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他鼻端下面探了探，微微搖頭。
陸啓明的心口一陣劇痛，痛哭流涕，傷心的不行。
“爹地，爹地。”
哭嚎聲響徹室內，聲聲催人腸。
“呵呵。”芷蘭面無表情的冷笑，沒有一絲悲痛。
終於死了嗎？
臨死還擺她一道，老奸巨滑！
警察走了過來，“陸芷蘭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芷蘭沒有排斥，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走吧。”
審訊室，幾名辦案人員齊齊盯着芷蘭，神情都非常古怪。
她神情淡淡的，不悲不喜，平靜無波，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好像死的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好像陸振聲臨死前指控的人，不是她！
大家面面相視，感覺很微妙，“請說一說當時的情況。”
芷蘭毫不隱瞞，將剛纔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很坦然的拿出物證，雪白的婚紗。
辦案人員腦袋很疼，憑他們豐富的經驗，都分不清真假了。
這樁案子太蹊蹺了，怎麼看都不對勁。
“你不承認是你將陸振聲推下臺階的？”
“我幹嗎推他？”芷蘭直率的反問，神情很冷靜。
辦案人員抿了抿嘴，“你恨他，有足夠的作案動機。”
芷蘭一臉的不屑，嘲諷的輕笑，“照你的意思，恨他的人都有動機，那恨他的人太多了，我估計排不到前三的位置。”
衆人默了默，陸振聲生前得罪了許多人，這是事實。
但是，從他的親生女兒嘴裡說出來，就是怪怪的。
“嚴肅點，不要開玩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芷蘭聳聳肩膀，無所謂的很，“我沒有動手，不信你們去問我的保鏢。”
辦案人員頭皮發麻，這位大小姐碰不得，罵不得，說不得，語氣重點都不行。
“都說了，是你的保鏢，他們的證詞不足以採信。”
芷蘭淡淡的道，“那去搜集證據吧，法律只相信證據。”
辦案人員嘴角抽了抽，親，她是不是搶了他們的臺詞？
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希望你能老實交待。”
芷蘭坐直身體，表情很嚴肅，“說句實話吧，我真的很恨他，但我一直覺得，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活着，纔是最好的報復辦法，陸振聲如今內外交困，正是最麻煩的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懷，幫他解脫，自己反而背上罪名。”
辦公人員無語望天，真是醉了。
這都什麼話呀？鬼話連篇，但細細思索，不得不承認，蠻有道理的。
陸振聲活着就是洗黑錢的第一號嫌疑犯，鐵證如山，容不得他狡辯。
但死了，一了百了，一切線索都斷了。
案子估計要不了了之！
門被重重撞開，一條身影衝了進來，緊張的盯着她看。
“芷蘭，你還好嗎？沒受傷吧？”
歐凱聽到消息，腦袋一片空白，二話不說趕過來。
他纔不管陸振聲死不死呢，只擔心妻子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受到傷害。
芷蘭一掃剛纔的冷淡，嫣然一笑，“沒有，我很好。”
她笑起來，容光大盛，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