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事情開始往詭異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韓毅沒有掙扎，被女子抱在懷中，只有韓涵在身後焦急想喊，但最後還是閉了嘴，目送韓毅被女人抱走。
“你是誰？”韓毅仰頭問，從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女人優美的下頜骨。
“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女人低頭笑了一聲：“不過你也不用緊張，我是來救你的。”
女人帶着韓毅去了江城的居民區，這裡全部是爲單身的人建造的小公寓，女人輕車熟路抱着韓毅找到其中一棟，貓着腰鑽了進去。
樓道里是明黃色的燈，不刺眼也不奪目，搬來的人家多數已經打掃乾淨了，只剩下樓道里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紙箱子。
女人放下韓毅，讓他下來自己走，自己在挎包裡掏了兩下，似乎在找鑰匙。
韓毅環顧了一圈四周，總覺得這裡有些眼熟，但一些細節上又不怎麼能對的上號。
他躡手躡腳轉身要跑，女人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你最好不要跑，我這是在救你的命。”
韓毅怔住，她說話的語氣輕輕柔柔，並不嚴厲，也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女人轉過身，對韓毅眨了眨眼睛：“放心，我不吃你，進來吧。”
她推開門，門裡是一間小小的只有二十個平方左右的小公寓，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人給韓毅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人很懷念。
心中的焦躁似乎在一瞬間也被抹平了。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女人放下挎包，在燈光的印照下，韓毅纔看清楚她的容貌。
是這個年代獨有的美人，明眸皓齒，眼睛彎彎的，彷彿裡面藏着星辰，櫻桃小口，眉毛修的很細，身上穿着花布裙子，梳着兩條麻花辮，年紀看着不算大，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韓毅莫名覺得眼熟。
“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今晚你就在這裡住吧。”女人笑眯眯地說，轉身打開簾子進了廚房。
怪了，韓毅摸着下頜，腦子裡仔細思索着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江城人數一開始不多，後來不知道從哪遷徙了一些人過來，比如今天看到的韓胖子和海歸，都是後來來江城的。
對於這一點，韓毅沒阻止也沒放在心上，這個年代哪裡有壞人呢？
不過他敢篤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自己在江城見過的，那會是哪裡？
“啊對了，”女人端出盤子，對韓毅眨眨眼：“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韓。”
是本家？
“我叫韓絮，以後你就喊我姐姐好了。”
韓毅傻眼了，木在原地，這名字太驚悚了！這是韓毅奶奶的名字啊！韓毅忽然反應過來，爺爺改名成韓，莫不是跟奶奶有關？
那張臉自己在老照片上看到過，雖然歲數不對，但那眉眼，那一顰一笑，是奶奶沒跑了。
韓毅嚥了咽口水，奶奶去世的早，自己也不曾見過她一面，卻不想在江城，在這個年代。
“韓絮？”韓毅小心翼翼開了口。
“你該喊我姐姐，或者，喊我奶奶？”
月上枝頭，韓毅還沒回來，林越有些擔心：“韓哥到底跑哪去了？這年代也不能用手機，急死我了。”
“韓總可能又忙着去弄建城的規劃了。”吳兵在旁邊說：“韓總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別那麼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雖然以前韓哥也夜不歸宿過，但好歹多少會跟我們說一聲，這麼一聲不吭就離開，”林越的眼神放在旁邊乖巧安靜玩兒洋娃娃的韓涵身上：“韓涵，知道你爸去哪了嗎？”
韓涵頭也不擡；“不知道。”
“得。”
說的也是，韓毅一大早就送韓涵去幼兒園，也不可能在幼兒園裡待一天，那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越瞅着韓涵，發覺她好像沒之前那麼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問：“韓涵，今兒在幼兒園裡沒人欺負你了吧？”
韓涵搖頭，沒人看得見她臉上的表情。
“看樣子韓哥好好修理了對方，嘿嘿。”林越走過去，抱起韓涵，親了一口：“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跟你林越哥哥說，別麻煩韓哥了。”
韓涵沉默着看着林越，眼神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把林越看的心頭一跳。
“你這個眼神，幹嘛呀，不相信你林越哥哥？”林越撇嘴：“多少給你哥有點信心好不好。”
韓涵小手摸上林越的腦袋：“你能醒來嗎？”
“哈？”林越怔住：“什麼醒來？我現在也沒睡覺啊。”
吳兵在旁邊笑：“人家小姑娘的意思是，你快別做夢了！親爹能搞定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
林越還真以爲韓涵是在嘲諷自己，當下沉了臉：“你別說的我好像不中用似的。”
“難道不是嗎？”吳兵有些幸災樂禍。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了，古老沉悶的大鐘指針“咔噠咔噠”響着，林越縮了縮脖子：“怎麼感覺氣溫變低了？”
三個人正在客廳裡等着韓毅回來，冷風不知道從哪個門縫裡灌了進來，客廳又冷又陰。
“算了，咱們還是別在這裡等了。”林越小聲說：“越等越覺得冷，我們還是先回房間。”
韓涵睜着大大的眼睛靠在林越的肩膀上，眼神有些渙散，似乎不能聚焦在一個點。
吳兵也點點頭：“嗯，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
他們兩個送韓涵回房間之後，林越說：“不行，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不如咱們出去找找韓哥算了。”
“也行。”
兩個人趁着夜色出了門。
夜晚的江城靜悄悄的，此時的韓毅正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韓絮。
“怎麼你還是覺得接受不了嗎？”韓絮微笑着說，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小：“說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嬰兒，軟軟的，跟你爸長得特別像。”
韓毅的腦子裡還在消化着韓絮說的話，半晌回不了神。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大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