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撥打了孟晴雪的號碼。
幾秒鐘過後，手機鈴聲在客廳的沙發上響起。
慕晏辰一驚，握着手機的手一鬆，手機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黑屏碎裂。
他走過去，從沙發上拿起手機。
翻開短信，竟有兩封草稿，不知什麼原因，沒有發送。
慕晏辰心空落落的，臉上的表情，也一瞬麻痹。
他點開短信，跳躍出來的文字內容，他原本空洞的目光，一下子又有了焦距。
——“晏辰，如你所願，孩子我已經打掉了，這樣一來，你也可以安心的，去追求你所要的！從此，我們一刀兩斷。你給我的所有的東西，都在公寓裡，欠你的，我都還給你了，可你欠我的，我也不要你還了。我就當我們之間，是一場夢，夢醒了，便該離開了。”
……
“慕晏辰，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愛情，你大概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愛過的人。”
……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愛情，你是我唯一所愛。
……
慕晏辰癱坐在沙發上，仰起臉，無神地望向天花板，眼前彷彿浮現起孟晴雪天真爛漫的臉蛋。
那一年他的生日，她爲他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一起吹滅了蠟燭之後，她依偎在他懷裡，撒嬌地問道，“晏辰，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嗎？不分開，一輩子也不分開。”
他心不在焉，點頭，“嗯。”
孟晴雪卻對這個敷衍的答案不是很滿意。
“‘嗯’什麼嘛！你又在敷衍我了！”
他一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輩子也不分開。”
她笑了，眼睛裡像藏匿了無數星辰，明媚動人，“說話算數喔！你要是負了我……”
“我負了你，會怎麼樣？”
他問，她卻恆了哼說，“你負我，我就不要你，離開你，到一個你找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再也不見你。”
這個任性的回答，卻叫他一下子發笑了。
“這麼狠心啊？
“嗯！”
孟晴雪重重地點點頭。
慕晏辰抱住她，口吻溫軟，“小騙子，你離不開我的。”
“爲什麼啊？”
“你離開我，還能去哪裡？你這輩子，只能永遠待在我身邊。”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你需要我。”
孟晴雪聽了，卻有些不甘心，擡頭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需要我嘛？”
……
她執拗地追問，“沒有我，你會難過嗎？
慕晏辰雙手顫抖地捂住臉，面無表情，然而從指縫暈染、滴落的眼淚，卻無聲地出賣了他。
“滴答——”
眼淚落在屏幕上，暈了開來。
——會！
他需要她。
……
機場，候機室。
孟晴雪坐在座位上，手中捏着一張照片，不斷地摩梭着，眼淚卻根本止不住，一點一滴地落在照片上，暈花了一角。
那是他們唯一拍的照片，還是在商場裡拍的。
大頭貼。
她死纏爛打，他才同意，和她鑽進那小小的拍攝棚，拍了那麼一張。
相片裡，他神情冷漠，她纏着他的手臂，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