縷縷的陽光從那縫隙當中傾灑而下。
聖地陽光雖然被擋住，可這裡的溫度卻不低，也沒有陰森之感，反而給人一種涼爽之意。
待在這裡，會讓人的心情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席慕月與墨傾城同時擡眼看着那七八個人才能抱住的樹幹，在其最上方的位置，那裡有些一個人形輪廓，甚至可以看到那面部輪廓，似乎透露着深深不甘。
在走之前，席慕月來看柔顏。
“你說你永生不滅，那麼你就被歲月所囚禁吧……我相信，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結局……”不管她是否能聽到，席慕月還是說出這樣的話。
那樹幹上的輪廓沒有任何迴應。
席慕月微眯着眼睛，然後突然就笑了。
這時，風起，席慕月的笑聲被風吹散，墨傾城轉頭，目光柔和看她。
兩人靠在了神樹下方。
好久也沒有獨處，墨傾城這會兒的心情也是極好。
“以後有什麼打算？”這話不是墨傾城詢問席慕月，是她詢問墨傾城。
墨傾城低聲笑了兩下，“你幹嘛問我這個？”
墨傾城本來就長得極好，和柔止不是一個類型，但是兩人各有千秋，就是墨傾城性子比較冷酷，總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感。
但是，他笑起來還是很驚豔。
有一種冬日積雪被暖陽融化的既視感。
“想問不就問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原因。”
墨傾城反問，“那你呢？”
席慕月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姣好的弧度，“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然後回去好好過日子，就那麼簡單……”
墨傾城笑容越發柔和，“我也想好好過日子。”
席慕月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看着遠處的風景，笑得從容。
墨傾城轉頭看她，“你生活的地方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比不得虛神域，地勢不廣，四個方位加中域也不過萬皇朝那麼大……”席慕月笑着繼續道：“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爲蒼靈就算很遼闊，後來才知道，這裡纔是傳說中的天外有天……”
席慕月話裡的小幽默讓墨傾城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兩人更是相視一眼大笑出聲。
雖然來虛神域才認識墨傾城，時間不算長，但是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默契，只要看彼此一眼，就能猜到彼此心裡所想。
“到時候要回去嗎？”墨傾城看着席慕月的眼睛，他很喜歡她的這雙眼睛，透露着一股堅韌不拔的信念。
“回去啊，怎麼不回去，這裡再好，也不是我想待的地方……”
“那我怎麼辦？”墨傾城說出來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微微一愣，不過隨即眼神裡就充滿了期待。
席慕月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啊……”
當席慕月說出這話時，墨傾城的眉眼閃爍出的光芒幾乎比那天上的星辰還要來的明亮。
“慕月……”這會兒的墨傾城心情竟然是如此的澎湃。
他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看着席慕月，那雙薄而粉嫩的雙脣微微輕啓。
席慕月注意到墨傾城眼神裡的情緒，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席慕月突然打了一個哈欠，懶懶的站起身來，“差不多，咱們先回去吧……”
說完，席慕月朝着墨傾城燦然一笑，轉身就回去靈族。
墨傾城在身後，緩緩起身來，他看着席慕月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席慕月的身影已經越有越遠，墨傾城現在原地久久，一直到看不到席慕月的身影，墨傾城這才離開聖地，不過就在墨傾城才從聖地出來，一人擋在他的面前。
那是左淳。
左淳是沒法進入靈族的聖地，所以在看到席慕月和墨傾城去了聖地後就一直在外面等待，他想找墨傾城單獨說會話，卻看到席慕月先出來了，他知道墨傾城隨後會出來，就一直在耐心等待。
看到墨傾城的身影后，左淳就迎上來，不過他看到墨傾城的情緒似乎不太高，那張俊美的臉蛋上面無表情，看到左淳的出現也沒有驚訝，只是冷冷問道：“有事？”
左淳微眯眼眸，“怎麼，被拒絕了？？？”
墨傾城冰冷的眼神看着左淳，“如果你來這裡是專門問我這個問題的，我想，你可以滾了。”
左淳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危險。
不過他並未生氣，而是笑道：“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我也被拒絕過……”左淳聳聳肩，不以爲意的態度。
墨傾城眉頭一擰，“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左淳的眼神漸漸變得陰沉，聲音也低沉許多，臉上的笑意全無，他道：“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慕月對柔止的態度又發生了改變嗎？”
墨傾城一愣。
左淳雙手負背在後，“服用千年殤後，按道理來說，是有多喜歡一個人，就會有多厭惡一個人……但這次從日不落沙漠回來後，慕月對柔止的態度明顯發生了改變……”
墨傾城不語，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這心裡卻是起了波瀾。
宛如平靜的湖水投入了數顆石頭，漣漪擴散，一圈又一圈……
“你是說……千年殤失效了？”
左淳皺眉，“千年殤不可能失效，那東西雖然已經沒有生長，不過我還是非常信得過它的藥效……”他說着，話語一頓，“應該是在日不落髮生了什麼事情。”
“還能發生什麼事情？”墨傾城說完這話，兩個人竟然同時開始沉默。
換做之前，服用千年殤後的慕月，只要柔止出現在她視線所能看到的範圍內，那麼席慕月就會非常惱怒。
然而……這次蘇瑾帶着柔止住進了靈族，她竟然連說都沒有說一句。
不是應該非常厭惡他的嗎？
還是說……因爲席龍軒的事所以忘記柔止？
這應該不可能……
墨傾城突然很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