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求情

老夫人雖然抓了時間上的漏洞,但是她看得出來,此時她的寶貝孫子冷皓辰是鐵了心要置蘇婉秀於死地。甚至,她能從冷皓辰陰沉的眼睛裡,看出他還想整死蘇婉清。

老夫人被自己的判斷嚇了一跳,她不認爲自己的孫子會這麼狠心。可是,冷皓辰眼睛裡的仇恨,卻是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的。

蘇婉清也看得出冷皓辰的心思,更何況她以蘇恨雪的身份,已經套出了冷皓辰復仇的秘密,她雖然極盡所能的開導冷皓辰,可是冷皓辰顯然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否則他不會露出這種兇狠的眼神。

冷皓辰這樣的神態是屬於對蘇府的人的,面對蘇恨雪的時候,冷皓辰永遠都是溫和的,可是面對蘇婉清和蘇婉秀,卻是橫眉冷對。

齊心蘭這時候梳妝妥當,在春香的攙扶下,也走出了齊府大門。恰好看見了蘇婉清跪在老夫人面前,這時候她倒是心花怒放了,老夫人見了蘇婉清自然是不會食言了,那麼她的婚事便有着落了。

齊心蘭雖然此時恨不能把蘇家兩姐妹都給弄死,讓冷皓辰少了個小妾,也少了個前任老婆。但是,她此時還沒有嫁進將軍府,還沒有坐上三少奶奶的寶座,所以她還必須裝成賢良淑德的女人。

齊心蘭在一旁冷眼旁觀,既不幫忙說好話,也不落井下石。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蘇婉清看着老夫人,滿眼都是期待和懇求。老夫人根本無法拒絕蘇婉清這樣的眼神,她想了想,又對冷皓辰說道:“辰兒,我突然有些身子不適,但是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老太婆必須出面過去,所以,不如咱們下午再去?”

冷皓辰知道自家祖母又要玩拖延戰術了,但是他歷來孝順,他不能忤逆了奶奶的意思,最終還是同意了老夫人的說法。

一行人又回到了將軍府。蘇婉清被老夫人帶回了松鶴齋,當然冷皓辰和齊心蘭也一同去了。至於蘇婉秀和那個假和尚,一起被關在了私牢裡。

兩人在私牢裡,都是五花大綁,而且被堵着嘴,蘇婉秀一直默默流淚。她雖然快要死了,精神也幾乎要崩潰了。但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蘇婉清今天是爲了她纔回來的,她的妹妹爲了她放棄了已經得到的自由,又自己傻傻的往火坑裡跳,她覺得她太對不起她妹妹了,即使她死了,也彌補不了她妹妹爲她做出的犧牲。

那個和尚雖然不能說話,但心裡卻後悔,就是貪了一時的便宜,爲了幾個銀子,做了這個騙人的事情。這下倒是好了,小命都要配上了。此時,這個假和尚只是寄希望於蘇婉清這個三爺的小妾能說的上話,能把他的小命給救回來。

老夫人回到松鶴齋,一直拉着蘇婉清的手,跟她好一陣的寒暄。卻隻字不提蘇婉清離開將軍府的事情。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寶貝三孫子對她做了什麼,她就算是要走,也怪不得她,只是她能回來,就是代表這事情還有機會,老夫人還想撮合她和冷皓辰。只有蘇婉清,纔是老夫人心目中三孫媳的最佳人選。

“奶奶,婉清非常感謝奶奶對婉清的厚愛。只是婉清雖然知道這事情不該說,可婉清不能不管自己的姐姐,求奶奶做主,放我姐姐一條生路吧!”蘇婉清說道,這是她最終的目的,卻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就是求情,她知道老夫人也不喜歡繞彎子,就喜歡直來直去的說話。

“蘇婉清,你覺得你姐姐不該死嗎?”冷皓辰問道。

“我姐姐的爲人我知道,她一向溫柔嫺熟,自小與三爺你定親,就一直心繫於你,從無二心。三爺,你拍着良心問一問你自己,你覺得我姐姐是那種是十惡不赦的人嗎?她對你做過什麼惡事嗎?她就真的該被你活活的燒死嗎?”蘇婉清等着冷皓辰的眼睛,她在憤怒,她討厭冷皓辰這種顛倒黑白,還要把別人說的一文不值。

冷皓辰看着蘇婉清眼睛,不禁也是心頭一震。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簡直和他最在乎的小雪姑娘如出一轍。冷皓辰又想起了昨晚小雪姑娘的開導,不禁心軟了一下。

老夫人見三孫子不說話,似乎是被蘇婉清的氣勢給壓下去了,倒是覺得詫異。不過,這樣倒是也好,老夫人連忙順着話說道:“婉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蘇婉秀畢竟是個女兒家,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更何況,婉清丫頭救過我老太婆的命,就算是一命換一命,我們也不能燒死她姐姐。皓辰,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婉清知道老夫人這是在替她說話呢,心中不禁感激。

冷皓辰在老夫人的壓力下,雖然想燒死蘇婉秀,但終究還是不能硬着跟老夫人做對。加之蘇婉清剛纔的神情和語氣讓他想起了蘇恨雪。他不知道如果今天他真的燒死了蘇婉秀,他的小雪姑娘會不會認爲他枉殺無辜,認爲他是個壞人。他不想失去小雪姑娘,更不惜小雪姑娘誤會他的爲人。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殺死蘇婉秀的念頭。

冷皓辰嘆了口氣,對老夫人說道:“既然奶奶執意留下那蘇婉秀的一條賤命,那孫兒也無話可說了。只是依着奶奶的意思,像蘇婉秀這種不貞的女人,應該如何處置?總不能讓她逍遙自在吧?奶奶,請您定奪此事!”

冷皓辰如此說法,蘇婉清頓時鬆了口氣,這意味着他打算放蘇婉秀一馬了。

老夫人這回很滿意,冷皓辰在蘇婉清的面前放棄了殺蘇婉秀的念頭,這倒是好事一樁。

老夫人想了想,對冷皓辰說道:“唉,我這老太婆年紀一天天的大了,身體大不如前。身邊呢,就只有靜蘭這麼一個還算是貼心的丫鬟。不如暫時讓蘇婉秀給我當丫鬟,你想啊,她堂堂員外府的大小姐,本來是嫁進將軍府當三少奶奶的,現在卻淪落到當我老太婆的丫鬟,給我老太婆端茶送水,也算是給她懲罰了。”

“如果那蘇婉秀表現的好,日後就放了她離開將軍府。如果她表現的不好,將軍府的家法也不是擺設。”老夫人怕這樣的懲罰太輕了,冷皓辰會不同意,所有又把家法搬了出來,表示自己不會對蘇婉秀手下留情。

冷皓辰也是無奈,只得答應了老夫人的要求。他想等會兒去找小雪姑娘,告訴小雪姑娘他沒有燒死蘇婉秀,也許小雪姑娘會對他另眼相看。

“婉清替姐姐謝謝老夫人,謝謝三爺!”蘇婉清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婉清丫頭,要謝可不是嘴上說的。回頭給我老太婆多做點兒好吃的,我早就想吃你做的菜了。”老夫人笑眯眯的說着。

“是,奶奶,婉清肯定給您做,而且做以前沒做過的。”蘇婉清笑道。

“好,那奶奶就等着了。”老夫人心情也大好。

“奶奶,婉清還犯了一個錯誤。不知道奶奶可不可以再幫婉清一次?”蘇婉清說道。

“你這丫頭啊!算了,吃人家嘴短。你說吧,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事情,我老太婆都答應你就是了。”老夫人說道。

“奶奶,婉清聽說姐姐要被燒死,一時情急,就花銀子僱了個和尚,想着奶奶您信佛,乾脆讓他說殺人不利於將軍府,沒想到他被識破了。那個假和尚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個街上的混混,平日裡小錯倒是有犯,但是卻不曾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婉清斗膽,請奶奶放過他,好不好?”蘇婉清說道,她的姐姐得救了,但是她也不會忘了那個假和尚,畢竟那傢伙是爲了給她蘇婉清辦事,才落到這個田地,她不能袖手旁觀。

“你這鬼丫頭。你讓我說你聰明,還是說你笨啊!你的主意倒是不錯,可惜請來的和尚太笨了,進來說不出幾句佛法,還總盯着人家大姑娘看,你說哪有這樣的高僧?”老夫人笑着說,眼睛裡都是對蘇婉清寵溺之情。

“我給他交代的好好的,是婉清用人不當啊!”蘇婉清故意嘆氣。

“也罷,也罷!辰兒啊,你就把那個假和尚放了吧!反正他也沒做什麼壞事,冤家宜解不宜結。教訓一下,打發他走吧!”老夫人說道。

冷皓辰點了點頭,“是,奶奶,回頭孫兒就讓人把那個假和尚給放了。不過,將軍府不是他說騙就能騙的,打他一頓還是有必要的。”

“這個倒是,下手注意點兒。”老夫人說道。

“孫兒自有分寸,自然不會鬧出人命,給他個教訓就是了。”冷皓辰說道。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蘇婉清也算是了卻了一件事情。

齊心蘭這時候雖然知道沒有除掉蘇家兩姐妹,但是畢竟蘇婉清回府了,那麼她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奶奶,這下您是安心了,蘇姨娘回到了您的身邊,您也不用日思夜想了。”齊心蘭暗示老夫人提起婚事,但老夫人卻一直裝聾作啞,只顧着跟蘇婉清聊天,幾乎無視了她的存在,這讓齊心蘭非常的氣惱。

齊心蘭看了看冷皓辰,故意在冷皓辰面前湊了湊,“表哥,沒想到蘇姨娘自己回來了,真是件好事啊!”

冷皓辰自然知道齊心蘭的心思,其實他根本不想娶齊心蘭爲妻,可是又不得不娶。他不禁嘆口氣,決定跟老夫人談談他和齊心蘭的婚事,他的承諾必須做到,他冷皓辰說話從不食言,他一定會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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