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馮老和沈其遠剛進來，就見李思聞突然就面帶激動之色的站了起來，就連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都未曾發覺。
“你…志…志堅？！”見到馮老，李思聞死死的盯着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馮老名毅，字志堅。
“子鬱，幾十年不見，我們都老了啊。”馮老也是微微一愣，之後頷首微笑道。
子鬱，乃是李思聞的字。
“老友啊，老友啊！”
得到確認，李思聞眼圈一紅，便是上前一把擁住了馮老，“這麼多年音訊全無，我還以爲你已經…你可是讓我好想啊。”
“讓你擔心了。”
得知還有人如此記掛自己，馮老也是心下感動不已，拍了拍李思聞的背感慨道，“當年我乃朝廷要犯，如何敢與你聯繫，沒得連累了你，後來這清淨慣了，也就不想再打擾你們。”
馮老上雖然說的輕鬆，但其實他更怕的是會從李思聞那裡得到令他的傷心的答覆，畢竟世態炎涼，人心難測，即便當年和李思聞是至交好友，他也不敢輕易拿自己女兒和女婿的命去賭。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
稍稍平復了下情緒，李思聞便是將馮老放開，搖了搖頭道，“你沒事便好，我也是沒想到此生還能有與你相見的一天，今日我們定要不醉歸。”
“好，不醉不歸。”馮老也是點頭說道。
“李大人，老師，你們快些入席吧，大家都等得餓了。”那邊趕了半月的路，早已是飢腸轆轆的沈其遠便是出聲提醒道。
“我看是你餓了纔是吧。”聞言，沈林氏忍不住寵溺的看着他打趣道。
“娘，孩兒出門在外這麼久，可想咱家裡的飯食了，呵呵。”沈其遠不由面上一紅，趕緊轉移話題說道。
“哈哈哈…”
聞言，衆人皆是忍不住大笑出聲，之後馮老方纔慈愛的指着沈致遠和沈致遠兩人對李思聞介紹道，“這是千里，這是無極，乃是我的關門弟子。”
“原來如此，你要麼不收徒，要麼就是關門弟子，做事還是那般的簡介明瞭。”
聞言，李思聞笑着要搖了搖頭，便是看向沈致遠兩人打量道，“恩，不錯，不錯，果然是氣度不凡…嘶，你…”
就在此時，原本還一臉笑意的李思聞，在看到沈其遠之後便是徒然生生的愣住了。
而看到李思聞的樣子，馮老也是面色一變，心下暗道糟糕，他一時高興，卻是將這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李大人，學生身上可是有什麼東西？”見着李思聞盯着自己看，沈其遠不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是弄到髒東西了，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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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沈致遠連忙幫着沈其遠查看，可是卻什麼都沒看到，“咦，奇怪了，並沒有啊？”
而一旁的沈碧沁則是不由皺了皺眉頭，若是沒記錯，李思聞這樣的表情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那日牟斌和司裡監掌印太監談謹在見到沈其遠之後也是出現了這樣的表情。
沈碧沁心下不由一沉，那些人對沈其遠的容貌起了如此大的反應，只能說明他們見過和沈其遠長得相似的人，牟斌等人的身份可都不是普通，能夠讓他們露出那樣的神色，那對方的身份只怕是極爲尊貴的。
沈碧沁不由轉頭看向了沈守義，她如今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便宜老爹的身世只怕是很有來頭。
“啊，不不不，沒有。”
此時，李思聞方纔回過身來，連忙致歉道，“只是覺得四少爺有些面善罷了，該是看錯了，應該是我多心了。”
“沒事便好，李大人，馮老，都快落座吧，否則飯菜可是要涼了。”沈守義並沒有看出李思聞的異常，只是見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便連忙笑着招呼道。
“好。”
李思聞也沒有再多問什麼，頷首坐下後便是和馮老敘起了舊事來，席間衆人相談甚歡，就彷彿剛剛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
然而，李思聞雖然面上不顯，實則內心對此事卻依舊耿耿於懷，因爲沈其遠和當今聖上年輕的時候長得是實在是太像了。
等到吃過年夜飯，李思聞便是立刻拉着馮老到一旁問話。
“你想的不錯，沈守義的確便是當年失蹤的大皇子。”
見李思聞看出來了，想到之前某牟斌和談謹曾經來過，馮老知道此事在朝廷那邊應該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也就沒有隱瞞。
“嘶！”
聞言，李思聞便是不由倒吸了口涼氣，看着馮老激動的說道，“志堅啊，那你怎麼不將此事告知陛下呢，要知道如今陛下年事已高，正爲立嗣問題煩惱呢，若是知道大皇子還活着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子鬱，你是將我當成聖人了麼。”看着李思聞激動的樣子，馮老神色卻是神色一斂，眸光驟然深邃了幾分。
“我…”
聞言，李思聞一頓，原本激動的情緒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一陣默然無語。
是啊，當年魏國公府如果沒有出事，那馮老的女兒也絕對不會如此年輕就離開人世，雖然馮老不說，但對於先皇應該是有恨的。
只可惜，先皇已逝，這份恨也沒有了依託。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我與你說笑的呢。”
見氣氛突然變得嚴肅下來，馮老突的輕笑一聲道，“此前牟斌與談謹曾來過，我想如今聖上應該也是已經知道大皇子的存在了，更何況如今朝堂之中風雲莫測，大皇子不過只是個普通的農夫，回去之後未必能應付的來如今險惡的局面。”
“你方纔那話當真是讓我愧疚了一下。”
看着馮老的笑容，李聞言方纔放下心來，之後瞭然的說道，“照你這麼說聖上的確很有可能已經知曉了，的確，大皇子回去之後便是將自己徹底暴露在衆人的面前，倒是不如待在漳州府來的安全。”
“恩，大皇子日後肯定是要回去的，但卻不是現在。”
馮老微笑着說道，“所以此事我想聖上自有定論，我們就不要多加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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