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什麼？”徐瓏雲坐回了椅子上，神色忽然冷淡了下去。
“自然是救蒼生於水火之中。”林白道。
“蒼生於我何干？”徐瓏雲揚了下眉毛，冷笑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城主，拯救蒼生是國君的事情。”
“……”林白道，“城主，你收留天降之人入城主府做暗衛……”
“那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徐瓏雲道。
“你讓周江刺殺我，試探我的身份以及天道的反……”林白微微皺眉。
“我是讓周江去請你敘事，他刺殺你是，是自己的主意，與我何干？”徐瓏雲打斷了林白，冷笑道，“他即便被你所傷，也是咎由自取。”
好傢伙。
這鍋甩的一乾二淨啊！
林白愣了一下，忽然醒悟了過來。
徐瓏雲的態度是對的。
一邊是天降神諭，隨時可能爲世界帶來災難；一邊是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卒，突然提出來的合作……
稍微有些腦子也不會冒然答應，何況一城之主，他也是傻了，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徐瓏雲站的位置和他不一樣，他孑然一身，又有一身系統，儘可以由着性子胡攪蠻纏。
但徐瓏雲是一城之主，一步行差踏錯，會給甲木城帶來災難，即便她有心對付玩家，也不能明着來。
若城主真痛快答應了和他合作，裡面纔有鬼。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徐瓏雲表明瞭她的態度。
話說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陷入了僵局。
林白知道，他如果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下一步，徐瓏雲說不定就把他打出去，劃清界限了。
沉默了片刻，林白忽然笑了，指着桌子上的詩詞道：“兩情若是久長時……”
徐瓏雲忽然一震，旋即眼睛一亮：“後面呢？”
“後面沒了。”林白道。
【來自徐瓏雲的怨念；+1+1+1】
“你故意的，從來就沒有什麼《天殘集》，你根本就知道所有的詩詞，對不對？”徐瓏雲豁然站了起來。
“不，是我瞎猜的。”林白搖頭笑道。
“兩情若是久長時，兩情若是久長時……”徐瓏雲默唸了幾句，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眼球，整個人好似魔怔了一般，瞪向了林白。
林白的腦海裡，來自徐瓏雲的負面情緒，開始刷屏。
可惜殘缺值是按照人頭算的。
不然，說不得多出來的半句詞，能讓城主貢獻一門武功……
“城主，有沒有想過把甲木城打造成天下第一大城？”林白彷彿沒看到城主恐怖的眼神，好整以暇的笑道。
“告訴我最後一句詩詞。”徐瓏雲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了。
“城主，我擅長經商，並不擅長詩詞。”林白微微一笑，在房間裡踱了幾步，繼續道，“一個城鎮想要發展，經濟必須放在第一位，其二便是人才，而城鎮想吸引來人才，靠的是什麼？我覺得應該是特色……”
“你想幹什麼？”徐瓏雲強行收攏被林白打亂你的思緒，問道。
“幫城主把甲木城打造成一個特色之城。”林白笑笑，“凡事都有正反兩面，天降之人在城主的眼中，或許是禍世根苗，但換一個角度，他們何嘗不是治世良才？城主或許不喜歡他們，但總有人樂於看他們來到世間的。但不管怎樣，他們的到來註定世界的走向會變的不同，我們既然無法阻止他們降臨，爲什麼不尋求自身的改變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徐瓏雲的聲音沉了下去。
“想以《天殘集》爲引，把甲木城打造成一座殘缺之城，幫城主揚名於世。”林白傲然道，“順帶着爲天降之人增加一些人生樂趣。”
他停頓了一下，“城主想必瞭解了我的廚神飯佔。那不知城主有沒有想過，甲木城內若都是和廚神飯佔一般的樣子呢！？木匠鋪變成木斤鋪，鐵匠鋪變成失匠鋪，酒坊變成灑坊……”
隨着林白的描繪，城主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勾畫出了甲木城的新模樣，臉不由沉了下去：“胡鬧！”
“憑什麼天降之人可以胡鬧，我們不可以？”林白笑道，“天道不允許干涉天降之人，但沒說不讓讓改造自己城市吧？
當殘缺在甲木城成爲一種風氣，兵器坊出產的刀劍缺尖少刃，丹藥鋪的丹藥缺少斤兩。短期內，天降之人或許會覺得好玩。但長期下去，甲木城的天降之人和其它城鎮的差距越來越大，怕是沒有什麼人願意選擇在甲木城降臨了……”
徐瓏雲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
她擡起頭來：“民生怎麼辦？”
“民生會越來越好。”林白笑道，“特色之城總會引來好奇之人觀摩瀏覽的，不管當世之人，還是天降之人，想來甲木城體驗殘缺之美，我們收些門票錢不過分吧，他們總要在城裡吃吃喝喝吧，臨走肯定要帶個紀念品吧？等人員流動起來，這些都是錢啊，百姓們只會越來越富的……”
“……”徐瓏雲完全平靜了下來，“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原因。”林白搖頭，“從我出山之時，師傅就告訴我，我只管遊戲人間，我認爲對的，就可以去做。”
“尊師仙鄉何處？”徐瓏雲問。
林白笑而不語。
“若只是殘缺，其它城市模仿起來很容易。”徐瓏雲道。
但凡他們敢模仿，我的收入就更好了！
林白暗道。
他微微一笑：“他們沒有《天殘集》。城主，我們儘可以舉辦每年一度的‘天殘文化節’，廣邀文化界的智慧之士前來破解詩詞，抓住這一點，兄弟城市想模仿也模仿不成。”
【來自徐瓏雲的怨念；+1+1+1……】
一提到詩詞，林白腦海裡來自徐瓏雲的負面情緒就開始增長。
沒想到這麼精明的城主，竟長了一顆文青的心。
林白笑笑：“若《天殘集》被人破解了，我還有《地缺集》……”
【來自徐瓏雲的怨念；+1+1+1……】
城主的呼吸不出意料的加快了，她銀牙緊咬：“林白，你這是在愚弄世人！”
“或許這就是我的使命吧！”林白悵然嘆息了一聲，“沒有我，這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咱不能看着天降之人一枝獨秀啊！”
“告訴我完整的詩詞，我可以答應和你合作。”徐瓏雲沉默了片刻，道。
“我信不過城主。”林白看着徐瓏雲，坦言道，“而且，自己把詩詞補全，不是更有意思嗎？”
“一首。”徐瓏雲豎起了一根手指。
“我是個商人，不善詩詞之道。”林白微微鞠躬，歉然道，“城主不要爲難我了。”
徐瓏雲深深看了眼林白，打造殘缺之城的事情也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而是問：“你送來城主府的暗衛怎麼辦？”
“人都送上門了，你挑好的收了就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任誰也怪不到城主頭上。”林白道，“不過，其中一個叫烙米的，不能留下。”
“爲什麼？”徐瓏雲問。
“他是我選中的丐幫之主。”林白笑笑，“做暗衛會耽誤他的前途。”
“好。”徐瓏雲看了林白一眼，道，“我找個由頭把他趕出去。”
“不，不是趕出去，而是命令他出去臥底丐幫。”林白搖頭，“然後，等他出去執行任務時，便消了他暗衛的身份，即便他回來，也不要承認。”
聞言。
徐瓏雲臉色微變，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哪還有什麼暗衛，託你的福，早成明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