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扒開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拉開,讓你聞一下,上面是不是有你的口水味。”
溫崇正走去穿了鞋,披上衣服,又把她的衣服遞給她。
他去倒了杯水,“先喝點水,你昨晚喝醉了,現在喉嚨很乾吧?”
宋暖一口氣堵着,對上他的溫柔的笑臉,也發作不出來了。他說的沒錯,喉嚨裡的確是乾乾的。
她伸手出去接過杯子,冷氣襲來,她又連忙縮了回去。
溫崇正把杯子湊到她嘴邊,“喝吧。”
宋暖就着他的手,喝完一杯水。
“還喝嗎?”
“不喝了。等一下再喝了不遲。”額頭突突的痛,宋暖蹙眉,她昨晚是真的喝醉了。
她的酒品不好,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
昨晚如果是她扒了他們二人的衣服,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她心裡對溫崇正這種美男子,也是存有賊心的。趁機揩點油,吃點豆腐,這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兒。
何況,她自己嘴上沒承認,心裡也清楚自己對溫崇正,已經動心了。
“你先出去洗漱吧,我整理一下就出來。”
“哦,好。”
溫崇正起身,放下杯子,低頭整理好衣服,這纔出去洗漱。沐浴房裡有一個洗漱臺,石頭砌的檯面,白瓷盆底開了個圓洞,再由竹筒通水,水從地裡的水溝裡流到外面的蓄水池中。
外面蓄水池裡的水是用來澆灌的。
宋暖是充分的用水,一點都沒浪費。
家裡的東西看着不精緻,但卻奇特實用,樣樣都有它的作用。谷不凡這兩天沒少誇讚宋暖的聰慧。
宋暖出來時,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大家都跟平常一樣,問都沒問一聲關於她醉酒後頭疼不疼的事。
沒人問,宋暖更是自在。
她吃了早飯就去後院棚裡侍候她的藥苗,巡視青菜。
棚裡暖烘烘的,青菜的長勢很好。
“二嫂,這一壟生菜可以移栽了,現在我們的菜棚都種滿了。咱們是不是把外面的地也利用起來?”
溫月初蹲在地邊檢查菜苗。
宋暖在她身邊蹲下來,確認一番,點了點頭,“行!只是快過年了,也不知有沒有人願意幫咱們搭菜棚子?”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想到開春後,菜種在外面比在棚裡更好,她就有些猶豫。
搭菜棚,也不是簡單活。
不過,以現在形勢看來,這五個菜棚就算用來育苗,也遠遠不夠。
明年,勢必要加大規模種菜的。
不僅是果蔬,她還要想辦法種菌類。
比如那鷹嘴峰的猴頭菇。
“晚一點強叔過來,我們就問問他的意思。如果能找到人的話,我們就在年前再搭幾個棚子。”
溫月初比宋暖還要心急。
這些日子,她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充實,天天侍候着這些菜,她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行!”宋暖點頭,伸手握住溫月初的肩膀,強行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月初,你昨晚沒有休息好?”
“沒啊!睡得可實了。”
聞言,宋暖蹙眉,“不對!你的眼眶這麼黑,眼睛又腫,這是哭過了?還是眼睛不舒服?”
這不對勁啊。
“沒有,真的沒有!”
溫月初越說沒有,宋暖就越是懷疑。不過,她見溫月初不願說,也不方便繼續追問。
從後院回來,宋暖去找了溫月如。
把她拉進雜物間,一臉嚴肅的問:“月如,你跟你姐住一屋,可有發現她哪裡不對勁?”
“啊?二嫂,你知道了?”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纔來問你。不過,你好像知道一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那你告訴我。”
溫月如皺眉,“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最近表面上努力的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可並不開心。她有心事,可她不說,晚上還偷偷的哭。”
她也想知道原因。
可是溫月初不說,她又不敢一直問,就怕越問越讓她難過。
“我還以爲你知道原因呢?”
“不知道!不過,我猜應該是跟溫月娥與沈家的親事有關,從他們訂親後,我姐就夜裡偷偷的哭。”
沈家?
宋暖回想一番,似乎的確是這個時間點。
說起沈寧楓與溫月娥的親事,她覺得挺突然的。按說,沈家不會娶溫月娥過去做少夫人。
不說溫月初曾給沈老爺當小妾,就沈家與溫家大房也是門不當戶不對啊。這沈寧楓爲什麼就看中了溫月娥?
說是看中溫月娥的美貌,那太扯,溫月娥也就算是一般。才情,沒有!賢淑持家能力,沒有!
可他就是突然下聘了,還是大聘禮。
宋暖直覺這事並不簡單。
一定不是什麼一見鍾情的。
兩沉默了下來。
這時,外面傳來陌生的聲音。
“請問有人在家裡嗎?”
姑嫂二人相視一眼,一個從雜物間出去。這時,白氏已經先她們一步從廚房迎出去。
“請問你們找誰?”
門外,站着一主一僕。
僕人敲的門,手裡還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白氏看了一眼他們身後,沒有馬車,顯然他們是走路來的。
“你們找誰啊?”
白氏心想,這不是找錯人了吧?
沈寧楓上前,朝白氏行禮,“伯母,我叫沈寧楓。”
“沈寧楓?”白氏皺眉,上下打量着沈寧楓,目光中帶着不悅和指責。她的聲音也沒了剛纔的和氣,“沈大公子,你是不是上錯門了?溫家老宅不在這裡。”
沈寧楓面露赧色,“伯母,我今天是來溫家認親的,正是從老宅那邊過來的。我是來拜見叔婆的,聽聞崇正也在家裡,我與他也好些年沒見了,正想與他……”
“找我?”溫崇正和谷不凡、顧中清從外面走來,淡淡的瞥了沈寧楓一眼,問:“你是誰?”
沈寧楓更是尷尬了。
他轉身朝溫崇正拱拱手,“崇正,我們多年不見,也難怪你不記得我了。我當年只是書院裡,學識最不好的一個。”
溫崇正問:“那你是?”
“沈寧楓。”
“沈寧楓?”溫崇正又問。
沈寧楓點頭,“對啊!我就是沈寧楓,崇正想起來了?”
溫崇正搖搖頭,“不認識!”
呃~
沈寧楓一臉尷尬。
他身邊的侍從生氣了,“你們……你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還有不讓客人進屋的?何況我們還是提着東西,誠意上門拜見的。”
宋暖和溫月如悄悄走到白氏身後。
她們對白氏和溫崇正的反應挺好奇的。
他們的反應,不太正常,這說明他們知道一些內情。
“時六,不許無禮!”沈寧楓斥道。
侍從不依,爲主子抱不平,“公子,他們這樣子對你,你怎麼還幫着他們?我哪裡無禮了?無禮的明明就是他們。”
啪啪啪!
溫崇正含笑拍掌,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沈家主僕二人,“還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主子枉讀聖賢書,不知倫理道理,下人也一樣不知禮節,上門還敢無禮。”
他說着,瞥了一眼時六手中的禮品。
“我先給你們沈家一頓難堪,讓你們成爲他人的笑話,然後再提比你們多幾番的禮品上門,你們會歡迎嗎?”
時六咬牙,“你?你算什麼……”
啪!
一記耳光,脆響在衆人耳中。
衆人都沒有看清顧中清是怎麼過去的,時六就已經被摑了一耳光。
“再敢這樣指着我家公子,那就不是一個耳光的事了,小心你的手指。我們公子不稀罕你們的薄禮,你們也不配給我家公子送禮,現在請你們滾!”
顧中清負手而立,滿面冷肅。
時六的一邊臉紅腫,一邊臉漲紅。
“你……你們……”
“時六,你閉嘴!”沈寧楓叱呵一聲,見時六閉嘴不言了,這才滿面歉意的看向溫崇正,“崇正,這是我管教無方,請見諒!”
溫崇正仍舊冷着臉,“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離開吧。我家沒有沈家的家大業大,泥屋土牆,不方便請你進去坐。請吧!”
沈寧楓沒有看到溫月初,心有不甘。
“崇正,我們沈溫兩家已經是聯姻了,算起來,以後我還得叫你一聲二哥。今天我們是過來認親的,萬萬沒有不來給祖母行禮的道理。”
“道理?你們沈家人還知什麼是道理,什麼是禮數?”溫崇正手指着身後的小路,“我祖母跟我一樣的意思,不會見你的。以後,我們沒有沈家這門親戚,你也可一年三節的省些禮品。”
“念在相識一場,我不說滾,你們請吧!以後,再無故來我【正陽居】,我直接轟人。”
說完,他從沈寧楓身旁繞過去。
砰! 院門關緊!
沈家主僕二人灰溜溜的站在門口。
時六的臉上火辣辣的痛着,他吡着嘴,道:“公子,他們太不識好歹了,我們……”
啪!
沈寧楓用力扇過去,時六的右臉也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誰讓你多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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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
沈寧楓轉身,怒氣衝衝的走人。
時六見沈寧楓真的生氣了,只好提着東西急急的追上去。
嘎吱……
顧中清拉開院門,望着那主僕二人離開的背影,若有其事的道:“看來該養只狗了。以後這種人再上門,直接放狗咬人。”
白氏紅着眼眶進屋了,溫月如急急的跟了上去。
宋暖手指戳了幾下溫崇正的腰,“走!進屋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遵命,娘子。”溫崇正跟了上去。
通向後院的拱門下,溫月初迅速轉身,直接從後門出去,跑進林子裡,蹲在松樹下失聲痛哭。
張大寒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她。
他是跟着沈寧楓後面來的。
他就知道,溫月初有可能會從後門出來,她會躲起來哭。只有他知道,溫月初內心的傷痛,還有她那不爲人知的善良。
她的僞裝色太濃,不用心,根本就發現不了。
……
宋暖等溫崇正進了屋,立刻就關上房門。
溫崇正挑眉,“媳婦,大白天你關房門做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懼內,如果你真要我做些什麼的話,我是拒絕不了的。可是,我擔心外面的人……”
“溫、崇、正。”
“在!”
“你演戲上癮了是不是?”宋暖白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你坐下,我有事要問你。”
溫崇正上前坐下。
“你要問月初的事?”
“我要問沈寧楓和月初的事。”宋暖從剛纔的情況,隱隱猜出一點什麼來?白氏的反應很明顯。
如果只是溫月初與沈老爺的關係,那她不會那樣反感沈寧楓。
聞言,溫崇正一臉讚許的看着她,“我的媳婦兒果然是最聰明的。”
“那就是他們之間真有點什麼了?”
“不是有點,而是有很多點。”溫崇正把他調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宋暖。這事與他前世知道的,也是有所不同的。
前世,沈寧楓娶的人不是溫月娥,溫月初也沒有給沈老爺做小妾,但溫月初卻是與他真的不清不白。
那時候,沈寧楓是溫晗手中的一條狗。
壞是壞,最後也難逃兔死狗烹的結局。
正因着這幾人的關係,溫月初也做過傷害他的事。這正是溫崇正一直不喜溫月初的原因。
現在看來,事情有了偏差,人心似乎也變了。
他細細調查過溫月初,這一世,她不壞,但還是愛上了沈寧楓。在情愛面前,她如果再變壞,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還要繼續觀察溫月初。
不會在宋暖身邊留一個不安全的人。
他只說了調查的事,隻字不提前世的事。事情已經有了偏差,前世的事,他也不必再提。
畢竟現在一切都沒有定論。
“竟有這種人渣,他今天過來,怕不是爲了認親,還是特意來讓月初難受的吧?怪不得月初這些天怪怪的,眼睛都哭腫了,原來是因爲這渣男。”
宋暖聽後,拍案而起,一臉怒意。
溫崇正拉着她坐下來。
“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原因娶溫月娥,沈家這門親戚,在我這都不會認。他再敢來,我不會給他半點面子。”
“給什麼面子啊?下回敢來,直接轟出去。”
“人家好像連門都進不了吧?”
“呸呸呸!太噁心人了。”宋暖想想就氣,“二伯孃應該也知道一些,這次留她們住在這裡,倒是正確的。”
“知女莫若母。”
“唉……沒愛了,這怎麼總見渣男啊?”宋暖搖頭。
溫崇正蹙眉,“他們與你何關,我是好男人不就行了嗎?你昨晚可是當衆說了,我在你眼裡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