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靈走到蓮身邊，握住了蓮的手，輕輕的喚道：“阿。
現在不適合回憶那些不堪的往事，只會讓蓮墮入痛苦。
感覺到手心的溫暖，蓮神智爲之一清，聞到鼻尖淡淡的馨香，心情放鬆，禁不住勾起一抹笑：“還好，至少現在讓我知道，父王不是故意忽略我的，更不是故意把我一個人留在王府，去獨自面對那個瘋狂的女人。”
沒錯，水夫人就是瘋狂，她想高位想瘋了，想兒子成世子也想瘋了。
“其實，父王這樣也好啊，至少，我比任何人都成長得快。”蓮衝秦汝王一笑，帶着兒子對父親的那絲孺慕。
聽到這話，秦汝王更覺得心酸了，他到底做了個怎樣的父親？是逼得兒子自己成長起來啊！
如今的人都羨慕秦汝王的果決和地位，深受皇帝信任，做事還非常狠辣，雖然有些傳聞不好聽，可到底是有人在崇拜和敬仰。
可是，這一切，都是慘烈的童年換來的。
第一次見到兒子用這樣的眼光看自己，秦汝王心軟軟的，還很有些感動，眼睛一花有些看不清了，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臉。
多少年了，恐怕從兒子三四歲開始，秦汝王就再也沒見過這種眼神了，那時候就覺得自己不被喜歡？所以統統藏起來了？
見氣氛有些悲傷，董靈便開口說道：“王爺，你剛剛說，蓮羨不是你的兒子？這怎麼回事？”大家越說越偏了，事後還有很多時間彌補親情啊，不急在這一時，還是早點把事情說清楚吧！
秦汝王再抹了一把臉，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王妃生了兒後，坐月子，所有人都以爲我是歇在水夫人那裡的，實際上，我並沒有碰她。”
“只不過，水夫人並不清楚，還以爲我要了她的，所以很快就被檢查出懷孕了，然後八個月的時候，孩子突然早產，卻生得異常平安，當時接生婆是我的人，她告訴過我，孩子，是足月的。”
“也就是說，水夫人說懷孕一個月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兩個月了？”王妃非常驚訝，同時心下那存了快二十年的結，終於解開了，感覺整個人的呼吸都是不一樣的。
“應該說，她救我的時候，可能剛好懷上。”秦汝王眼睛發直的看着王妃，就覺得，自己妻子真的好久沒笑得這麼美了。
再次醒悟自己這些年幹了多大的蠢事兒，秦汝王恨不能抽自己兩巴掌，虧得在這之前，他還能那麼理直氣壯的覺得自己沒錯。
“所以說，水夫人當初非要以身相許，除了看出王爺的身份不凡，應該還有藉此躲事的嫌疑？”董靈若有所思的分析道。
當時，水夫人應該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懷孕了，小蝌蚪估計纔剛結合成功。
“應該有可能，不過我派人查過，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秦汝王遺憾的說道，所以他並沒有查到蓮羨的爹是誰。
董靈摸了摸下巴：“那王爺回府後，正好一個月，水夫人只怕發現自己有孕了，這才趕着去刺激王妃娘娘，藉着王妃娘娘生產坐月子之際，跟王爺做成好事兒，時間拖久了，只怕要瞞不住。”
其他三人都愣了愣，隨即努力回想起當年的蛛絲馬跡，拼湊起來，還真像董靈說的那麼回事兒。
對此，王妃不由得感嘆，她也看走眼了，還以爲這個女人不入流，實際上，心機深沉得可怕。
秦汝王更是臉都綠了，他親自將危險帶給了妻子和兒子，若當年王妃的生產沒有順利？他只怕還在維護着殺妻弒子的仇人……
“有眼無珠啊，當真是有眼……無珠。”秦汝王有些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
真相真的很殘酷，這讓一生都無比順利的秦汝王倍受打擊。
蓮見父王有母妃安慰，便不參合的偏頭看了看董靈：“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着詭異？”
“有點。”董靈點頭，兩人的談話吸引了秦汝王和王妃的注意力：“總覺得，水夫人的出現，似乎不是巧合。”
“嗯，這麼一分析，我也有這種感覺。”蓮挑眉，他辦案多年，很多時候直覺比分析還準，這些都是經驗養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線頭在哪裡？”董靈和蓮竟然異口同聲的說了這句話，隨即都是愣了愣，不免相視笑了笑。
“無妨！”蓮來回走了兩步：“有目的，就一定會有所行動，這麼多年來，看那女人還能忍多久？”
“我想，或許等不了多久了。”董靈嘴角一勾：“今日我見水夫人，雖然濃妝豔抹，也掩蓋不了她身體的上火症狀，只怕心思焦慮，暴躁得很，過段時間，你的腿疾爆出，她應該會坐不住，然後露出破綻。”
“醫者望聞問切，你倒是用來看人了？”蓮嘴角一勾：“不錯，這確實是個刺激的消息，就算她僅僅只是爲了讓蓮羨坐上世子之位，也會急的。看來，我得找人好好盯着他們了……”
“一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秦汝王咬牙切齒，對於水夫人的那份恩情，早就磨滅了。
現在，秦汝王只覺得，什麼都比不得妻子和兒子重要，他不想失去這些自己最渴望，卻一直沒珍惜的感情。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歇息吧，就別打擾小靈休息了。”王妃溫柔的說道，看起啦，跟秦汝王的關係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哦……呵呵，是我唐突。”秦汝王難得謙虛起來。
蓮則是死活不回府，將董靈圈在懷裡，開始耍賴，非要歇在這院子。
秦汝王和王妃看得稀奇，他們真是第一次見到蓮這麼沒臉沒皮的，以前不是懂事，就是混世魔王，哪時候還做過混混了？
最終，誰都沒拗得過蓮，董靈只得讓他趕緊去偏房睡了。
秦汝王和王妃則笑笑的離去，並沒有再說什麼，這夫妻倆，其實還有更多的悄悄話要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