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沒有直接進城，而是繞着城鎮先轉了一圈。這座城叫做松石城，面積和震城差不多，至少可以承載百萬以上的人口。
下界存在了數萬年以上。
天人數量如此龐大，幾萬年的時間，下界卻從沒有任何關於天人的傳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天人沒有辦法進入下界。
不然。
哪怕下面是一個豬圈，也會有好奇的天人下去轉上一圈的。
天人下不去，仙界卻有關閉接引之光的設備，如果說裡面沒有人爲操控，才叫有鬼了。
大概率是遊戲公司搞的鬼了！
……
林白施施然飛進了松石城。中間沒有遇到任何盤查。
城內，除了巡邏的士兵，沒有其它天人飛行，應該是城內的規矩。
街道兩旁各種商鋪林立，有茶樓、酒樓、煉器坊等等，天人們熙來攘往，長相各異。
不過。
和下界不一樣的是，城市裡的天人不僅沒有性別，甚至看不到老幼，清一色的青壯年。
一個怪異的世界。
林白落到街道上，還沒等尋找合適的切入點，街道上的天人便朝他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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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白板？”
“連名字都沒有，他怎麼來到松石城的？”
“分配處的人出問題了嗎？”
……
議論聲傳入了林白的耳朵。
什麼情況？
被發現了！
白楓身上並沒有證明身份的證件啊！
這是什麼鑑別機制？
之前，他穿越到甲木城的時候，奇裝異服都不曾有人對他的身份懷疑，來到天人世界，一照面就被發現了。
果然，陌生的世界太討厭了，
怪不得白楓一直催促他探索這個世界，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當初，穿越的地方如果是仙界，有系統恐怕也混不開……
天空中一隊巡邏的兵士也發現了林白，從天空中降落，朝他圍了過來。
“你是誰？爲什麼沒有身份銘牌？”小隊長連兵器都沒有亮出來，站在林白麪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裡滿是狐疑。
也許是天人的身份，巡邏的士兵沒有展露敵意。
林白環視周圍，決定裝傻：“什麼身份銘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有任何技藝，出生後，一路飛過來，就來到這兒了……”
說話的時候，他用上了迪化的技能。
“果然是個白板新人，看樣子剛灌輸了語言，就放了出來，連知識體系都沒有灌輸。”
“從母體進入世界，那麼多步驟，他怎麼跑出來的？”
“最近的母體在自由城，沒有身份銘牌，無法乘坐傳送陣，中間有那麼多城市，他一路飛過來，就沒有一個人發現？”
“一直傳說有野生天人，竟然是真的，哈哈哈……”
……
林白蒐集着周圍人的議論聲裡面的訊息，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裡萌生出來。
“你從什麼地方來的？”小隊長察覺了不對勁兒，問。
“那邊的大山之中。”林白回憶之前的地形，朝着連綿不斷的羣山方向一指，道。
“黑石山脈？”小隊長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你確信？”
“我騙你幹什麼？”林白繼續使用迪化，道，“從母體誕生後，我一睜眼，就在大山裡面。除了我之外，山林裡再找不到第二個同類，那些妖獸也不會說話。我一路飛，一路尋找，最後就到這兒了。看到這麼多同類，我就降落了下來，然後你們就圍上來了，至於你說的身份銘牌，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
“母體？”
“黑石山脈裡面怎麼可能有母體？”
“可除了母體，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誕生天人？總不可能和那些下界的飛昇者一樣，把天人生出來吧！”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有新的母體誕生了……”
“一個母體對應一個天王，新的母體意味着要有新天王出現了？”
“傳聞母體誕生的第一個天人，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
……
迪化之下。
林白稍稍引導，周圍看戲的人一片譁然，主動替他補全了劇情。
小隊長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神情越發的嚴肅，他轉頭吩咐手下：“通知城衛軍，嚴密封鎖消息。”
衆人點頭。
小隊長重新看向了林白：“你跟我來。”
林白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問：“什麼是身份銘牌？”
小隊長朝自己的頭頂一指，解釋：“天人出生後，會被母體灌輸知識。然後，每一個天人都會給自己選擇一個名字。這個名字會懸浮在每一個天人的頭頂，伴隨一生。點開銘牌，會顯示相應的職業，以及你的能力。比如，我的名字叫做黃勇，別的天人只要見到我，立刻就能知道我叫什麼……”
呃？
林白的思維短暫停頓了一下。
頭頂上顯示名字，不就是玩家和npc嗎？
不男不女，沒有老幼，創建人物的時候起名字……
母體是初入遊戲時的主界面？
仙界是按照遊戲的模板設計的？
淦！
青銅、白銀、黃金、鉑金……
怪不得他聽白楓說境界劃分的時候，感覺仙界的境界劃分有些草率……
從遊戲的角度來看，一切就再正常不過了。
……
假如這個世界沒有他。下界的人想要進入仙界，只有飛昇一條路，土着是，玩家也是。
按照遊戲的正常發展，擁有不死不滅之身的玩家征服了下界之後，飛昇到仙界新地圖，等級清零，一切開始，將要面對比下界土着更難對付的npc，中間還夾雜着被欺壓的飛昇者的故事線……
林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劇情。
第一次產生了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疑惑？
如果當前的世界是遊戲公司創建出來的，那他爲什麼能夠打通遊戲世界和現實的通道？
他在其中又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爲什麼會亂入到這個遊戲之中？
腦海裡的系統又代表了什麼？
到底誰是真的？
誰是假的？
意識到仙界的真相後，林白腦海裡的疑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識一下仙界真正的母體……
……
“我能擁有銘牌嗎？”林白停下了腳步，問。
“應該可以！”黃勇也停了下來，道，“我之前也沒遇到過你這種情況，不過，如果你是被新母體孕育出來的，應該從誕生就該有自己的名字纔對……”
“或許孕育我的母體還不成熟吧！”林白嘆道。
“也許吧！一個新的母體誕生，肯定會在仙界引發動亂的，一會兒我帶你去見南將軍，由他來解決你的身份問題，南將軍沒有做出決定之前，你誕生自新母體的事情你不要再告訴別的人的。”黃勇看了眼林白，叮囑道，“一個母體對應一個天王，九大天王應該不會允許新母體出現的，你的修爲不夠，一旦被人針對，小命不保。”
“天人死後會復活嗎？”林白問。
“復活？想什麼好事呢！”黃勇嗤地笑了一聲，“據說最新一代的木天王有復活的手段，但誰也沒見他用過，古往今來，那麼多挑戰天王的星耀，連天王的一條命都打不掉，遑論見識到他復活了。天王之下，也許或許恢復力更強。復活，就是癡人說夢，小命只有一條，你可別浪沒了……”
黃勇對林白這個白板天人不設防，或者說，他想安撫住林白，基本有什麼說什麼。
“你剛纔一直說有九個天王，是哪九個啊？”林白道，“我什麼都不懂，一會兒見到了南將軍，囉裡囉嗦問他，反而不美，不如，你把一些常識講給我聽吧！”
“也好。”黃勇想了想，道，“反正這些常識，每個天人都知道的，誰告訴你也一樣。仙界，一共有金木水火土，光暗雷電和夢天王。每一個天王對應着一道法則，天王高高在上，統領世界，是我們仰望的存在。”
法則？
得了，這回李鬼碰到李逵了！
在下界忽悠了世人好幾個月的法則，沒想到遇到真的了！
想起系統獎勵給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技能，再想想金木水火土這些聽上去就高大上的真法則。
林白一陣心虛，頹然有了種帶着所有人返回下界，切斷鵲橋，再也不上來的衝動了。
仙界和下界的難度提升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沉吟片刻，林白問：“黃隊長，你方纔說，有星耀挑戰天王，有挑戰成功的嗎？”
“當然。”黃勇笑道，“若天王恆定不變，我們還有什麼修行的樂趣，世界豈不是變成了一潭死水。土天王就是三千年前被打敗的。法則之道人人都可以修行，只要對法則的領悟超越天王，自然就可以打敗他，取而代之。
不過，近三千年，所有的天王挑戰賽，都以失敗告終了。一代一代的天王更迭，新人除非領悟特別的神通，否則取代天王的位置越來越難了。”
說到最後，黃勇一陣唏噓，似是在感慨階級固化，晉升無望。
能打敗就好！
林白松了口氣，又問：“隊長，我們天人有壽命限制嗎？”
黃勇憐憫地看着林白，道：“誕生你的母體看來的確是新生的，該給你灌輸的常識是一點都沒有啊！
天人自然有壽命，青銅鏡中途不隕落，最多能活五百年；
突破白銀境，就能多活五百年；再突破到黃金境界，就能活兩千年；突破白金境界，壽命可達四千年；
星鑽擁有八千年壽命，星耀萬年起步，至於天王，不被人打敗，應該就可以永恆不死了。據說九大天王之一的夢天王已經活了十萬年之久，所有挑戰他的星耀全都死掉了，已經一萬年沒有人挑戰夢天王的地位了。”
動輒萬年的老怪物，有掌握着法則之力，下面飛昇上來的仙人怎麼可能打的過他們？
什麼躲在廢墟的飛昇者？
怕不也是天人放養的真人秀玩具！
林白暗哼了一聲：“松石城上面的天王是哪個？”
黃勇道：“雷電天王。”
林白問：“他在九大天王裡面修爲如何？”
黃勇道：“雷電天王攻伐第一，實力在九天王裡至少能排進前四。不過，天王和天王之間很少有戰爭，他們之間的排名都是我們猜的。不過，夢天王是實至名歸的第一，這一點是公認的。”
林白還想再問。
黃勇笑着打斷了他：“你一個小小的青銅打聽那麼多天王的事情作甚？莫非還想去挑戰天王不成，真去挑戰，至少也要先把自己的等級升到星耀才成。走吧，仙界的常識你也瞭解得差不多了，該去見南將軍了。南將軍解決了你的身份問題，有的是時間瞭解這些瑣事。”
“多謝黃隊長解惑。”林白點頭致謝。
隨後。
黃勇帶着林白來到了將軍府。
將軍府在松石城的正中心，朱漆大門，高大雄偉，門外有十多個護衛，林白看不透他們的修爲，應該不是白銀，就是黃金……
南將軍是白金境界的修爲，和林白當前的修爲差着兩個境界。想用卡片封印他，必須補齊中間的兩個境界、
但在不瞭解他們戰鬥力的情況下，林白不打算打草驚蛇。
黃勇讓人通報了一聲，得到迴應後，便帶着林白一路進了將軍府。
將軍府內，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偶爾可見侍從擡着大塊大塊的肉投喂關在籠子裡的妖獸，那些妖獸各異，卻個頂個的簡裝。
一個將軍府，看上去比下界的皇宮還要奢華。
林白一路走，一路觀察。
他關着妖獸的籠子中間，看到了十多個下界的修士，有男有女。
這些修士身上不着寸縷，大多盤膝打坐修行，偶爾有一兩個清醒的，看向天人的目光充滿了仇視……
看林白的目光落在了飛昇者身上，黃勇壓低聲音，解釋道：“那些是從下界飛昇上來的凡人，他們和野獸一樣分成雌雄繁衍，修行速度又慢，比不上我們高貴的天人。新母體發現是天大的功勞，一旦被確定，你可以讓南將軍賞賜你幾個，玩耍取樂，調教好了，送到鬥獸場裡，還能賺些修行用度……”
呃！
林白沉默。
看着那些飛昇上來的大老，心中悲涼，這些千辛萬苦飛昇上來的傢伙，竟被當成了觀賞物，真就連奴隸都不如啊！
還真是過分了！
看天人對待下界的態度，兩者之間的矛盾大概率是不可能調和了……
而且，天人這種不尊重生命的態度，遇到玩家，估計也會把他們當成寵物，玩家們繞過他去接觸天人，大概率吃不到什麼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