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氣了？”方可晴弱弱地問。
霍連城轉動着方向盤，拐了個彎，眼睛專注地看着前方，這裡是鬧事，來往的行人很多：“我以爲你在等着我問這句話。”
本以爲他逮住了她，肯定會板着臉，然後想出各種直接或間接的方法懲罰她今天的行爲，頂撞他、自己出走、還有和他的死對頭共進晚餐，還當着歐陽辰的面和他擡槓，按照他的準則，估計她今天犯的，條條都是“死罪”。
他好好地說話，她反而覺得更可怕。
“你別這樣，你要怎麼樣懲罰我就懲罰我，反正我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你都不喜歡，不過，我事先聲明，我可沒有後悔，我出去找我的朋友有什麼不對的？他有危險，難道你要我安安靜靜坐在你的辦公室裡面喝咖啡看報紙嗎？我做不到。”
“那你今天出來那麼久，找到你朋友了？”他一句話便能讓她語盡……
方可晴又氣餒又內疚，低頭看着自己的大腿：“沒有。”
“喊着要離婚，甩門而出，和別的男人共進晚餐，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對嗎？”
他說那麼多，無非就是爲了告訴她，她今天所努力堅持的事什麼意義都沒有不是嗎？
方可晴想死鴨子嘴硬再反駁些什麼，卻再也說不出口，她把臉別到窗外去，默默難過，這種無力感他怎麼會明白，在遇見歐陽辰之前，她負氣而出時的着急和失望，她找朋友找了一天卻無果的擔心和挫敗，她一個人蹲在街頭時的無助和傍徨，這些情緒他恐怕長那麼大都未曾有過的。
他生來便什麼都有，又怎麼會理解她這種生活在社會低層、連生存都是問題的弱者的感受？
他高高在上，而她雖然已經“嫁”給了他，但她還是如螻蟻，他要踩便踩。
她苦着一張臉一直到了帝豪苑，他直接將她拉到他的房間。
將她扔進了游泳池。
方可晴被他這麼一扔，嚇着了：“你要幹什麼？”她就知道，霍連城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嗚嗚，難道她要死在這游泳池裡了麼？
他二話沒話，脫了上衣跳了下來，將她整個人按下了池中。
方可晴在水下“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水，趕緊閉了呼吸，憋住氣，手腳掙扎着想要擺脫他兩手的鉗制。
腦海裡的思緒已經亂如麻，他要幹什麼？懲罰她？殺了她？
他如泰山一般站在池裡，兩手按住她的肩膀，死死地將她按在水下。
方可晴好像已經是缺氧的狀態了，嘴巴忍不住呼吸，在水下“咕嚕”一聲。
看來，他真的要狠下心了。
她一定是大腦缺氧，所以纔會偷偷的喜歡上他這個“溫柔暴君”的。
如果她死在了他的手上，他以後會不會，偶然覺得內疚，心痛？
方可晴只要在水下，戰鬥力就會減半，她四肢發軟無力，已經停止掙扎了。
人在接近死亡的時候，就會產生對生的希望、眷戀，對死的畏懼，要不然怎麼會有些人跳樓跳到一半，經人勸說或者自己就放棄了呢？
她想，那些自殺的人，在自殺的過程中，接近死神的那數秒鐘，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些後悔的，可是已經太遲了，箭在弦上已發出，覆水難收。
現在，她的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他可以讓她生，也可以讓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