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百六十三章 如果不是你

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在沈歆研的眼中,漸漸變得迷離。

“不管要承受多大的悲傷,我都願意,只要這樣可以讓林硯維解脫。他的幸福,是我這一輩子的心願。”沈歆研壓抑住了心中涌出的悲傷,又把頭往外轉了一點。她不想讓從靈感受到她越來越濃烈的傷心。

有時候,把話憋在心裡,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說出口了,就像一切都成了定局,讓人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歆研。你真的是太傻了。”從靈的手拍了一下方向盤,嘴脣也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我不是傻,我只是無可奈何罷了。”沈歆研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似乎想把心中壓抑着自己的東西,全都吐出來,這樣至少可以輕鬆一點。現在的沈歆研不奢求林硯維轉變態度,只希望可以停止林硯維對自己的恨。

分開後,或許一輩子都是陌生人,可是寧願彼此之時陌生人,也好過現在的同牀異夢,明明每天都躺在對方的身邊,可是對方的心裡,卻從來都沒有你的位置。

想到這裡,沈歆研的眼角,有一滴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順着臉頰的線條,一路滑落到下巴上。沈歆研只是輕輕地擡起手,在臉頰上撫摸了一下。淚水的印痕,消失的無蹤無影。沈歆研只想把自己的悲傷埋藏,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聽到沈歆研的話,從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知道沈歆研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此時再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只有默默地陪在沈歆研的身邊,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從靈無聲的開着車,兩隻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墨鏡將所有迷離的夜色,都擋在了外面。眼中只有生活的苦痛掙扎。從靈就這麼默默地往前開着,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從靈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或許,現在沈歆研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吧,畢竟自己的感情,也只有自己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車子緩緩地在路上行駛着,從靈開的並不快,她不想太快把沈歆研送到林家,送到這個讓她費盡心力,卻只換來無限痛苦的地方。她不捨得讓沈歆研又來到林硯維的身邊。

可是無奈,有些事情是逃避不開的,既然有了開始,就一定要有一個結束。

沒開多久,林家的大門,就出現在了沈歆研的眼前。沈歆研愣愣的看着,這個被黑暗的夜色包裹着的家。一瞬間她以爲這就是,一個有個光鮮外殼的牢籠,把她的命運緊緊的鎖在了裡面,讓她無法逃脫。

黑暗中,彷彿張着一張血盆大口,等待着她的進入。沈歆研呆呆的看着黑暗中的林宅,有一絲猶豫,遲遲沒有打開車門。

“歆研,你要好好的。”從靈突然開口說道,見沈歆研的面色,依然十分低沉。從靈伸出胳膊探出了身子,把沈歆研攬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開口說出這句話後,從靈的鼻尖就一酸,從靈把這份酸意,強壓了下來。她心酸是因爲面對沈歆研的傷心,她也無能爲力。雖然此時此刻陪伴在她的身邊,可是卻無法解決她的痛苦。這一切都是由林硯維而起,也只有林硯維可以結束一切。

“我會的。”沈歆研也緊緊地抱住了從靈,從靈就是她眼前的唯一光和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是從靈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沈歆研像是無限眷戀一般,迴應着從靈的擁抱。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可是這些光亮還不足以,照亮沈歆研生活中的所有黑暗,對沈歆研的痛苦來說,這些光亮還太過微弱了。短暫的溫暖過後,沈歆研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我先下去了。”沈歆研慢慢鬆開了和從靈的擁抱,眼神重新恢復了沉寂,定定的看着從靈說道。

“恩。”從靈說完,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心裡的酸楚都映射在了眼睛裡。雖然心裡很擔心,可是從靈也不能陪着沈歆研走進林家,陪着她一起,面對這個房子裡面的風風雨雨。

沈歆研深深地看了一眼從靈,轉身,推開了車門。從靈的眼神讓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她怕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壓抑不住心裡的委屈和難過。

“你快回去吧,我進去了。”沈歆研關上了車門,站在車門外,對從靈說道。

“恩。你......注意照顧自己。”從靈頓了頓,緩緩地對沈歆研說道,現在她能說的,就只有讓沈歆研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放心吧,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沈歆研從臉上擠出了一個笑,看着從靈擔心的眼神,淡淡的說道。

“快進去吧。”從靈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沈歆研說道,她真的害怕再和沈歆研這麼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而沈歆研的情緒會越來越糟。

“拜。”沈歆研擡起手,朝從靈揮了揮,就轉身走向林宅,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從靈就坐在車裡,愣愣的看着沈歆研的背影,直到沈歆研的身影消失不見,從靈才慢慢地發動了車子,緩緩地離開了這片瘠薄之地。

沈歆研和往常一樣,打開了門鎖,然後走了進去。林硯維就定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着報紙。聽到沈歆研開門的聲音,也沒有擡起頭來,依舊一臉認真的看着報紙,似乎身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看到林研維的一瞬間,沈歆研的心還是突然收緊了,她以爲自己已經無所謂了,可是現在依舊會緊張和擔心,林研維對自己的想法。

看樣子蘇依雲已經睡了,諾大的房子裡,此刻顯得既安靜,又有些空曠,讓沈歆研覺得自己的出現,似乎有些突兀,因爲她覺得,這個房子裡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等待着自己的出現。

林研維就這樣拿着報紙,頭也不擡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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