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會悽苦,遇到悽苦,只會滿心的傷。
簡黎攸靜靜的看着大家,甚至吩咐黑煞再去買些饅頭來,雖然早已經算好會有很多難民,卻沒有想到,他們會餓到這種程度。
這究竟是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你們……多久沒吃過東西了?”忍不住的開口詢問,聲音竟有點顫抖。
若是她也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到底會如何?
是這般頑強的活着,還是抵擋不住這種生活的壓力,草草的結束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嚐到前所未有的苦。
“五六天,還是七八天,不記得了。”其中一個人死命的啃着饅頭,縱使被噎到了,他也不肯鬆口。
“五天了,孩子都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一個母親默默的喂着孩子喝粥,自己則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手中的饅頭,一邊咬一邊流淚。
“姐姐,這饅頭我可以多拿一個麼?”突然一個小男孩怯怯的開口,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怕簡黎攸會拒絕一樣。
說完之後,他便忍不住的低下了頭,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便偷偷的看簡黎攸的反映,那小模樣,可人兒的很。
“那你告訴姐姐,你爲什麼要多拿一個呢?大家都沒有吃飽呢。”簡黎攸走到那小男孩的面前,蹲下身子,視線與他對齊,柔聲問道。
不止是簡黎攸,大家在聽到這小男孩的聲音的時候,都覺得十分不滿,吃就吃了,居然還想着拿回去,這未免也太貪得無厭了。
“我……我……嗚嗚嗚……妹妹已經病了好多天了,也好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想給她拿一個。”想着躺在小棚子裡面的妹妹,小男孩的眼眶兒都紅了。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想要,直接去問那個大姐姐要,多拿一些都沒關係的,妹妹生了什麼病,來告訴姐姐。”簡黎攸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也不管他身上髒亂的很,整個人柔情似水的,讓小男孩也徹底放下了心房。
“嗚嗚嗚,妹妹全身滾燙,好像是染了風寒。”小男孩說着,髒兮兮的小臉上全是擔憂。
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絕對不能讓妹妹有事。
“秋殺,去買一幅治療傷寒的藥,讓小弟弟帶回去。”簡黎攸頭也未轉,對着秋殺淡淡開口。
現在的簡黎攸使喚起黑煞和秋殺來,比使喚妙棋和妙菡還順口,完全是把這兩個人當成了免費勞動力。
“是。”雖然簡黎攸不是自己的主子,但是對於秋殺而言,簡黎攸現在已經成了他第二個主子,只要是不與楚御衝突的,對楚御無害的,他都會聽從簡黎攸的命令。
應了一聲,不等衆人反映過來,秋殺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般忙碌着,雖然累了些,但是簡黎攸卻覺得十分的充實,這般幫着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她就覺得心中是滿滿的幸福。
沒多久,黑煞將饅頭買了回來,緊接着,秋殺也回來了。
簡黎攸將藥交給小男孩,吩咐他回去熬了給妹妹喝,“你啊,也別太爲難了,若是自己弄不來,就找大家幫忙,莫要一個人撐着,要記得,你也只是個孩子。”
拍了拍小男孩的頭,簡黎攸柔聲的寬慰道。
這般小小的孩子,從小便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他一個人,如何承受的了。
“多謝姐姐。”小男孩哽咽了一聲,隨即抱着藥和饅頭跑開了。
雖然只是解決了大家一頓飯,但是總比之前要好多了,那些難民一個個都精神起來了,總歸不至於一眼看過去就好似要死了般。
“大家莫要擔心了,相信我,你們一定會熬過這些日子的。”臨走前,簡黎攸對這些人說了這麼一句話,算是爲他們而打氣。
衆人聞言,也都努力的點頭,不管如何,他們都要撐下去。
幾個衙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什麼也不敢做,更不敢說。
因爲秋殺和黑煞手中的那兩把刀,已經那冷酷好似殺手的眼神,根本就沒人敢上去挑釁多說,萬一惹怒了他們,那死的就是他們了。
“雲卿,我們現在要去哪裡?”簡黎攸睜大了眼睛,心中的重擔還未散去,坐在馬車上,依偎在楚御的身邊,她只能低低的嘆息。
“自然是去洛城知府那了。”楚御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他來此是衆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他一直不露面,反而會讓事情演變的更糟糕,如此,倒不如,讓自己來主導這個局面。
“洛城的知府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簡黎攸眸子眯起,頗有幾分好奇的開口,對她而言,那些所謂的知府一個個都長得肥腸大肚的,尤其是像這些貪官,肯定都把油水吃進肚子裡面了。
“小肚雞腸,十分小氣。”楚御對這個人也不熟悉,但是聽過對他最多的評價,便是這兩個次。
“……”聞言,簡黎攸囧了囧,尼瑪,都貪成這樣了,還小氣?他這般對得起被自己貪掉的銀錢麼?
“這樣的話,我突然覺得他會痛恨我們的到來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簡黎攸無語的開口。
“此話何解?”楚御知道簡黎攸說的絕對不是查探貪官之事,因爲若是因爲這個事情的話,不止是這人會痛恨,凡是貪官都會恨的。
“我們到來,他定會張羅吃的,住的,說不定還要花大價錢給你準備歌舞美人兒,這般,他要花費多少銀錢?以他小氣和小肚雞腸的程度,如何能不恨你?”簡黎攸盯着楚御,慢條斯理的開口,話剛說完,就看到楚御一本正經的盯着她,道:“攸兒,相信我,不管在什麼樣子的場合裡,我的身邊只能有你,生人若靠近,殺無赦。”
“雲卿,你這般說,我突然害羞了怎麼辦?”簡黎攸突然雙手捧住自己的雙頰,一副被驚到了的模樣。
“……”楚御無語,但是眸中卻更多寵溺。