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兔兔好玩嗎？”陳老太太問她。
“好玩，蕭叔叔說，它是我弟弟。”妞妞笑靨如花兒般惹人愛。
陳老太太跟着哈哈笑，然後問：“那盼盼弟弟好玩嗎？”
妞妞一愣，就在曹媽媽慌忙抱起她想要交給花合子時，她很奇怪地說：“我沒有盼盼弟弟！”
“嗡！”如遭雷擊，陳老太太腦袋嗡響，她顫微微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臉慢慢變色，聲調變了，顫動得不成音：“什麼？什……麼？你……沒有盼盼弟弟？”她覺得手與腳都好像不是長在身上了，人整個飄浮起來，看向婉兒是機械的。
“婉兒，盼……盼盼呢？”
婉兒搖頭，有些不知所措，妞妞不諳世事地再說了句：“沒有盼盼！”她的話音未落，曹媽媽就忙把她放到地上，然後驚慌失措地和婉兒同時大叫。
“奶奶……”
“老太太……”
陳老太太住進了醫院，喬婉兒想回去看看媽媽的計劃也泡湯了，邢素素一直沒給她好臉色，陳俊楠也沉默了許多，當晚就與父親呆在醫院裡陪夜。
陳老太太很虛弱，鬢角的幾根黑髮全白了，成了名副其實的一頭銀髮，她說她要是走了也無臉見地下的老頭子，老頭子早早見到了自己的曾孫肯定是不會原諒她了，她鼻孔裡還插着氧氣管，臉色蠟黃，說話氣息微弱，問身邊的兒子：“我們陳家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了？要不然老天怎麼會收了我們陳家的根苗？”
當時她聽到婉兒生下的不是一對女兒，而是一對龍鳳胎時，她都覺得自己年青了好幾歲，日盼夜盼能見到曾孫，誰想自己竟是最後一個知道事實真相的。
陳天佑柔聲地安慰她，大掌握着母親乾癟的手：“媽，盼盼雖然走了，可俊楠不是還年輕嘛，他們還會再生的，到時候多生幾個，讓您老的膝下天天圍着曾孫。”
陳俊楠站在牀邊，望着從小疼愛自己的奶奶，心裡很難受，從醫院回來，他看到喬婉兒站在紫花藤長廊上，身材纖細落寞，昨天她要與管家一起送奶奶去醫院，可邢素素阻止了她。
“你別出去獻醜了，我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回到了我們陳家！”她的眼睛是冰冷的，語氣同樣很冷漠。
喬婉兒被怔得呆在原地未動，看着她與傭人們手忙腳亂地把陳老太太擡上車，又望着兩輛小車快速開離了大院，妞妞抱住她的腿，臉貼在上面，眼睛茫然地望着大門，嘴裡喃喃着：“媽媽，太奶奶怎麼了？”
她沒回答，手腳很軟，有種飄忽忽的感覺，要不是妞妞抱着她，她想她肯定跌倒在了地上，院子突然變得很寂靜，傭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沒人來管她們孃兒倆，就連花合子也不知去向，小兔子蹲在一處草叢旁，嘴脣輕輕蠕動，半根青草落在嘴角外。
春風和煦，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可婉兒發現自己的臉很冰，冰到她的手指不知不覺向掌心彎曲博取一點溫暖，妞妞擡起頭，聲音落進婉兒耳朵裡像從遙遠的天際邊飄過來：“媽媽，你流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