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師父,你還沒有問他們這裡是什麼地界吧?”孫舞空看着遠去的小和尚們,扭頭看着在生火的唐三藏問道。
“對啊,我都忘了,算了,明天早上走的時候再問一下吧。”唐三藏也是纔想起來這茬,搖了搖頭道。
兔子和野雞很快就烤好,濃郁的香味吸引了不少廟裡的和尚,從院子外隱約可見的光頭就能看出來,不過這點量剛好夠他們自己吃,而且外邊那些畢竟都是和尚,唐三藏也沒有帶壞他們的想法,所以直接無視了。
吃飽之後,外邊的和尚似乎也被方丈給哄走了,小院重新恢復了安靜。
唐三藏沿着小院走了兩圈,布鞋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天上一輪明月當空,走到那口古井旁時,他伸頭看了一眼,月亮映照在清澈的井水裡,倒是頗有一番韻味。
“師父,你就睡這個房間吧,我們睡那邊的房間。”朱恬芃指着古井旁的那間屋子說道。
“好。”唐三藏點了點頭,小院裡四間屋子,三間連成一排,另外那間和其他三間隔了兩棵樹,正對着那口古井。
“那我要跟三師姐睡。”敖小白抱着沙晚靜的手臂,笑着說道。
“小白,不如跟二師姐睡吧,我也會唱歌哦……”朱恬芃看着敖小白,笑眯眯地說道。
“不行,師父說不能跟二師姐睡。”敖小白搖着頭道。
“師父,你這樣教壞小白是會遭天譴的。”朱恬芃回頭衝着唐三藏齜牙道。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唐三藏攤手,打了個哈欠,轉身向着屋子裡走去,“今天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那我要睡中間的屋子。”朱恬芃當先向着中間的屋子走去。
“我睡這間。”孫舞空選了左邊的屋子。
敖小白和沙晚靜就進了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
唐三藏推門而入,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房間不小,而且佈置地頗爲典雅,關鍵是特別乾淨,就連天花板上都看不到一絲粉塵,空氣中還有着淡淡的清香,看來沙晚靜清掃的時候確實是用心了。
最裡邊有張木牀,屋子中間有張木桌,擺着三張凳子,牆上掛着一幅觀音像,唐三藏駐足看了一會,卻是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這畫像是誰畫的,和觀音一點都不像,那雍容華貴的模樣,實在沒有辦法和記憶中的那個觀音聯繫在一起。
看到觀音像,唐三藏倒是突然有些想念,說起來也有許久沒見她了,不知道上次回靈山有沒有被佛祖責罰。
一旁地上有個蒲團,唐三藏盤腿坐着唸了一會經,心神很快就平靜下來,這才起身準備吹蠟燭準備睡覺。
不過就在唐三藏準備吹氣時,不知從何處突然吹來了一陣冷風,唐三藏不禁打了個寒顫,桌上蠟燭也是跟着一晃,差點滅了。
“窗戶忘了關?”唐三藏有些疑惑地向着窗戶的方向看去,可是屋子裡的窗戶卻是關的嚴嚴實實的,蒙着一層牛皮紙,根本透不進風,門也是關着,而且先前風吹來的方向顯然不是門口的方向。
“嘶……”唐三藏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密不透風的屋子裡哪裡來的冷風,難道……遇見鬼了?
唐三藏緩緩握緊了拳頭,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人影閃過,猛地轉身一拳砸出,可面前卻是空無一物,只有地上的影子隨着蠟燭的搖晃明暗交替。
“應該是錯覺,要是有鬼,舞空她們肯定早就發現了。”唐三藏鬆了口氣,放開了拳頭,自言自語的寬慰着自己,看着桌上的蠟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吹掉,直接上牀了。
蓋上兩層厚厚的棉被,唐三藏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一些,不過之前唸經平復下來的心情此時卻又有些亂了,忍不住側耳細細聽着,院子裡風吹過的聲音、沙晚靜給敖小白唱歌的聲音、更遠的禪房的木魚聲……唐三藏覺得自己的聽力好像越來越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三藏的眼皮跳了跳,終於覺得倦了,就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間,桌子上的蠟燭卻是突然滅了。
唐三藏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入眼一片漆黑,雖然視力和聽力都強於普通人,不過唐三藏還是沒有開發出夜視這種能力。
不過蠟燭突然滅掉,也是讓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本能覺得這是上一世看的那些鬼片裡鬼怪就要登場的前奏,手扶着牀沿慢慢坐起身來,腳踩在牀板上,微微弓身,準備給即將登場的鬼致命一擊,或者從窗戶選擇性撤退。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安靜,整個世界似乎只有屋外的風還在呼呼吹着。
“難道只是蠟燭燒完了?”唐三藏保持着那個姿勢一刻鐘,可是連一絲異常情況都沒有出現,心裡也是不禁懷疑會不會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還好剛剛沒有叫出聲來,不然絕對會成爲幾個徒弟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的笑料。
就在唐三藏準備重新躺下醞釀睡覺情緒的時候,房門方向突然傳來的輕微的撥動聲音。
唐三藏頓時又僵住了,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汗毛重新立起,瞪眼看着一片漆黑的門口方向,可以清晰聽到門銷被往旁邊撥開的聲音。
死寂在持續,唐三藏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聽到心臟跳動的劇烈聲音,窗框在手中緩緩變形,甚至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縫。
啪嗒
門銷終於被撥開,唐三藏的心也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渾身肌肉緊繃,彷彿下一刻便會彈射而出,只是不知方向是一旁的窗戶還是正對着的門口。
門無聲地向外緩緩打開,白色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反射進屋子,一道人影站在門口的,揹着光看不清楚樣子,似乎比常人要高出一個腦袋,腦袋細長,彷彿被門夾過一般,沒有擡腿,直接向着房間裡飄來。
“鬼啊!”唐三藏的大腦在震顫,手上握着的牀框瞬間碎裂,腳踩着的牀板也是跟着斷裂,整張牀幾乎一瞬間就垮塌了,半蹲在牀上的身形瞬間彈射而出,一腳踹在了那個剛進門的鬼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