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
一瞬間,城主府前的護衛,幾乎是微不可察的顫悸了一下,發出了一陣無可抑制的吸氣聲
小公主,回來的真太不是時候了
不約而的,所有的護衛面面相覷的互瞅了一眼,全部閉上了嘴巴,垂下了眸子
鴉雀無聲
怎麼了?
該,該不會是她母親出了意外?
“我母親,究竟怎麼了?”一個不妙的猜想在腦中一閃而過,一股涼意“嗖”的自腳底躥上了心房,相思盯著護衛,身子禁住微微的輕顫,聲音有幾分暗啞
夫人很好
咦,小公主怎麼了?
“夫人,她……”那被盯著的護衛一擡頭,視線一觸及那一抹身影,身子一震,眼一滯,頓然僵舌頭,彷彿被人扼住了脖子般,硬生生的嚥下了想要說的後半句話
母親,她……
身一緊,心跳在瞬間停止,相思的臉在傾刻間一片蒼白
“哧”一股血氣瞬間沖上了腦門,眼前頓然一黑
“蹬蹬”,一剎那間,相思的雙腿一顫,腳下一陣踉蹌,身子便歪斜著向後倒摔而去
母親—
喃喃的呼喚著那天下最偉大的稱呼,心中一片惶然的相思,直瞪著一雙闇然無神的烏瞳,一時全身無力
不要說修煉無敵,不要說修煉者的自控力好,那一剎那間,感覺好似全身被抽空了,骨骼已經碎細泥般,相思再也控制不賺只是自然的任由自己無力的身子向後退去
“呼”,倒退的身形,蕩起了風聲,鼓起了兩只輕盈的水袖,那白色的裙擺如蓮鋪開,長長的披坎託著的發絲自背後一旋,向一側零亂的飄舞
而那人影,如似斷線後摔落到地面上的風箏,因為重心不穩而任意亂擺
“小公主!”一瞬間,城主府前兩排約四十人的護衛同時震驚的睜大了眼,又發出一聲驚呼聲
“呼”,離得最近的一位淡金色鎧甲的護衛一閃離了原地,飛快的扶住了那倒飛著的白影
風,細細的刮過,一白一淡金的兩人汀
“卟蹬”,相思的靴跟踏觸在地,發出輕重不一的碰撞聲
“沙”披坎捲回,與發平鋪在石板面上
“小公主,你可是受傷了?”扶著人站穩後,護衛一低頭,瞧著那一張無血色的小臉,眼中呈現出一片惶焦之色
“我母親,她怎麼了?”茫然的一側頭,相思那無神的雙眸,直直的望向了身邊的那護衛的眼中
眼神,空茫無助
“夫人很好,堡主寒公子都好,小公主勿憂”護衛的心一凜,莫明的心中一片五味復雜
沒事?
“沒事?!真的?”相思的眸子先是一滯,又在瞬間大亮,幾乎是驚叫著出聲,緊揪的心在瞬間放鬆
“一直都很好,就是很思念小公主”護衛十分確定的頷首
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真是嚇死她了
一瞬間,吃了定心丸的相思,一手按著狂跳的心,一手伸去抹額上的汗水,卻在擡腕的瞬間,又軟軟的垂下
她的手臂,軟綿綿的,一時提不起半絲力氣,而身體,也渾然無勁
那只是大驚大喜過,陡然放鬆後的自然反應
唉—
好好的將話頓住幹什麼?那不是故意令她誤解?
說的不明不白的,她不誤解都難
“我母親他們現在在哪?我要即刻見她”再也聽不得任何有關對母親有一點不利的消息,卻自己因一時心急產生誤解而白受了一頓嚇後,相思無限鬱悶的丟了一個白眼,心中將那說話不清的護衛好一頓埋怨
這個,要不要說?
堡主可是囑咐過,如果小公主哪時回來,一定要保密的
眸子幾閃,護收有些為難的皺起了額角
究竟怎麼了?
吞吞吐吐的,還想再嚇她一次麼?
老天,她受不起嚇啊
“他不說,你說說看,我母親在哪?是不是被凌風堡的人請去了?”不見回答,一轉眼,相思立即將止光投注在了另一位身上
雖然只不過短短一刻,而此時,相思已經回過了神,身體中的力量也在短暫的滯僵後,極速回復,她的視線,在無形中便透出了凌厲
“小公主,堡主與夫人寒公子去了嘯月堡邊界的一線天城”被那視線洗禮著的護衛,在略頓了半秒後,頂不住壓力的擡眸掃了一眼旁邊的人,終於趕鴨子上架般的硬著頭皮迎上了那雙眼
啥?
一線天城,那不是嘯月最近幽莽森林的那一座?
那裡是防守之重城,不是休身養身的好地方,那幾人好好的跑去哪裡幹什麼?
難不成,凌風堡東海的人,殺上門來了?
“去了多久?”心中略一怔,相思又在瞬間睜大了眼:“是不是吳候來風東海的沙鱉按捺不賺終於打上嘯月?”
厄,不用他們說,小公主就能猜到了
這堡主不叫說,要他們先瞞著幹什麼?
“是”想不明白的護衛,悄悄的無語問天了一把:“剛去沒多久,到今天才半個月,小公主的那位契約者也隨著夫人去了邊界”
靠他丫的,竟趁她不在的時候來攻城,想捉人質不成?
出師何名?
“理由?”狠狠的鄙視了某老傢伙一把,相思不急不徐的開口
現在,她暫時是放心的,反而比剛剛還放心
原因,很簡單,嘯月堡的守護雖然沒有以前多,可並沒有見任何慌亂處,那就意味著嘯月堡的力量還沒打擊到
只要是她的母親沒有落於敵手,平安無事,那其餘的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
心,安安穩穩的躺在肚子裡,相思反而很平靜
“一個月前,凌風堡少堡主吳候承前的生死牌破裂,吳候來風糾集東撼府,率數百萬人攻上嘯月堡,半月之內連破三城,”護衛以實而報:“堡主二堡主率陣而去,半月內已經將人驅逐到了境外”
勢力絕對強勢者,像一海二洲要滅某處,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但是,嘯與凌風勢力相平,師出無名,難以平息其他勢力的指責
以為愛子報仇之理,凌風堡明正言順,無可厚非
開什麼玩笑,吳候承前的生死牌破裂?
怎麼可能?
她五天前還將免費當守護的七巧螺旱棲蚌與人一起轉移到了空間斷層中,明明活活的好好的,那可能在一個月前就裂了玉牌?
難不成,那玉牌是假的?或者,她空間的那個是活死人?
相思驀然一震,心中一盡迷惑
不對,兩地相距無數萬裡,那兩家不可能在一個月內集中那麼多力手,除非在當初來嘯月時就已經備好,尤其是沙府,如果沒備好,這時候連人都還沒有到達嘯月邊線外
“嘯月距凌風堡沙府千百萬千億萬裡的,怎麼可能一下子來那麼多力?”思維一轉,相思又擰起了眉:“水府可有來助陣?”
當初吳候承前雖然離了嘯月,卻並沒有返回凌風堡,而是就在交界處,更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受了女婿的建議,一邊調集了吳候承前父子所秘密安排在嘯月與邊界的人手,又下令調了新的力量來增援,早早的做好了與嘯月交戰的準備
同時,東撼府亦以最快的速度調集了最近的人馬,又密調其他後備力量來助陣,兩家同仇敵愾的站在了同一陣線
在相思走後的日子中,凌風堡的人與沙府的人手,偶爾也會去嘯月搗亂,不過雙方小打小鬧,並沒有規模的交手
卻在一個月前,吳候來風手中愛孫的生死玉牌突然開裂,吳候來風在瞬間便揮師直上,一路直進,縱入嘯月堡數百萬裡之內,連破三城
君臨在吳候來風真正攻城時,親自掛印出迎敵,以銳不可擋的氣勢,將吳候來風驅出邊界,金召則率另一支隊伍,將沙府的人阻在了東南角,之後便一個攻一個守的雙方僵持
“凌風堡沙府的人,在小公主去冰海後,一直就在嘯月邊界外沒有離開”護衛笑了笑,並不緊張:“堡主已經阻止寒公子向水府請援,堡主說,我們嘯月一家迎戰兩家綽綽有餘”
丫的,夠自信的
一打倆,也不怕全軍覆沒
“戰況如何?還能堅持多久?”為某人的作為無語了一把的相思,拍了拍了袖子,已經準備閃人
“勝負各有,長老們說,凌風堡沙府就算跟嘯月僵持兩年也奈何不了我們,小公主盡管放心”護衛的語氣,隱隱的透出驕傲
放心,她很放心來著
甭說還能堅持兩年,只要能堅持數天,那就沒什麼好的的了,她會很快就能將某些傢伙搞定的
“知道不知道兩家人馬的具體分佈區?”轉轉脖子,相思很放心的露出一抹淺笑:“比方說,凌風堡與沙府是混合成隊,還是各率各的所屬圍攻?”
“聽長老說,凌風堡的人在一線天城外,而沙府的人則在東南線上,成半圓形圍封鎖住了嘯月近四分之一多的邊界”護衛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將所有所知的一切,一絲不餘的回答了
呃,她只是隨便問問,竟然連機密般的事都知道?
相思小小的吃驚了一把
嘯月的人,從上層到下層,無論地位高低,一旦外敵來犯,全部傾力而出,人人皆兵
為了隨時奔赴戰超前線的敵況,都會在第一時間內讓每個戰力瞭解,以防不時之需
所以,即使是一個守護城主府的護衛,對前線的基本情況都差不多瞭如指掌
不過,相思不明白瞭解而已
這一位,是不是‘微服私問的上層人員’?
“我知道了呃,對了,”只是好奇的看了護衛一眼後,相思也不糾結,在準備回麒麟淚的瞬間,又停下:“你們一定要記得,暫時別讓我母親與堡主父們知道我已經回來”
呃?
護衛一愣
哇咔咔,世界大戰終於爆發了
丫的,找人算帳去
兩眼精光亂閃,嘴角浮上一抹邪邪的笑,興奮的相思一閃身,一下子自眾人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