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滾下來的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個漂亮的女道士。這女道士穿着一身紫色的道袍,胸前和寬袖兩旁都繡着一個金銀兩色的太極,頭髮不長,不過還是在頭上紮了個簡單的髮髻,斜插着一根桃木簪,懷裡抱着一根拂塵,相貌漂亮,特別是一雙眼睛如水般靈動,不過這會眼睛裡卻是有着淚光閃動,坐在道旁,揉着腳踝,看着孫舞空一臉感激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否則小道就要被這孽畜給吃了。”
“姑娘不必客氣,不過區區小事,剛纔我是沒來得及出手,否則定要讓這孽畜嚐嚐我十八路通天拳的滋味。”沒等孫舞空說話,朱恬芃已是快步迎上前,伸手攙着那女道站起身來,緊緊握着人家的白嫩的小手道:“姑娘受驚了,有我在,莫慌。”
唐三藏和孫舞空、沙晚靜對了個眼神,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懷疑之色,在這妖怪縱行的地界,卻碰到了這麼一個漂亮女道,實在是太過可疑了,就差腦門上頂個我不是正經人三個大字了。
而且唐三藏在這個女道身上沒有感應到絲毫妖氣,也就是說,她不是妖怪。
這就奇怪了,不是妖怪,又出現在這平頂山附近,還是個女道士,一時間捉摸不透。
“疼!疼!疼!我的腿……我的腿可能斷了。”那女道一下子從朱恬芃的手裡縮回了手,重新蹲到了地上,道袍向上拉了一點,左腳在腳踝處幾乎整個彎折,看上去頗爲悽慘。
“這位女冠,不知你是何方人士,爲何會出現在此地?”唐三藏上前一步,看着女道問道。
這位女道自然就是秋離所化,眼睛掃過唐三藏,心中暗暗想着:這唐三藏看起來就不像好人,帶着一幫女人上路,一路上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眼睛也是色眯眯的,不知道姐姐看上他哪一點了。
雖然心裡把唐三藏罵了個遍,不過秋離臉上表情卻是沒有表現出分毫,楚楚可憐道:“這位長老,我是往西十幾里路的那座清幽觀宇裡的女冠,只因昨日前往山南施主家中祈福,今日歸來,不曾想在半道上遇到了這隻斑斕大虎,若不是有幸遇到長老和諸位姑娘,今日恐怕就要喪生這孽畜之口了。只是現在這腿恐怕走不了路了,不知長老可否背女冠一程,在下感激不盡。”
“啊?”唐三藏、孫舞空、朱恬芃同時出聲。
“這個……雖然你我皆是出家人,不過畢竟男女有別,此事還是不太妥當吧。”唐三藏看着秋離擺了擺手道。
“姑娘,我師父不願意揹你,那我來揹你就行,別說十幾裡,就是一百里我也給你背到了。”一旁的朱恬芃笑盈盈地看着秋離說道。
孫舞空挑眉看着秋離,衝着一旁的敖小白說道:“小白,幫她療傷,她就能自己走了。”
“好的。”敖小白應了一聲,取出水靈珠,向着秋離走去。
“哎哎,小白,你等……等……”朱恬芃一臉糾結地伸出手,不過在孫舞空威脅的目光下,最終還是沒有阻止敖小白。
“這猴子還是和當年一樣討人厭……”秋離在心裡恨恨地想着,不過看着拿着水靈珠走過來的敖小白,還是表現出了欣喜的神色。
“小姐姐坐好哦,我要施法了。”敖小白看着秋離說道,法力注入水靈珠中,一道藍光包裹住秋離的扭曲的腳,以肉眼的速度開始回覆原位,直到看上去和正常一般無二。
“長老幾位姑娘莫非是神仙下凡,特來救在下的,不光能一拳打飛猛虎,還有如此神奇的療傷之術。”秋離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驚奇和崇拜之色。
“好了,既然你已經能走了,那就自己走回去吧,我們也要繼續上路了。”孫舞空看着秋離,露出了幾分笑容,從秋離的身旁擦身而過。
“告辭。”唐三藏從秋離雙手合十,也是跟着孫舞空的向前走去。
“死猴子!算你狠!”秋離的心在怒吼,晃悠悠站起身,就在唐三藏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向前邁了一步,腳下一軟,直接向着唐三藏撲去。
“姑娘小心。”唐三藏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就看着瞪着眼睛一臉錯愕之色的秋離撲倒在面前,頭髮離他的腳不到三寸。
“師父,沒想到你現在已經進入到這種境界了。”朱恬芃在唐三藏的耳邊輕聲說道,又是殷勤地伸手去扶秋離。
唐三藏微笑不語,雖然不知道這位女道是誰,不過這麼明顯的破壞團隊內部和諧的行爲,自然是要靈活地躲避的,至於風度這種事情……他現在已經挺懷疑這位女道有問題了,要麼是覬覦他的男色,要麼就是和平頂山那兩位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脫不了干係,否則沒道理這樣死纏爛打。
孫舞空回頭看着唐三藏,又是衝着那女道努了弩嘴,用口型無聲地說道:“按計劃行事。”
唐三藏不動聲色地眨了一下眼皮,看來孫舞空也是有所懷疑了,而且目標直指平頂山。
朱恬芃把摔了個狗吃屎的秋離扶了起來,姑娘眼裡淚花已經在打轉了,前邊那次還是裝的,這次是真的委屈,唐三藏……唐三藏竟然眼睜睜地看着她摔在地上,竟然連手都不伸一下,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沒有風度的男人呢……虧姐姐還說他是世上最特別的人,一點都不好,還是老君說得對,男人每一個好東西,都是壞蛋,都是比魔族還壞的傢伙……
朱恬芃伸手拍着她身前道袍沾上的泥粉,頗爲關心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怎麼平地都摔這麼大一個跟頭呢?”
“我……我剛纔被那大老虎一嚇,現在腿軟,走不動了。”秋離一臉委屈地說道。
“好吧,姑娘,那我們捎你一程,反正我們也往西去,剛好順路,就讓洛兮馱你一段路吧。”唐三藏看着秋離說道,洛兮聽話地走上前來,打量着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