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沒有她
凌歡歡整個人都差點癱軟在陸雲少的懷裡，她緊張的抓着陸雲少的衣服，甚至都不敢看。
麥可馨也站在一邊，眉心皺的像是個疙瘩。
聽到關莛展在那裡低聲唸叨着求季小菲不要離開他和孩子的時候，凌歡歡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轉身將頭埋在陸雲少懷裡，緊咬着脣瓣不讓自己發出聲丫。
“打大A！”醫生一邊爲季小菲做心臟復甦一邊道媲。
可是已經半天了，醫生擡頭心電圖還是一條直線，醫生道：“打小A！”
“是！”
醫生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可是依舊是一點氣色都沒有：“準備除顫！”
護士連忙準備，將除顫器遞給了一聲。
“電壓240……準備！三二一……除顫！”
季小菲被吸起又落回了牀上，可是心電圖依舊是直線。
關莛展看着心簡直就像是被人用無數把利刃穿過一般疼得連張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他扣在玻璃上的手收緊再收緊，張着嘴卻喊不出什麼……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電壓300……準備！三二一……除顫！”
“怦動——怦動——”凌歡歡的耳邊幾乎都是那除顫器接觸到季小菲身體又離開的聲音，到處都是那樣的聲音。
“加到350……準備！三二一……除顫！”
“古醫生……病人心跳已經停止超過十分鐘了。”護士道。
醫生看着牀上那個插着氧氣管，面色慘敗毫無血色的女孩子，正值青春年華……只覺得很可惜。
良久……他將手中的除顫器交給護士，脫下了手套和口罩走了出來。
“醫生！醫生你怎麼不救她！你怎麼不救她！”關莛展瘋了似得拽着醫生的領口嘶嚎着，“你進去救她！你進去救她！她還有救的！她還有救的！”
關莛展一雙眸子被鮮紅的藤蔓爬滿，他已經崩潰完全失去理智幾乎是將醫生拖拽進了病房。
凌歡歡一怔，轉身……見護士們已經要拔下季小菲的氧氣管了，凌歡歡整個人差點癱軟下去。
“不許動！你們要幹什麼！”關莛展幾乎瘋狂，他推開了所有的護士醫生像是護小雞的母雞一般張開雙手擋在病牀前不許任何人靠近，“你們這是殺人！殺人知道麼！我隨時可以讓你們醫院關門大吉！讓你們給小菲陪葬！”
“馨馨……麻煩你送歡歡回樓下休息，這裡我看着就好。”陸雲少低聲道，他不想讓凌歡歡看到這樣的場景。
“好！”麥可馨也知道陸雲少不忍心讓凌歡歡在這裡看着連忙走過去從陸雲少的懷裡扶住了凌歡歡。
“關少……您的愛人已經離開了。”醫生開口道。
凌歡歡就站在那裡，腳下的步子有些踉蹌的靠在了麥可馨的懷裡，眼神直愣愣看着裡面瘋狂拽着醫生領口搖晃的關莛展。
她還記得初見時關莛展那一臉不可一世的笑容，那樣的不可一世，她還記得……初見季小菲時，圓咕嚕嘟的她從廚房裡跳到了出來，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那笑容似乎是世界上的最明媚的，她說她叫季小菲……她拽着凌歡歡進廚房，說着各種逗人的笑話教她切菜，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一個緊閉着眼躺在牀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一個歇斯底里抓狂崩潰像是瘋了一樣。
陸雲少已經走進了病房，他死死扣住關莛展的肩胛，低聲安慰：“筳展！筳展！別這樣……”
“歡歡我們走吧……”麥可馨垂眸已經掉了眼淚。
凌歡歡擡手扣住了麥可馨的手，腳下的步子不動。
“歡歡？”麥可馨紅着眼看着凌歡歡。
卻見凌歡歡擡腳朝着季小菲病房門口走去，她就那麼站在門口……雙手垂在身側。
“歡歡……”麥可馨看着穿着病號服，僵直着站在病房門口的凌歡歡，走過去扶住了她，“我陪你下去好不好。”
豆大的眼淚順着凌歡歡的睫毛不斷向下墜落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她看着關莛展緊抓住陸雲少的手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後的希望，哭的像是個孩子：“雲少……雲少你讓他們救小菲！小菲還沒死……她還沒死……我不能沒有她！我不能沒有她……”
關莛展的身子都軟了下來，靠着陸雲少攤跪在了地上哭的人心都碎了。
陸雲少蹲下身，將關莛展擁在了懷裡，低垂着的一雙眸子深邃的看不到底，被那濃濃的悲傷包裹。
“她答應過我的……她答應過我……會陪着我到老，答應我……會陪我去希臘看海，上次生日她送給我的捶腿券……吵架不許頂嘴券……美食券我都還沒有用！她怎麼可以拋下我……她明明說會在我之後死，絕對不會像我媽媽那樣留下我一個人在世界上，她說她不放心，因爲我脾氣火爆總是闖禍……她騙我……雲少！她騙我……”關莛展抱着陸雲少環在他頸脖上的手臂哭的整個人幾乎都要癱軟。
陸雲少紅了眸子，他輕撫着關莛展的手臂，聲音嘶啞哽咽：“好了筳展！好了……”
突然，關莛展就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連目光都變得肅殺，他起身衝到病牀前用力扣緊了季小菲的肩胛，用力搖晃：“季小菲！季小菲你給我醒來！你不是說……我這輩子除了你不能有別的女人麼？那你就醒來……你醒來看着我！你再不醒來我就去外面找女人了！我找一大堆的女人季小菲！你給我張開眼！”
“筳展！筳展……別這樣！”陸雲少在後面拉住了關莛展。
可是關莛展不管不顧甩開了陸雲少，衝到牀邊扣緊了季小菲的肩胛，似要嘶吼出聲，可是……那雙憤怒的眸子卻在觸及到季小菲蒼白的小臉時，逐漸……柔軟了下來，悲傷的化不開……
關莛展的淚水滴落在季小菲的面頰上，悲傷的難以自已渾身都在顫抖：“小菲……你知道我唯獨對你狠不下心的，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的，沒有你……我又要闖禍了小菲……我求求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們的孩子……你說過想要生一個女兒給她穿奇裝異服的，我們的女兒那麼堅強……在暖箱裡都和你一樣喜歡動來動去的，你怎麼捨得拋下我們？你還沒有見過她呢，小菲……”
關莛展輕撫着季小菲的面頰就那麼跪爬在牀前，聲音那樣的卑微懇切：“小菲……只要你醒來，我再也不說你是小懶豬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每天晚上都陪你看喜洋洋好不好，你不是說……你不是說……”
關莛展垂下頭，竟是已經泣不成聲……他用力扣緊了季小菲的肩胛，擡起頭面頰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你不是說想去威尼斯品嚐那裡的美食，想去人魚故鄉丹麥看日落麼？你現在要是睡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小菲，別睡了好不好，別留下我一個人小菲……別留下我一個人……”
“你們都出去吧……”陸雲少轉頭對着那些紅着眼的護士醫生道。
醫生帶着護士們離開了，和凌歡歡擦肩而過。
陸雲少眉頭緊皺看着站在門口神情呆滯的凌歡歡，深邃的瞳仁看不到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也走了出來……不再打擾關莛展和季小菲低沉的私語，不打擾他們……做最後的告別。
陸雲少單手捧住凌歡歡的小臉，讓她看着自己，對她露出了一個笑臉：“走……我陪你回病房。”
見凌歡歡還是以那樣呆滯的樣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陸雲少垂眸動作輕柔的將凌歡歡抱起，對着麥可馨說了一句：“麻煩你看一下筳展這裡。”
麥可馨點頭。
陸雲少輕笑道謝之後抱着凌歡歡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麥可馨站在原地看着，眉心皺緊成了一個疙瘩，她擡頭看了一眼屋內還在和已經死去季小菲喃喃低語的關莛展，眸子被霧氣模糊了再模糊……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眶中跌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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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