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靈眨了眨眼，懶得浪費腦細胞去想，便直接問道：“什麼最後一步？或許他們覺得已經完了呢？”
董晗軒點了點頭：“皇上爲什麼會安排人送不方便的貢生回家？呵呵，這裡面，難道沒有還在繼續觀察的意思？”
“哦，然後呢？”董靈攤手，那個抽風帝，有時候就能精明如斯，她並不覺得意外。
“這還在宮門口呢，有人跪地了，只怕下一刻就會傳到皇上耳朵裡，努力了一天，依舊白費。”董晗軒淡定的吐糟。
“無妨，這些人的確該加強心理素質，否則，爲官一方，豈會都是看他們臉色行事的？若是遇上激進的江湖人，豈不是要嚇尿？”董靈覺得皇帝這一招也不錯，考察平日裡的心性同樣重要。
一個人能裝一時，裝一天，還能裝一輩子嗎？
殿試本意在考察本性，可這麼多年科舉下來，很多人都有了不少心得體會，有人領悟過後，自然就會注意自己的言行。
可皇帝要的不是這些表面東西，那麼，一些小細節就非常重要了。
“哎，也不知道他們都是爲了什麼而考試？”董晗軒再次感嘆。
屈指敲在董晗軒的額頭，看他痛得捂住，董靈這才滿意的一笑：“小子，你管得太寬了，是不是很閒？覺得自己成績很好？別人跪了，你嘆什麼嘆？”
“……”董晗軒不敢反駁，他就是想吐槽兩句而已，哪裡管了？只不過他吐槽的方式，不該選擇詠歎調，這似乎惹到自家老姐了。
繼續瞥了某二弟一眼，董靈不爽的說道：“那麼自信，能拿個狀元回來不？”
“狀元啊，只怕要讓姐姐失望了。”董晗軒抽了抽嘴角，這話題跳躍度要不要這麼大？前後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那你悲天憫人個什麼勁兒？”董靈甩了個白眼。
“姐姐，我當不上狀元，跟成績無關，而是考試之外。”董晗軒據理力爭，他不是沒本事好不好？
董靈斜眼看了董晗軒好幾眼：“說說看，怎麼回事兒？”
“姐，你不知道，今天上午那考題，很多跟你以前說過的一模一樣，我敢肯定，沒人能比我更答得好。”董晗軒難得的，孩子氣的撇了撇嘴：“可是那又如何，蘇相和皇帝，甚至很多大臣都不會讓我當狀元的，他們只會覺得，我年齡小，一步登天只怕會生出傲氣，以後埋沒了自己一身才華。”
自己一身才華？董靈怔了怔，這孩子，果然不謙虛，不過，她喜歡啊！
若別人知道董靈的想法，肯定會吐糟，這孩子不是你教出來的？
“所以，他們會想要壓一壓我，讓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而更加虛心的學習。”董晗軒多少還是有點委屈的，這種理由，很蛋疼的好不好？欺負他年紀小就看不出來麼？
“……”董靈覺得，這的確符合一些高位者心裡，他們總以爲自己看透了所有人，殊不知，自己也被別人看透了，只是沒有反抗的餘地而已：“那，你還能保持會試的成績不？”
要壓一壓，這得壓多狠？一羣思想固化的，難道年齡小，不該更加鼓勵？挫折教育什麼的，以爲誰都是傷仲永麼？
如此想着，董靈也不太樂意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偏偏還有人打着爲別人好的理由做無聊的事情，這能按部就班的來麼？
他們怎麼就沒想過，若是他們看中的人因爲這挫折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那該怎麼辦？或者，他們就遺憾的搖搖頭，覺得董晗軒心臟不夠堅挺，還需要多多磨練，他們都沒擔憂錯？
扯談，這可是科舉考試，中了的話，一生就一次機會，這種挫折根本就沒法翻盤的好不好？這羣“老人”能不能別這麼作？
董靈很奉行在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在這種大事上玩挫折，玩打壓，他們倒是不擔心直接毀了董晗軒？
太討厭了，分點場合好不好？董靈頓時對蘇相和皇帝等人的印象不好起來。
若是董晗軒真的毀了，他們最多就遺憾一下，說不得還會譴責一番現在的年輕人，以此作爲以後無數代人被教訓的反例。
可是董晗軒呢？她的董家呢？
董晗軒顯然也看透了這些，反應倒是平靜：“姐，不用擔心，我不會被打倒的，總有一天，我不會再讓別人想怎麼着就怎麼着……”
“噗，姐相信，而且，不管你最終成績如何，你在我的心裡，都是名副其實的狀元。”董靈知道董晗軒今天的問答到底有多好，她也才明白自家二弟的“道行”幾何？可以說，現場所有人，真沒有比得上她家二弟的，包括南無藥。
不是董靈誇張或者偏心才這麼說，她從頭到尾都關注着，豈能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
董晗軒心一暖，最後的那絲不甘也劃爲烏有，最後的成績，當真對他不重要了。
他考試的初衷，本就是爲了自家姐姐，想要有更多的資本來保護姐姐，給姐姐的未來增加更多的籌碼，但是，一個狀元遠遠不夠他的目標，那些人想玩就任由他們玩吧，之後……大家走着瞧。
不過，董晗軒和董靈倒不是對蘇相或者皇帝敵視了，他們還沒那麼腦殘，其他人不說，這兩人倒真是爲了董晗軒好的。
可惜，一個一國之君，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他們身處高位太久了，完全已經忘了年輕人的希望，他們更沒有意思到，自己的行爲，實際上跟扼殺一個人的希望沒什麼兩樣。
若董晗軒是個偏執的人，這種做法，絕對會毀了他的，因爲在偏執的人嚴重，自己付出了就要得到最好的，除了狀元，其他任何名次都是侮辱。
董靈不得不慶幸董晗軒因爲小時候的經歷，一直成長的很豁達，否則，她現在纔要傷腦筋呢！
就在董靈姐弟倆感情持續攀升時，蓮則在宮裡大發脾氣，讓好多大臣再次體會到心驚膽戰的滋味，當年的小魔王，似乎已經成大魔王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