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電話裡聽到女兒欣喜的聲音：“媽媽，我與俊楠在美國訂婚了……”那天，她打過電話，只是家裡的電話沒人接，而母親一直關着手機。
索婭驀地一怔，握着聽筒的手有些顫抖，雙眸忽而變得有些模糊，心潮頓時如海浪翻騰……這麼容易？他們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嗎？
“……”
“媽媽，你聽到了嗎？”婉兒坐在車子裡，沒聽到母親的迴應，她有了些着急，“我現在就回家了，你哪也別去，等着我，我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恩，媽媽等你。”半晌，她才讓心平靜下來，哽着嗓應了聲。
放下電話，她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目光不知定在了哪，而腦海裡的思緒仍然有些紊亂……是好事，還是壞事？是不是該慶幸？
是的，是的，是該慶幸！最起碼，她肚裡的孩子保住了！女兒的身體不會受傷害。
手慢慢擡起摸向自己的臉，有些冰涼，溼溼的，凝眸看向指尖，才發現那溼涼的是不知何時滾下的淚珠。
再摸向自己的脣角，她不由得苦笑了下，起身，她走向自己的房間，從牀櫃上拿起一副眼鏡，對着書桌上的一面圓鏡子，輕輕地架到了鼻樑上。
一小時後，門外有了響動，當門打開，婉兒與陳俊楠望着索婭熟悉的身材，“陌生”的面孔，同時呆愣在原地。
“媽媽……”半晌，婉兒才確認眼前高矮未變，聲音未變，氣質未變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她愕然地叫了聲，可睜大的眸子還是難以眨動。
索婭有點歪斜了的脣角露出笑，輕輕點頭說：“進來吧。”
婉兒撲過去，一把抱住母親，急切又驚慌地問：“媽媽，你是怎麼了？在外面受傷了嗎？”
她說着就要摘她的眼鏡，可手還沒伸到，索婭就擋住了：“媽媽的眼睛越來越不好使，所以，還是戴上的好。”
“媽媽……”婉兒仍有點不適應，仍然心有困惑。
平時母親只是看書的時候纔會戴眼鏡，可今天她不只是戴着，還戴了一副無邊框近視眼鏡。
雖然，這樣子的母親顯得更高雅，更知性，可是，她的脣角卻沒有以前那樣的完美精緻有形，脣角拉長了，笑起來的時候，右脣角有點上斜。
“媽媽，你的嘴……”婉兒的指尖按了按母親的脣角，真實的，沒有假膜。
陳俊楠把行李搬進屋，同樣望着不同於往日的索婭，滿眼的疑惑，他站在一旁，張了張嘴，想叫一聲“媽媽”，可那兩個偉大的字眼繞在脣齒間遲遲沒發出。
他俊顏含着禮貌又不乏關切的微笑，好奇地等待索婭的解釋。
“前幾天，媽媽在你劉阿姨家發熱，脣角生瘡，沒想好了之後，這嘴就有點變形了。”索婭雲淡風輕道。
“媽，怎麼會？”婉兒感到不可思議，“除非中風。”
“你劉阿姨也是這麼說。”
“啊？”
“媽媽！”聞言，陳俊楠一時緊張地脫口叫出，聽到一聲“媽媽”喊出，他自個都楞了一下，臉有些發燙，按住窘迫，他忙接着說，“去醫院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