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 忐忑不安
白嫣然不能生？怎麼可能？顧承耀知道這件事情嗎？
如果不知道，那喬心婉是怎麼知道的？
顧靜婷的眼裡全是疑問，看着喬心婉，喬心婉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無意中知道的。”
那天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讓顧學武小題大做，大驚小怪，就自己去了醫院。
剛好遇到了白嫣然，白嫣然不認識她，可是她卻認識白嫣然。
對這個女人，她是調查得很清楚的。
在酒吧上班，出身貧寒。這些，她都忍了。
可是，當她想辦法問過醫生，知道白嫣然不能生孩子的時候，她不能忍了。
她不希望以後顧承耀後悔，更重要的是——
“媽。”顧靜婷這話不愛聽了，打斷了喬心婉的話：“你怎麼可以這樣啊？這是病啊，又不是她自己自願的，退一步說，現在科學這麼發達，說不定能治好。”
“……”沉默，喬心婉不語。
“更重要的是，承耀怕早知道了，只會心疼，又怎麼可能會在意？”
她多少理解，換一個角度，如果她不能生，唐亦琛要跟她分手，她心裡能舒服嗎？
喬心婉的臉色冷下來了，當年的事情，顧靜婷不知道。
她也沒有打算讓孩子們知道，那個周瑩不就是不能生？
她也知道，如果換一個角度，顧學武肯定會好好的對周瑩，不管她能不能生孩子。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無法接受。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心情，她知道，周瑩跟白嫣然是不一樣的。
腦子裡卻不由自主的想，如果當年顧學武的父母知道了周瑩不能生孩子，肯定也是會阻止的。
她也只是這樣罷了。
“我不會同意的。”顧承耀要心疼，要當情種是他的事，反正她不會同意那個女人進門。
“媽。”顧靜婷真沒想到，母親這麼固執：“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真沒有孩子，去收養一個，也是一樣的。退一步說，現在承麒承麟不都還沒結婚？你實在心裡不舒服，到時候讓承耀過繼一個。”
去，她想到哪去了。她可是新時代女性。
顧靜婷相信母親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媽，你何必爲了這事，跟弟弟鬧得不愉悅。”
“你不要說了。”喬心婉擺了擺手：“反正我不會同意的。”
“那如果我不能生，唐亦琛要跟我分手，你會怎麼想？”
“你是你，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能比嗎？”
顧靜婷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母親也有很不講道理的時候：“你這根本是固執。”
“我就固執。”喬心婉火氣也上來了：“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不聽勸。我也是爲你們好，沒自己的孩子，一天兩天好說，時間久了能一樣嗎？別人家的孩子跟自己家的孩子能一樣嗎？”
“媽。”顧靜婷頭痛了，看着母親臉上的怒色：“你這樣，只能讓承耀越來越反感。不如不要管。”
“不行。”
喬心婉很固執，她這個理由，甚至沒有辦法去跟顧學武說。
一旦她說了，顧學武的立場一定跟顧承耀是一樣的。
可是，她就是不願意，她一想到白嫣然不能生孩子，就想到了周瑩。
這裡有些遷怒的成分，可是她卻絕對不肯妥協。
“媽。”顧靜婷希望母親冷靜點：“你認真想想我的話，假如我不能生孩子，唐亦琛要跟我分手，你也是當媽的，你會怎麼想？”
“我說了，這不能比。”
“怎麼不能比？”顧靜婷覺得好笑：“難道我是人，白嫣然就是人了？”
“那怎麼能一樣，你可是媽媽的寶貝。”
“我是你的寶貝，承耀就不是了？”
顧承耀一直覺得喬心婉的態度莫名其妙。可是卻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吧？
也真難爲他了。
喬心婉沉默，就因爲是，她才更堅持，更何況，現在她也不想改變主意了。就在之前——
甩了甩頭，不想了。
喬心婉看着女兒：“靜婷，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現在懷孕了，注意身體要緊。承耀的事情，不旭你管。”
“我不想管，那你乾脆也別管，讓他自己去折騰。”
讓顧承耀自己折騰？
讓他折騰，就是害了自己一輩子。喬心婉是不會同意的。
“媽。”顧靜婷也沒招了，只好退一步：“不若這樣，如果白嫣然的病治得好，那你就不能反對了？”
喬心婉沉默，不給她肯定的答案。
“媽，你答應我啦，如果白嫣然的病治得好，你就是再插手承耀的事情了？”
她夾在弟弟跟媽媽之間，很爲難的誒。
喬心婉看着女兒的臉，最後點了點頭：“好，只要白嫣然能生孩子，我就不反對。”
顧靜婷鬆了口氣，沒關係，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相信白嫣然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不過她還真不知道，喬心婉這麼傳統。
她哪能想到，喬心婉是因爲白嫣然想到了周瑩，所以不舒服了。
所以才反對。
不過現在願意退一步，已經是很難得了。
只希望白嫣然能早點治好，也不枉她爲她爭取一番了。
………………
相比於樓下喬心婉態度的激烈。
樓上顧學武的臉色就淡定得多了。
他坐在書桌後面，看着站在書房裡的唐亦琛。
“坐吧。”
唐亦琛聽話的坐了下來，老實說，對這個未來岳父，他還真有些忐忑。萬一他也不答應，只怕他就要滿頭包了。
顧學武看着唐亦琛，眼眸深處，有一絲讚賞閃過。
但是這樣的讚賞隱藏得很深，幾乎看不到。
“聽說，你接手了龍堂？”
“是。”這件事情，已經公開了，相信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顧學武斂眸，並沒有開口。
事實上，在唐亦琛生日之前，軒轅矅有給他下貼子，希望他去美國參加唐亦琛的生日宴會。
不過，他沒有去——
“我記得，我之前提過條件，你要娶靜婷，就不能接手龍堂。你應該還記得吧？”
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唐亦琛感覺到後背有汗流下來了。
“伯父，當時事情緊急，我沒有別的選擇。”
顧學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裡有絲深意。
“是沒有別的選擇，還是不想有別的選擇？”
唐亦琛的背上一涼，感覺剛纔的汗幹了。喉嚨緊了緊，最終抿緊了脣：“沒有別的選擇，也不想有別的選擇。”
接手龍堂雖然不願。可是到最後，他也能得到很大的實惠。
強強聯手，可不是一個假話。
而且，他確實需要龍堂的勢力，來保護靜婷，不再發生之前的事情。還有保護唐紫柔，雖然她未必會領情——
顧學武笑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你違約了，所以，我不能把女兒嫁給你。”
唐亦琛面上一白，卻是努力爲自己辯駁：“伯父。雖然我違約了，但是這不影響我對靜婷的感情。相反，我倒認爲，今天的麒麟堂跟唐門都在龍堂之下，就算我們聯手，也只能拼個你死我活。沒有絲毫價值。”
“但是如果我接手了龍堂，互惠互利，對麒麟堂跟唐門來說，都是好事情。”
“冠冕堂皇。還不是藉口。”顧學武冷哼：“說到底，爲什麼不說你無能？沒有能力跟軒轅矅對抗，只好屈從。”
唐亦琛臉色不好看，但是氣勢卻不弱：“是。我確實沒有能力跟軒轅矅對抗，但是，那不表示我無能。這隻能說，底子不一樣，經歷不一樣。”
唐門在外公手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尤其是龍堂的勢力越來越大。想發展得更好，非常困難。
母親再強，也只是一個女人，心不夠冷，性格不夠冷狠。
絕對不是軒轅矅的對手。
唐門能在短短時間改善狀態，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對鋒芒，不一定要迎面而上，避開鋒芒，壯大自己，也是一種辦法。”
硬碰硬，到時候是兩敗俱傷，他還年輕，等得起。但是沒有必要把唐門的兄弟都拉下水，只爲了可笑的面子，復仇。
“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能力。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有了目標，爲之努力，奮鬥，再徐徐圖之，也是一種辦法。”
唐亦琛從來不認爲自己是無能，不過只能說軒轅矅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軒轅矅的父親，他在龍堂這些天，也有所耳聞。是一個狠得不能再狠的人。
對軒轅矅尤其狠得下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軒轅矅能成就今天的事情，某些方面也可以說是家族的底子好。
顧學武沉默，唐亦琛說的他其實都知道。
就這一點，他還是很欣賞的，人貴自知。一步登天固然好，但是，也要有那個能力。
如果不能，只能一步一步來。
心思轉了幾圈，面上卻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來，他越沉默，唐亦琛越忐忑。
心裡其實頗爲埋怨軒轅矅，要不是他弄出這些事情來，自己怎麼這麼被動？
給他時間，他總能把唐門發揚光大的——
可他再恨軒轅矅，現在也解決不了他的麻煩。
“伯父，我知道你對我之前的所做所爲很不諒解。我已經求得靜婷的原諒，也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看到顧學武還沒有鬆口的跡象，他加了一句：“靜婷懷孕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如果婚禮不快點舉行，就要抱着孩子結婚了，我想，那真的不太好看。”
顧學武的眼角抽了抽，這個小子，連威脅自己這一招都用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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