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顫抖而小心翼翼的扯住繩子一端,卻一個使不上勁飄了走,身子綿軟無力的厲害,就連手指頭都使不上一點勁。♀
繩子沒有方向感的飄來飄去,她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快要用盡了。
胳膊有些明顯的痙攣,顫抖的繼續嘆了過去。一把吃力的拽住繩子的頭,在手腕上用力的繞了一圈又一圈,確定掙脫不開了,抽筋了的胳膊才吃痛的鬆開了。
身體虛脫的厲害,根本無法順着繩子往上攀巖,只能靠上面的人用力了。
剛想到這兒,杏眸微微亮了一下,拽着她的繩子竟然也開始動了起來,微微一笑,總算鬆了口氣。
心口疼的厲害,眼前一白,再次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小嬌?”
東方瀚看着逐漸被拉上來的人,缸才微微鬆了口氣。
原本來後園看紅楓的,哪知道就聽見有人在泳池撲騰!
可是看清臨顏檬的容貌,他的腦袋猛的怔了一下,整個人彷彿被電擊了一下,高大的身軀頓時不顧形象的撲了過去。
扯過繩子繞在掌心好幾圈,用力的拉着,片刻,只用蠻力的後果便是掌心被粗劣的尼龍繩磨得一片鮮紅。
“先生,讓我來吧。”一旁站着的傭人看不下去了,想要出手幫忙。
“不用。”東方瀚一個冷眼直接瞪了回去。
畢竟臨顏檬整個人再怎麼說也是個四十多公斤的份量,而且人一旦陷入昏迷,重量也似乎重了很多。
“大小姐!”
“大小姐!”
幾個傭人亂成了一團,看着陷入昏迷的臨顏檬顯然誤認爲這是許嬌了,不停的叫着喊着。
拉上水面的那一剎那,東方瀚瞬間就氣喘了起來,掌心的鮮血沿着尼龍繩一滴滴的滴在了泳池邊緣,然後夾雜着水化開了一小團的陰影。
臨顏檬被傭人小心翼翼的擡着放在了泳池的邊緣。
東方瀚靠近過去蹲下身,將手裡尼龍繩解開扔在了一旁,又將臨顏檬手腕上的繩子也一圈圈的解開。
看着那白嫩的手腕被勒扯的鮮紅,同樣磨出了一滴滴鮮血,順着同一個方向滴在了泳池邊緣。
新鮮的血液與他剛剛所不經意滴落的混合在了一起,緩緩的融成成了一團,一抹刺眼的紅。
東方瀚整個人如同被點穴了動彈不得,黑眸楞楞的看着地上那灘兒小小的血液,裡面的紅色。
儘管他不看那些繁瑣的倫理劇,更不看那些古代皇朝的清宮劇,但他也知道,知道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
同樣的水,血相融者即爲親。
儘管他不相信,她從來不相信,這也不是唯一的標準,再者以現在的科技來說,這種土方法簡直就是荒唐的。
可是不知道怎地,他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女兒。
也許是神經到了一定的地步,需要一個自己認爲的事實來彌補心裡的缺憾。
人在脆弱的時候,根本無謂迷信不迷信,是否有科學依據。
只是要心裡的一個安慰。
他的女兒!
腦袋想被打了一悶棍,後腦勺突地沉悶的厲害,耳朵一時間也什麼都聽不見,好像失去了聽力。
只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音,有些糟亂,像是在夢裡。
黑眸無限瞪大,再放大,喉嚨也一時間乾啞的厲害,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
“先生,先生?”傭人在一旁低低的喚,看着有些神經錯亂的東方瀚。
“嗯?”東方瀚視線不真實的看過來,彷彿隨時會睡過去一樣。
“您怎麼了?您沒事吧?”傭人結結巴巴的出聲,看了眼地上的臨顏檬硬着頭皮繼續問道:“先生,大小姐還在昏迷的呢,是不是要叫醫生過來啊。”
東方瀚愣了一下,怔的一下子然後纔回過神兒,木訥的點點頭,“對,對對對,叫醫生來。”
“叫醫生來,我女兒生病了!我,我的女兒生病了。”
東方瀚彷彿有些神經分裂,看着躺在地上的臨顏檬,皺了皺眉,忙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蓋在了渾身溼透的人兒身上。
“女兒,呵呵呵……”他凝視着臨顏檬蒼白的小臉,俊朗成熟的面孔傻傻的笑,如同當年他第一次當爸爸時的那種傻笑,在產房捧着那個皺巴巴的小孩的傻笑。
“女兒,呵呵……我的女兒?”
東方瀚皺眉,仔細的看着臨顏檬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
可是,爲什麼他一開始要懷疑呢?
大掌心疼的撫上臨顏檬蒼白的小臉,整個高大的身軀已經近乎於跪在了地上,雙臂半抱着,黑眸緊緊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女兒,爸爸不對,爸爸不該懷疑你的。”
“乖女兒,你睜開眼,看看爸爸好不好?”
“女兒?”
“我的好女兒。”
東方瀚毫不反感的喚着,一聲比一聲更有耐心,看着臨顏檬,彷彿就看到了當年那個在搖籃裡朝着他呵呵直笑的小女兒。
當年那個還不回開口說話的寶貝,就這麼眨眼間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他錯過她那麼多年。
他的小公主!
臨顏檬被耳邊的聲音吵的頭疼,想睜開眼罵他一頓,可是頭實在疼的厲害,越聽越覺得無比的哀傷,好傷心。
心裡彷彿被人用鋒利的刀刃慢慢的割着,一刀一刀的特別緩慢,卻讓人忍不住害怕而顫抖。
“別怕,女兒別怕啊,爸爸在呢。”
男人醇厚的聲音傳了過來,臨顏檬腦袋裡依然是一片空白,良久無法反應過來和她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爸爸?
好陌生的稱呼。
她這輩子都沒叫過的,明明最普通,在她看來卻是最奢侈。
她無數次夢想過自己的爸爸究竟是是怎樣的,一定是長得高高大大的,像電視裡的明星那樣好看。
可是小時候在孤兒院,看着一個個的小朋友被接走,看着那些哭着一塌糊塗的阿姨叔叔們。
她也常常會想,她的爸爸是不是也找世界上哪個角落找她呢?
一定是。
可是等到了好多年,等到她成年了,她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