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之瀚把她送回來的,而且還請了很好的醫生來照顧!聽說她的情況還行,恢復的很快,看來不久就可以痊癒了!”
林晨熙那緊蹙的眉心緩緩鬆開,脣瓣緩緩打開,輕聲說道:“要是姐姐真的能夠痊癒那就好了,之前看她那麼虛弱,我也擔心!”
他皺着眉看着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沒有異樣,呼出氣說道:“可是我派人去醫院調查的結果跟這個很不一樣!”
“怎麼說?”
“他們跟我說素若的病情不容樂觀,就算好好調養,左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伴隨着話音的落下,林晨熙的臉色剎那間就變得慘白,手也止不住的顫抖,用力的抓着葉鎮南的手臂,失聲問道:“怎麼搞的?那現在到底誰的說法纔是正確的,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葉鎮南的眼眸中突然就泛起了淚光,顫抖着眼睛看着林晨熙,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以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誰知道呢!”
只是丟下了四個字,卻如雷一般重擊在林晨熙的心口。
她的手當即無力的垂下,重重的敲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雙眼睛失去了焦距,如同木偶一般。
此刻的她心裡很清楚,雖然葉鎮南沒有明說,可是他說出這四個字之前的所有動作都是那麼的反常,卻又那麼的熟悉。
當初他決定把葉依珊送到肖之瀚身旁的時候,林晨熙也曾問過他一句會不會後悔,他也是像現在這樣一樣的深呼吸說到:“誰知道呢!”
後來在某個深夜他突然從夢中驚醒,看着林晨熙那擔憂的臉色,擺手說道:“我剛夢到依依沒了,是被肖之瀚折磨死的!其實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可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肖之瀚他其實就是一個魔頭……
現如今再次聽到葉鎮南開口說出這四個字,心口不由得再次泛酸:“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她快撐不下去了對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是顫抖的,就連腳步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往身後沙發的位置退去,頭部也隨之搖了搖:“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其實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葉鎮南將身後的箱子重新抱在懷裡,擡腳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將箱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當初知道她有白血病需要捐獻骨髓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棘手的,就算我們有錢,我們所有人的骨髓都不符合,她要活下去也是難題!”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略微嘆了口氣,伸手示意林晨熙走過來坐下:“在醫院的時候一直都在藥物治療,其實也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罷了!這一年多來她一直在肖之瀚的手下治療,雖然我們見不到她,可是她能夠撐到現在,也很不錯了!”
淚水模糊了林晨熙的視線,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頭無力的垂下,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臉。
指縫之間很快就滲出了透明的液體,雙肩也抖動的更加厲害:“怎
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鎮南,你就想不到辦法了嗎?我們能去看看她嗎?”
一聽到林晨熙問出這句話,葉鎮南的臉上非但沒有怒氣,反而蒙上一層哀色:“如果可以去看的話,我也想去看!”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看着葉鎮南那難辦的臉色,林晨熙也沒有再多做追問,只是拿下自己的手,目光深邃的看着桌面上的箱子:“這是什麼?”
目光停留在桌子的箱子上,眼中蒙上一層薄霧:“剛纔接到肖之瀚的電話,讓我去老屋收拾素若的遺物!這個是我收拾的一點東西,不貴重,可是我看素若放在頂層保護的很好,所以就幫她拿過來了,還沒看!”
“遺物?”
顫抖着聲音說出了這句話以後,林晨熙快速的起身轉身就要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你要去哪?”
“我換身衣服以後我看看她!”
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林晨熙只覺得臉一紅,來不及多坐其他的考慮便要跨步上前:“肖之瀚根本就不會讓我們進去,就連依依住在醫院裡面都沒有辦法去見到素若!晨熙,你就別鬧了,好嗎?”
那剛走到一半的腳瞬間就頓住在了原地,林晨熙只覺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雙腳,再也移動不了:“依依怎麼回事?住院了?”
“嗯!”
葉鎮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林晨熙的心卻被狠狠的揪住:“她到現在都還跟肖之瀚在一起,難道肖之瀚會見死不見嗎?住院又是怎麼一回事?”
話說道這裡,林晨熙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迅速的回過頭,雙眸怔怔的看着葉鎮南,厲聲喝道:“肖家送來的喜帖難道是真的嗎?“
“難道你還以爲是假的嗎?”
醫院:
又是一個天明,葉依珊滾動着輪椅來到頂樓,看着白素若病房大門緊鎖着,她遲疑着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前進。
保鏢幾乎全都認識葉依珊,見到她出現,當即靠近一步將病房門完整的擋住:“葉小姐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病房吧!”
她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苦笑在嘴角綻放開來:“我想看一下我媽咪,然後就走!”
“夫人現在在休息,葉小姐若是想要看的話,可以跟肖總說一下,肖總答應了你再來,我們肯定不爲難你!”
保鏢面無表情的衝着葉依珊說着話,葉依珊也沒有半點怒氣,反而是依舊苦笑:“肖之瀚答應了我我可以來看我媽咪的,再說了我想趁着她休息的時候看一下她……”
免得醒來以後兩個人又相對無言!
“沒有肖總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冷冷的聲音傳來,葉依珊想要前進的腳步又再次退了回來:“我可以借下手機打給肖之瀚嗎?讓他電話裡跟你們說?”
“肖總!”
看得出來保鏢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似的,葉依珊皺着眉等着,卻沒想到他們下一秒便換了一張臉,衝着自己的身後
看去,並且恭敬的點頭。
當肖總這兩個詞語冒出來的時候,葉依珊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後轉過身去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肖之瀚:“你怎麼來了也沒跟我說啊?”
肖之瀚的嘴角緩緩的勾起,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見到葉依珊坐在輪椅上,他的眉心忍不住微微蹙了蹙:“聽麥可說你一整晚都沒睡,怎麼沒有睡覺?看你的眼睛都沒有神,累了嗎?”
“不累!”
她輕輕的搖頭,眼眸垂下的那一刻掃過肖之瀚袖口的那一枚寶石,眼眸當即怔住,臉色也變得慘白。
那一對寶藍色的袖釦,旁邊鑲嵌的是淡粉色的小鑽,跟當初自己用來參賽的那一枚戒指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選用的材料更加的高級,甚至切割方面也是頂級的技術:“這……袖釦……”
她一時間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失口便說出了這幾個字,脣瓣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抖動不停:“不是你設計的嗎?”
肖之瀚微微的挑眉,目光中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之前看你在法國設計的那麼費心,我看了設計稿也覺得不錯,就讓總店給做出來,怎樣,還行嗎?”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他還不忘舉起手擺了擺,臉上的笑容也深了幾分,看着葉依珊的眼眸,眼神深處全是柔情。
葉依珊的心頭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目光在他的袖口上久久的停留:“這枚袖釦在珠寶店的時候不是放在經理手裡嗎?”
“那天你跑的太匆忙了,後來經理就託人拿來給我了!”他說着,低頭看了看袖釦,修長的手指在輕輕的摩挲着:“看你這麼奇怪的表情,難道這枚袖釦不是爲了送給我的嗎?”
後面這句話落下的時候,葉依珊的心揪的一痛,嘴角勾起淡笑:“不是送給你的還是誰呢?本來打算等找一個機會再送給你的,可是沒想到卻被你發現了!”
撫摸着寶石的手指突然就僵止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己情緒的影響,肖之瀚只覺得葉依珊嘴角勾起的這一抹淡笑十分的刺眼:“待會有個酒會,去嗎?”
一聽到這句話,葉依珊當即皺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笑着說道:“你都說了我一整晚沒睡覺,眼睛都沒有神,還要我去酒會啊?”
“如果你不去酒會的話,那我就得帶着金銘去!”
此話一出,葉依珊的臉色當即變了變,手也無力的垂下,直接砸在大腿上:“你要是想要帶她去的話那就去吧,反正以後陪着你的人,也是她!”
說罷,葉依珊滾動輪椅便轉身離開,肖之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輪椅重新滾回到了電梯裡面,看着電梯門被慢慢的關上,葉依珊的臉在自己的視線內慢慢變小,忍不住嘆了口氣:“每次我跟你說的話,你全都沒有放在心上!”
電梯內的葉依珊慢慢的垂下雙眸,晶瑩剔透的淚就這樣無聲的從她的眼角滾落,她強撐着苦笑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被狠狠的瓦解,消散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