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別

“葉楓,怎麼樣。好不好吃。”衛穎看到葉楓將碗裡的飯吃掉了大半之後。有些期待的問道。

“還可以。”葉楓昧着良心給出了這個答案。

“真的嗎?我還以爲做飯多困難呢。原來這麼簡單。我試試。”衛穎說着就要將一勺飯往嘴裡送。

“等等。”

“幹嘛?”

“額,那個。。我還沒吃飽。你不能這麼對待一個病人吧。”好吧,葉楓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來阻止衛穎的舉動。只好說出了這麼一個強大的理由。

“說的也是。不過,廚房還有滿滿一大鍋呢。放心,你想吃多少都有。”

“你是說,廚房還有這種米飯滿滿一大鍋?”

葉楓聽到衛穎這句話之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我怕你餓壞了。就把你家米缸裡的米都放進去了。就是那個火有點難打。不過,還是難不住本小姐。”

“呵呵。。。呵呵。。。”果然,葉楓有些悲哀的想到。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啊。那可是自己一個月的口糧。現在倒好,全成了泡米了。

“呸。。呸。。。。”葉楓還在替自己家裡的糧食默哀的時候,就聽到衛穎那邊傳來她吐東西的聲音。葉楓暗叫一聲不好。自己光顧着這邊了。沒注意衛穎這丫頭。

“你沒事吧?”葉楓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衛穎。

“。。。。。”衛穎沒說話,可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裡,卻有着霧氣在凝聚。

“你別哭啊。這真的還可以啊。真的。不信你再餵我一勺。”

“葉楓,你這個大壞蛋。我恨死你了。”

這是唱的哪出啊。自己這都裡外不是人了?葉楓有些鬱悶的想到。

“葉楓,伯父他。。”衛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着桌子上的靈位。有些忐忑的說道。

“你先扶我起來。”葉楓沒有立即回答衛穎的問題,而是讓她將自己從地面上扶起來。

衛穎小心翼翼的攙着葉楓的胳膊,將他攙扶到一邊的椅子上。然後,等待着葉楓的答案。

“我爹死了。”

衛穎沒有接葉楓的話,她知道,現在葉楓需要的不是一個和他交流的人,而是需要一個能傾聽的人,自己要做的就是靜靜的聽他說。需要的時候插上一兩句就行了。衛穎找來一把椅子,坐在葉楓面前。靜靜的等待着。等着葉楓的下文。

“這本來不該發生的,上個月我爹在信中告訴我。戰爭即將結束。他不久便會回來。可就是這短短的一個月。我爹卻再也回不來了。”

“爲什麼?這不合理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就去找李將軍。可我看到李將軍身負重傷躺在牀上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問他,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李將軍一臉痛苦的告訴我。他也不想。可事實上,他也無能爲力。他說,那一天應該是圍殲敵軍的日子。可就在大軍集結,準備進行最後一戰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他的出現,改變了整個戰局。李將軍說那個人單槍匹馬的闖過十萬大軍。來到他面前。只出了一招,然後就悄然離去。就是這一招,李將軍身負重傷,他的親衛隊全滅。我爹就是爲了救李將軍才死的。”

“那李將軍知不知道這個人的來歷?”衛穎聽到這裡,眼中精光一閃。卻瞬間消逝。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李將軍說他只是在出手前說了句什麼‘這個大陸不需要統一’。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個大陸,難道還有其他大陸嗎?”

“那伯父的遺體。。。。。”

“沒有。當時情況一片混亂。我爹的遺體。。。。”葉楓說道這裡。聲音有些哽咽。

“葉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爹不在了,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沒有親人。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葉楓有些苦惱的抱着自己的頭。

“葉楓。。看着我。葉楓。。。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裡哭。你要做的是把伯父的遺體找回來。讓他入土爲安。這是你這個做兒子的責任。”

“我也想。可那裡現在已經是天瑪帝國軍隊的駐紮地。我一個人元境的武者,怎麼可能進入到那裡,然後找到爹的遺體。再安然返回。就連天罡境的高手都辦不到。”

“你笨啊。你一個人辦不到,那就多找些人啊。”衛穎循循善誘的引導着葉楓。

“多找些人?你是說。。。”葉楓聽到衛穎的話之後,眼前一亮。

“嗯。嗯。。”衛穎用鼓勵的眼神看着葉楓,讓他把話說下去。

“你是說,讓我參軍。這樣我就可以帶着軍隊殺回去。然後佔領那塊區域。找回爹的遺體。順便要是可能的話還能替爹報仇。”

“嗯?”衛穎聽到葉楓的話之後,一臉驚詫。她的本意可不是這樣。他是想讓葉楓找她幫忙,他辦不到。可只要她讓葉楓加入自己所在的勢力,到時候別說十萬大軍。就是百萬大軍,那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葉楓明顯會錯意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說什麼呢。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你看,我這不是把這東西都給你帶來了。到時候,只要你能夠領悟這上面的東西。那將伯父的遺體找回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衛穎突然明白了,葉楓這些年所接觸的最高便是天罡境的武者。對他來說,這種等級的武者不可能面對十萬大軍而面不改色。更別說其他的了。見到葉楓那堅定的眼神,衛穎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譜錯曲子了。只好從懷中拿出兩本書。這是那天葉楓離開之後,衛穎收起來的《孫子兵法》還有譯本。

“衛穎,謝謝你。”葉楓看着眼前的兩本書。他知道,自己要真的參軍,那這兩本書將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你這是幹什麼?”衛穎見到葉楓將其中一本書突然還給了自己。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兩本書,我只需要一本就夠了。當然是譯本。這本原本就給你了。我知道你爲這本書付出了很多。不過,我現在真的需要這本譯本。所以我就自私的留下了。不過,原本就給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你說什麼呢。既然這樣。本姑娘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對了,葉楓。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衛穎有些忐忑的看着葉楓。不知道葉楓聽到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事?”

“我。。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可能。。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爲什麼。你在這裡不是呆的好好的嗎?幹嘛要走,難道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讓我趕緊回去。具體的事情說是等我回去了之後再告訴我。”

“真的不會回來了?”

“應該是真的。”

“你等等。。。”葉楓說着,強撐着虛弱的身體走進臥室。衛穎只聽到一陣翻東西的聲音。然後就看到葉楓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個給你。”葉楓將手伸到衛穎面前攤開。只見裡面有一塊玉佩。上面刻着一個葉字。

“這是。。。。”

“我爹說,這是當年他做給我孃的。可。。。爹說以後要是我碰上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把這塊玉佩送給她。雖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可我知道我和你呆在一起很開心。如果這是喜歡,那我就是。所以,這塊玉佩送給你。”葉楓一臉真誠的看着衛穎。

“你。。。我。。。這。。這太貴重了。我。。我不能收。”

衛穎一張小臉因爲葉楓的那一番話已經變的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而急促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也證明的此時的衛穎是多麼的緊張。

“拿着吧。也許,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了。你就忍心拒絕。”

“你。。。好吧。不過,我要你給我戴上。”

衛穎如何不知葉楓這句話的意思,葉楓說這句話,一方面是因爲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以後可能就是再也不會見面了。而另一方面,葉楓即將踏上軍旅,以衛穎對葉楓的瞭解,他不可能僅僅找到葉志遠的遺體就算了的。肯定會替他報仇。這一去,很可能就是十死無生的結局。所以,衛穎欣然答應了葉楓的禮物。並要求他親自替自己帶上。

“這。。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

“那好吧。”

葉楓拿着玉佩,走到衛穎身後。看着衛穎那如天鵝般雪白優美的頸部。雙手有些顫抖的繞過衛穎的身前。有些緊張的在衛穎的身後替她將玉佩繫好。

“呼。。。”兩人同時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葉楓緊張,衛穎比葉楓更緊張,從小到大她還沒這麼近距離的和一個男性接觸過。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最敏感的部位。在葉楓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的時候,衛穎的一顆心差點沒從肚子裡跳出來。生怕葉楓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自己到時候是拒絕呢還是不拒絕呢。拒絕的話葉楓會不會生氣呢?要是不拒絕,葉楓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隨便?

就在衛穎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楓的手已經離開了衛穎。而衛穎在感覺到葉楓的手離開自己的時候。也是呼出了一口氣。慶幸的同時還隱隱有些失望。

“戴好了?”

“嗯。”

“好看嗎?”

“好看。”

“那這個給你。”衛穎拉過葉楓的手。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塞了過去。

“這是?”葉楓攤開手。發現自己手裡的同樣是一塊玉佩。不過,這塊玉佩比自己送給衛穎的那塊可值錢多了。不說玉佩正面那隱隱散發着光澤,渾然天成的鳳凰圖案。就說葉楓拿到玉佩的那一刻,幾天來渾渾噩噩的腦子像是三九天喝了冰水一般。一股清涼之意讓葉楓差點呻吟出聲。而且,從拿着玉佩的地方,不斷的傳來陣陣暖流。疲憊的身體也似乎恢復了許多。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這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了。不過,對你來說可不一樣。收下吧。不然你這玉佩我也不要了。”衛穎說着就要扯下葉楓剛剛替她戴上的玉佩。

“那好吧。我收下就是。”

“嗯。真乖。”衛穎暗笑一聲。這傢伙還是這麼好騙。

“你明天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了。你不用去送我。”

“爲什麼?”

“我怕,到時候我看到你就不想走了。還是讓我安安靜靜的離開好了。我可不想一路哭回去。”

衛穎是真的想讓葉楓去送她。可葉楓真的去了,那估計就要悲劇了。衛姨肯定能發現自己將九霄鳳鳴佩給葉楓了。到時候自己可攔不住發怒的衛姨。而葉楓就很有可能被衛姨殺掉。自己就成罪人了。

“那好吧。”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安靜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你。。該走了。”葉楓看着西下的夕陽。有些不捨的說道。

“是啊。我該走了。怎麼,不送送我?”衛穎有些俏皮的一笑。

“嗯。”

兩人一起走出屋子,然後走出院子。葉楓覺得這段路爲什麼這麼短。他希望就這麼和衛穎一直走下去。一直沒有終點。可,再長的路也是會有盡頭的。

“葉楓,就到這裡吧。”

“你。。。保重。”葉楓有許多話想說。可到嘴邊的時候就只剩下這兩個字了。

“你也是。”衛穎說完。趁葉楓不注意。在葉楓的臉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在葉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路小跑着離開了。

“希望還能再見。”葉楓看着衛穎離去的背影。撫摸着被她親過的臉頰。喃喃的說道。

“不管是誰。我都會殺了你以慰我爹在天之靈。”當衛穎的身影消失在葉楓的視線中之後,葉楓眼中的柔情被一股殺意取代。他毅然轉身。朝着將軍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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