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路星河一起完成了九級丹，有了這枚九級丹，西部分盟的人就能繼續隱瞞肖鳶成了廢物的事實，我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讓玉古子朝丹盟施壓，成功將九州使者引到了肖鳶面前。
看到肖鳶的狀況，九州使者自然明白肖鳶不是煉製出九級丹的煉丹師，西部分盟的九級煉丹師已經隕落了，西部丹盟的人有意隱瞞，是意圖佔山爲王。
此時再將陣眼就在肖鳶眼中的秘密揭露，一切就會變得順理成章。爲了繼續將分盟盟主的位置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馬廣成他們必然會逼肖鳶挖眼，而我……則能名正言順帶着他的眼睛逃走，不引起任何的人的懷疑。
至於路星河……我對不起他，但我需要他替我爭取時間，我不可能將肖鳶的真面目告訴他，抱歉……”
夜驚鴻臉色愈發難看，心中滿是複雜，道：“如果，我沒成功改造出九級丹呢？”
“情況還是一樣的……肖鳶一樣會暴露，我一樣會得手離開，路星河……一樣會成爲犧牲品。但你可知道，路星河最後爲何不反抗嗎？”
“爲什麼？”
“第一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第二是因爲他用自己的眼睛換取了自由，他要脫離丹盟。”
夜驚鴻想起小廝所描述的路星河的慘狀，難怪那些人能下如此重手，想來是不想他們的費盡心思和力氣培養的寶物被他人所利用。
“他爲何要脫離丹盟？”
“我猜想是因爲你。”
“我？”
“對，因爲你。”
夜驚鴻不可謂不震驚，但細細一想就明白了溫言的意思。
自幼長在丹盟的路星河不知人間疾苦、不懂世間厄難，怎麼可能有離開丹盟的勇氣？就算沒了雙眼，只要他願意留在丹盟，就依舊是地位無法撼動的八級煉丹師。
是因爲她最後那接近於玩笑的再見的承諾嗎？
夜驚鴻苦笑一聲道：“他怎麼……這麼傻……”
“咳咳……”溫言開始咳血，因爲疼痛和失血過多，他連意識都隱隱模糊。
他慢慢擡手握住夜驚鴻的衣襬，哀哀道：“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想把眼睛還給小年，只要還給他了，我任由你處置可好？”
夜驚鴻想了想，將骨刀從溫言肩膀拔出，又給他餵了一顆丹藥，道：“暫且留你一命，看罷路星河再說。”
溫言因爲疼痛低低悶哼，半晌才強行支撐起身軀，笑道：“好，多謝你……”
夜驚鴻懶得理會這種男人，抓着他吊在風魘的身後，急急朝着路星河所在的方向掠去。
路星河被一燈安排在了雙景城周邊的小鎮裡，不過短短片刻他們就已抵達，夜驚鴻立即衝入房中，一眼就看到了那癱軟在榻上渾身綿軟的青年，冷硬的心也不由得顫了顫。
雖然早有準備，可青年此時的模樣委實太慘烈了，和當初那顧盼生輝的青年可謂是天淵之別，連夜驚鴻都有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