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久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直入主題。
因爲她擔心自己與令狐懿對視的時間太長，她就會徹底失去對他坦白一切的勇氣，比起面對蘇心然回答的緊張，她更加害怕是令狐懿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的心裡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她覺得蘇心然會原諒她的事情，令狐懿不一定會有相同的選擇。
“什麼？”
這時，令狐懿疑惑的擰着眉，神色儼然有些凝重的看着林久久嚴肅的表情。
林久久驀地咬着雙脣，闔上雙眸深呼吸，繼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彷彿是鼓足勇氣的沉聲說道：“我是厲冥讓安排在蘇姐姐身邊的臥底，整整六年的時間我都在向厲冥讓彙報關於蘇姐姐任何的消息，因爲我……”
就在這個時候，她未說完的話驀地中斷。
這一瞬間，林久久突然感覺到令狐懿收回了按住她肩膀的雙手。
果然。
這就是令狐懿的反應。
事實上，林久久的心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她沒有想到當自己意識到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窒息的心痛。她預料到了令狐懿不會像蘇心然一樣輕易原諒她隱瞞欺騙了整整六年的事情，可是她預料不到自己情緒崩潰的程度。在這個時候，原本她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是她看到令狐懿的反應，她就一句話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是厲冥讓的人？”
半晌。
令狐懿在鬆開雙手之後，他站立的位置便與林久久僅僅只有一步之遙，可是他驟然間冷漠的目光卻好像永遠無法觸碰的距離。原本在他心裡澎湃悸動的感情在霎時間凝結成冰，他的反應太過明顯，明顯到連他自己都嚇到了。因爲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林久久會欺騙自己，在他眼裡林久久就是一個很簡單很天真的女孩子。他不是生氣林久久的身份，而是他最開始認識的林久久並不是這樣，他真正沒有辦法接受的是林久久的欺騙，這是一種無法原諒的背叛感！
“是！”
然而，林久久沒有辦法反駁令狐懿的質疑，她應該繼續解釋，可是她看着令狐懿越來越冷的目光便不想解釋了。她從病房離開的時候心裡一直都在想要怎麼和令狐懿開口說這件事情，甚至她承認自己努力找了很多可以解釋的理由，是希望得到他的原諒。
令狐懿的眼裡只有失望和冷漠，沒有一絲絲掙扎殘留的餘溫。
“你爲什麼會突然坦白自己的身份？”
“夜先生說……”
“是因爲我哥識破了你的身份？”
就在這個時候，令狐懿驀地打斷了林久久還沒有說完的話，同時他這一句話咄咄逼人的質問得到了林久久的點頭承認。爾後，他像是霎時間控制不住自己對她嘲笑的心情，驀地冷聲說道：“林久久，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對不起……”
這一瞬間，林久久擡眸的目光猝不及防的看到令狐懿轉身離開的身影。
令狐懿直接走了。
他甚至都不想聽林久久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