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
霍景延帶着霍以恆在外面遊蕩了許久,纔開車及其不情願的回到了家裡,本想去那個複式公寓,誰知道唯一的一條路上趁着晚上在施工,也正好,他有事情要問。
抱着孩子剛走進客廳,就迎面看見李艾琳從樓上下來,四目相對,李艾琳覺得十分尷尬,轉身就想要上樓,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想念了。
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兒子。
那天,當着兒子的面,葉子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兒子不僅沒生氣而且還護着那個女人,二來,關於葉銘的事情,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交代。
在這個家裡,她這個女主人到了兒子面前好像是見不得光似得,見到人就得閃。
她剛轉過身,還沒踏上臺階,就聽見霍景延冰冷的聲音:沒什麼想說的嗎?
恩?李艾琳愣了一下,才又尷尬的轉身,只是對着自己的孫子笑着:以恆,你可算回來了,想不想奶奶啊?
她伸手想要抱着霍以恆當自己的擋箭牌,卻被霍景延拒絕。
他把兒子放在地上,指了指樓上:乖乖去睡覺,不去搗亂,要聽話,知道嗎?
恩,好的,爸爸。
霍以恆很聽話,也許是那天李艾琳的模樣讓他餘悸未消,他連看都沒看一眼自己親愛的奶奶,然後順着樓梯上去。
管家跟傭人都退下,偌大的客廳內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霍景延蹙着眉頭,態度不怎麼好的看了一眼母親,冷聲道:聊聊吧。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怎麼說?
就像是霍景延纔是長輩一樣,他率先往陽臺上的花園走去,李艾琳也跟在後面。
她擔心的總會來臨,既然都已經如此,她只能盡力的解釋,讓兒子原諒自己。
畢竟是親生母子,哪裡有什麼深仇大恨。
陽臺上,傭人送來了兩杯熱牛奶,霍景延自然的端起來抿了一口,說:葉銘的死是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自然平淡,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就那麼眺望着遠方,臉上的神情看不太清楚。
李艾琳手裡握着牛奶杯,有些緊張的關節都發白,嘴巴哆嗦了兩下,有些支支吾吾的掩飾:不知道啊,葉銘什麼時候死的我都不知道,那天在葉子萱的家裡,我也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不知道在說什麼?
霍景延聽了母親的話,就想笑,就憑着她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如果真的不知道葉子萱在說什麼,會平白無故的挨一巴掌也沒有反應嗎?
自己今天回來也需要躲避嗎?不是應該上前跟自己哭訴,然後強令禁止自己以後再見葉子萱嗎?
如果真只是如此,她說話又何必這麼支支吾吾的。
他眼神有些輕蔑的盯着自己的母親:就只是如此而已嗎?
當然了。
她怎麼可能會承認就是因爲自己把葉銘給氣死了,況且一個大男人因爲自己幾句話就那麼被氣死了?那也未免有些太禁不住打磨了吧?
當然?那爲什麼在葉子萱的家裡時,你不反對?而是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他字字句句的問,而李艾琳始終在掩飾自己的行爲。
她將牛奶杯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撇臉過去:我怎麼知道,指不定是葉子萱是因爲過度悲傷,腦子不正常了。
呵
到了這個時候還把自己的錯誤往別人的身上扣。
霍景延對這個母親也算是失望透頂了。
他拿着手裡的牛奶杯猛的就朝着地上摔去,瞬間奶白色的牛奶灑在地板上,清脆的玻璃聲伴伴隨着霍景延冰冷的警告:李艾琳,我告訴你你做的壞事太多了,如果再繼續,我和你的母子關係也該到頭了。
他似乎一點情面都沒給母親留,看着母親臉色變化,他依舊繼續說道:我活到三十幾歲了,難道連一個喜歡的女人都不能得到?別以爲你是我媽就能爲所欲爲在我眼裡,如果親情不是順着我的心意,那麼它對我來說就一不值
是的,如果一直只是給自己添堵的話,那麼就真的不如沒有。
在他心裡,也許孩子跟葉子萱纔是最重要的。
忽然放出了狠話,自己的親生兒子對自己這樣說話,李艾琳的心都碎了。
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上前幾步抱住冷漠的兒子,眼淚越流越洶涌,哭泣着說:景延,是媽媽錯的,媽媽不該那麼做,但是你要知道媽媽這麼做都是爲了你的,爲了你跟以恆能夠平靜的生活啊。
她的心都涼透了,抱着一動不動的兒子,不住的哽咽抽泣:媽媽這輩子辛辛苦苦爲了霍家操勞,努力的維繫這個家庭,就是想要讓你們安心的工作,不讓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雖然做了很多的錯事,但都是爲了霍家好啊。
在霍景延看來,她口口聲聲的說是爲了霍家好,不過就是滿足自己的控制慾罷了。
她想要控制霍思明,想要控制霍景坤,想要控制霍景延,想要他們的生活全都在自己的計劃中,一旦偏離了軌道,就會不幸福。
有時候邏輯錯了,還真是挺可悲的。
就在夜晚清冷的陽臺上,西北風冷冽的無情的颳着,一個母親在像自己的兒子哭訴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的苦心。
霍景坤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直接就衝過去拉開了霍景延:你幹什麼她是你媽
這段時間,李艾琳沒少在他面前傾訴景延對自己的不好,霍景坤也是一直都憋着火,本想找機會跟弟弟聊聊,沒想到看見這一幕。
看見霍景坤出現,李艾琳就表現的更加委屈,哭聲也越來越高了起來,好像在宣揚自己內息的憤懣一般。
霍景延冷哼一聲,滿臉的嘲諷:當着兒子的面,當着家裡傭人的面,哭成這樣,你還在意你霍家夫人的形象嗎?
他說完完全忽略了哥哥,繞過霍景坤,朝着樓上走去。
霍景坤簡直對這個弟弟無語,什麼話都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