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隊伍中央的李雲陽和安妮並排騎着戰馬,走在崎嶇的山路之中,再翻過這座高山,應該就能看見前面的那個峽谷了,此時天已經大亮,初升的旭日紅彤彤的跳出山澗,將一縷金光撒在了他們盔甲上,泛起一片刺眼的反光。
“爲什麼非要走中間?”安妮看着正一臉愜意的李雲陽,在她的印象裡,似乎所有的主帥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爲了方便傳達命令,我在中間一喊,兩頭都能聽到,我不管我站最前面還是最後面,總會有一部分人是聽不到的,莊園的話,萬一出點什麼問題,不就亂套了嗎?”說實話,李雲陽第一次有這種最真實的感覺,他現在最想要的不是一把槍,而是……一副暴龍太陽鏡!
試想,在一個被士兵包圍的隊伍中間,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頭領穿着一身光鮮無比的鎧甲,再配上一副酷爆了的太陽鏡,走在剿匪的路上……嘖嘖。
對於李雲陽的答案,安妮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其實她似乎更期待這個集膽小奸詐、下流無恥和善良正義於一身的敗類的精彩狡辯。
不知不覺間,衆人就已經爬上山頂,只是新兵蛋子就是新兵蛋子,哪裡有什麼紀律可言,一爬上山頂,還沒等李雲陽命令呢,就紛紛自顧自的找了個地兒坐了下去,喊累聲響起了一片。
制止了三個大隊長的訓喝,李雲陽也似乎有點同情這羣新兵蛋子,對嘛,累就說嘛!休息夠了纔有力氣殺敵嘛,再說了,也不知道過了今天,你們還有沒有休息的機會了……
安妮撲閃着眼睛偷偷的再次打量下這個流氓一樣的領主大人,明明就是個渾身透明的無腦的傢伙,可不經意間卻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神秘感。
前去探路的士兵已經回來了,確認了前面那一段路的安全狀況之外,還發現了一個站着崗哨的小峽谷。
果然在這裡!李雲陽的眼睛一亮,這麼多的路總算沒白走!好吧,是這麼久的馬總算沒白騎……
悄悄的將部隊推移到了已經能看見他們的地方,再往前一點,那幾個哨兵就該發現他們了,因爲前面已沒了障礙物,是一片綠綠的草地,風吹過,那能翻起一片綠浪,從高處往下看,這個橢圓形的草地整好的將這個微微隆起的小峽谷給包圍了起來。
嗯,橢圓形的草叢中,有條成整比例的縫……好一個桃源深處啊!
“弓箭手,把兩個哨兵給我射下來!”李雲陽低着頭對後面說道。
“弓箭手?”伏在李雲陽身後的三個大隊長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輕輕的敲了敲腦袋,李雲陽痛苦的閉上了眼,沒有槍也就算了,也沒聽說過,冷兵器時代會連弓箭都沒有的啊!一羣莽夫,你們除了用劍還會些什麼!
慢慢的撤了下來,李雲陽索性將指揮的重任交給了經驗老道的三個大隊長,畢竟他們跟隨休伯特也有這麼多年頭了,見識也肯定要比我這個只會打打飛機的三好青年有見地吧!
可隨即就發現,他錯了,李雲陽眼睜睜的看着這三個勇士帶着一羣小嘍囉,呼天喊地的叫囂着直直的衝向了峽谷的入口處,不放心的回頭一看,還好,自己的這十個小隊還沒這麼衝動。
這麼做的結果很明顯,峽谷的入口被一重又一重的柵欄給封閉了。而克萊德的叫罵聲,李雲陽站這麼遠都能依稀可見。
“一羣莽夫!”李雲陽無奈的從匍匐點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暗罵着朝大部隊走了過去,安妮也是第一次上這麼成規模的戰場,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打仗也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
這時柵欄裡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子,手提着一把黑色的重劍,身後也跟出了七個拿着重劍的壯漢,與克萊德他們形成了對峙。
他們之間說什麼,李雲陽因爲還沒走到而沒有聽到,只知道沒有說上幾句,那個光頭身後的一個壯漢的就和克萊德打成了一片,剩下的人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可等他走到的時候,威利、布萊恩也已經和另外兩個大漢交上了手,在那片不大的空地上,劍影漫天,只是誰都看的出來,悍匪的攻擊要犀利多了。
“你怎麼不上?”跟了上來的安妮看着正站在部隊最後面看戲的李雲陽一陣不解。
“生爲武者,最忌諱的就是在單打獨鬥的時候有人來幫忙,這會使他產生自卑,我不會做這麼殘忍的事。”
“那你爲什麼站在最後面?”
“拜託,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看着一臉鄙視的安妮,李雲陽火了!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被一小女子瞧不起?言畢,李雲陽擡腿往前面走去,站在了部隊的前方部分,在人羣中繼續翹首觀看着場上精彩的戰鬥……
再說休伯特,看着一行人漸漸走遠,休伯特才由着僕人將輪椅推進了莊園,經過這次,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老了,只是一直以來是自己不肯承認而已。
看着兒子穿着軍裝的樣子,休伯特彷彿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那種豪情,點點滴滴,圍繞心頭。
僕人們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可休伯特沒胃口吃,散去僕人後,便自己一個人進了書房,點起了一根蠟燭,掀開牆上掛着的一副山水畫,裡面則哧然掛着一副年輕女子的畫像。
靜靜的盯着牆上的少女,休伯特禁不住紅了眼眶。“他娘……我們的孩子他終於是長大了。”
整個書房裡靜悄悄的,休伯特就這樣一直盯着牆上的少女畫像,突然身後傳來一絲異響,休伯特推動輪椅轉了過去,只是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呆了。
“是你!”只見眼前突然站着一個手拿長劍,戴着兜帽的黑衣人,燭光將他的臉完全埋藏在了黑暗之中,可休伯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還記得當年被你打斷腿趕出領地的埃德溫嗎!”黑衣人淡淡的說道,只是語氣中卻帶着一絲冰冷的怨氣。
一提到埃德溫這個人,休伯特也是渾身的一顫,似乎回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情景,一臉驚奇的看着黑衣人問道:“你是他的什麼人?”
“自己去問他吧!”只見一道劍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書房,一閃即逝,暖色的燭光中撲閃着帶過一絲殷紅,繼而湮滅,整個書房又恢復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